余府的大门还没打开,可是余珦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大门方向看。
余念就好奇心提了起来,问了一句:“大哥,你在等谁?”问完就恍然大悟了,“哦,是在等小侯爷?”
余珦眯起眼点头。
余念这就好奇了,他昨夜太困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大哥等没等到小侯爷出现。
“大哥,小侯爷昨天来看你了吗?”咦?怎么回事?大哥脸上那心满意足的样子怎么回事?
这是,来了?
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余府的人怎么不知道?一个人都没注意到吗?
哇,这么厉害吗?
余念心里想得乱七八糟,另一头余珦已经起来朝大门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坐好,如此反复了两回。
余念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好奇问道:“大哥,你要跟小侯爷出去?”
“……嗯。”
“去哪里?可以带我去吗?”
余珦这才瞥了他一眼:“你也生病了吗?”
余念一惊:“你病了吗?你们是去看大夫?大哥,你哪里不舒服?有不舒服怎么不跟爹说呀,也可以跟我说,怎样?哪里不舒服,痛吗?”
余珦看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个头没比他小多少,性子却有点躁,一把推开他挡住自己视线的身子。
“没有不舒服,你别说话了。”
余念这才消停了,他坐在余珦身旁,全神贯注地朝外看。
所以当门打开,贺剑轻踏进余家大门时,他惊讶地发现,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
其中一个,还带有几分戒备。
余珦一如既往朝他跑过来,心无城府。
今天的他还穿着昨天的衣裳,神情却比昨天好了很多,眼神明亮,高高兴兴的。
贺剑轻在心里改了行程,看来第一站得去给他置办点新衣裳,余家人怎的忘记了这事?
他看向探头探脑的余念,后者又担心又好奇地看过来。
“我带你大哥出去,烦请告知伯父一声。”
余念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好好去玩。”怎么也不客气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这就走了?
出了余府大门,余珦就话多了,他跟在贺剑轻身旁,好奇地问:“大夫在哪里?我们怎么去?坐车吗?走路吗?骑马吗?”
“先不去,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看什么?”
“跟我来就知道了。”
于是余珦开始想象那东西是什么,是吃的吗?玩的吗?
然而才走了两步路,他就被带进了隔壁,晖远侯府。
跨进侯府门槛时,余珦还没注意到,看到何成迎上来跟贺剑轻说了几句,他才意识到贺剑轻带他来了自己家里。
余珦也很高兴,他好奇地打量着侯府的一切,发现单单前厅就比自己家大多了,他朝何成笑了笑,就被贺剑轻带着往里走。
越往里走,越是惊叹,九曲回廊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余珦看得目不暇接。他自记得事情以来,见到的无非是一些平民百姓的住所,哪里曾到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家吗?这么大!”余珦偷偷地想,他来住也没什么的,可以住下十个,不,一千个他了呢。
贺剑轻可不是带他来参观的,他径自将余珦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以后你慢慢看,先过来。”他将搁在书案上的一个木盒子拿过来,摆放在余珦面前,“打开看看。”
余珦看着面前的木盒,盒子不太大,红漆的,有些年头了,正面雕刻着一些纹路,挂了一把锁,不过现在锁是打开的。
他狐疑着开了木盒,发现里头只有一封信。
“这是什么?”
贺剑轻充满期待地说:“你拿来看看。”
余珦便听话地将信取出来,取出信纸,摊开,上头写了些字:“十年后,我,可以,在……这是什么呀?”
贺剑轻没有看过信上的内容,但是听余珦这么念时,才知道自己大意了。
他差点儿忘记了,尽管余珦已经能听懂和说一些越国话了,但是认识的越国字,还是不太多的。
他拿起信封,看了两眼道:“这是你愿望。”
“愿望?我的?”余珦拿着纸,懵懵地问,见贺剑轻点头,这才再去看纸上的内容,终于在纸张最左侧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两个字贺剑轻早已经教过他了,他认得的。
“这真的是我的愿望吗?我都写了什么?什么时候写的?”
贺剑轻将纸拿过来,简单地解释给他听:“这是我生辰的时候,送你了那颗金球,然后你说自己也要许下个愿望,等到长大之后,再翻出来,让我替你实现它——嗯?你写的是什么?——”
贺剑轻看完纸上的字,沉默了,他不时扭头去看余珦。
因为带余珦出去却将他丢了,此后一直在找人,贺剑轻早就将此事忘记了。
昨夜从余府回到家中,他一时心中感慨良多,睡不着,便在书房里打发时间,不知怎的,就摸出了这个被他藏起来的木盒子,发现了这个。
那上面,是小时候的余珦对于长大的向往,没想到,当真是到了十年之后,让他发现了,并且物归原主。
然后,贺剑轻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跟余珦说信上的内容。
他甚至不知道,小时候的余珦,想法这么的,这么的——让他不知如何反应。
“我的愿望是什么?”余珦看见他忽然沉默了,急问道。
“这个——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解释。”贺剑轻忽然有一种,意外的,惊喜?不不不,惊吓?不对,那是小小的余珦真心的愿望,可是那时的他,当真明白自己写下的,是什么吗?
“你快说呀!”余珦催促道,他的胃口完全被吊起来了。
贺剑轻扬起眉,轻轻咳了两声,照实说了。
“什么?我,我要跟你成亲吗?!”余珦吓坏了,这个,这个,他想着就脸红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成亲,还要你帮忙?!”
“不不不,不可能,这一定不是我写的,你骗我,上面写的一定不是这个。你骗我是不是?”余珦红着脸,焦急地嚷嚷道。
贺剑轻却道:“我骗你做什么?这的确是你的字迹,不信你可以问问旁人。”
余珦立刻就朝门口跑去,半只脚跨进门槛,顷刻间又收了回来,他不好意思去啊!
“不,我不信!我,我,我们也不能成亲啊!”余珦很想回到过去,给五岁的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小小年纪都想的什么,“我那时候,那时候才五岁,肯定什么都懂的,是不是?是你骗我写的!”
贺剑轻忍着笑,镇定道:“我骗你这个做什么?——好了,都是小时候的事,我只是找到了这个,才要拿给你看一看,童言无忌,你且当成是回忆吧。”
余珦满脸通红,总觉得贺剑轻在骗他。
在贺剑轻再三保证之下,才狐疑地将信装回盒子里,锁好了,抱起盒子不撒手。
“好了,童言无忌,你说的,就,就当没这回事。”
“唔,没这回事,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东西——好了,我已经忘记了,哦,你拿的这是什么?盒子?里头是什么?唔,不给我看,好,那我们出去吧。”
贺剑轻演得真,余珦却是耳朵还红着呢。
小时候他不懂事,写的什么呀?!现在他可是知道的,再说了,他又不是姑娘家,怎么跟贺剑轻成亲啊。
五岁的余珦,你疯了!
何成将人迎进门,去往湖中亭的路上,遇到了气呼呼的余珦,贺剑轻在他身后满面笑容,眼底带着几分惊奇。
何成忙将人喊住了:“少爷,王师傅到了。”
贺剑轻快走几步,将余珦拉住了:“好了,此事过去了,来,我请了裁缝来,给你做几身新衣,这件该换了。”
余珦一扭身,挣开了贺剑轻,头也不回道:“我待会来!”
贺剑轻就见他一溜烟跑了,急忙追出去几步,看到他拐到了余府,这才摇头笑着在门口等。
余念本吃好了早饭,正打算去学堂呢,见说要出去的余珦又一阵风似的冲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喊住他呢,就不见了人影。
刚追上几步,余珦又跑出来了,余念纳闷了,就跟上去。
出了门,看到余珦进了晖远侯府,在门口,小侯爷正等着呢,刚要拉他的手,余珦飞快跑进去了。
余念看得呆了呆,这是,他的大哥吗?
经过了一夜,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贺剑轻自然乐见其成,尤其是余珦任裁缝给他量体,也没有表露出一丝怕生的模样,瞧见他过来,还特意转过身背对,这是真被气着了。
何成朝他投来疑问的目光。
贺剑轻真是有冤无处诉。
天地良心,这都是余珦自己写的,怎的成了他的错了?
贺剑轻靠着廊柱看余珦的眼神偷偷又飘过来,不知怎的,心头一顿。
成亲吗?
他忽然想起,余珦已经十六了,再过两年,就真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那时,余珦还会出现在晖远侯府里吗?
那时,他又会在哪里?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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