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不见了!”风清惊奇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闭嘴,”午厉低头瞅了他一眼,“你是想把老百姓都给吵起来么?”
“是因为我吞了冰种?”风清想到关于冰种的传言,“果真是刀剑不伤?”
接着,风清又想到了方才的火海,心中更加兴奋:“水火也不侵?”
午厉没有说话,这种默认的态度,让风清的心顿时跳如擂鼓。
“那……”风清想起传言的头两句,内心的兴奋与恐惧并存,几乎让他窒息,“形化于肉,长久……”
“闭嘴!”午厉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风清接下来要说的话。
风清瞪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视线越过午厉的肩膀,风清看到远远地跟在两人后面的“寒英”。
风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风清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梦,长到风清开始觉得疲累,开始觉得困乏,他在梦中打了个哈欠,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醒了?”
这是风清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莺啼蝉鸣,日光罩纱,风清伸伸懒腰,扭头看向床帐外的人。
“嗯……有点累……”梦中带回的疲惫全部滞留在指尖,风清握了握手,觉得有些麻木。
午厉背对着风清,坐在桌前,桌上还晃着一豆烛光,烛身已然淌成了一滩,眼看着就要烧尽了。
“大白天的点什么火。”风清嘟嘟囔囔的,一掌挥出,打算将烛光扑灭。
这一掌可了不得,烛光是灭了,可桌子另一头的铜镜也“嘭”得一声散了架,顺着力打窗飞了出去。
“哎呦!”窗外传来冰豆的惨叫,“谁啊!谁乱扔东西!砸花花草草就算了,砸老子干吗?”
风清没空计较冰豆的“滥骂”,只呆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完全沉浸在内力完全恢复的喜悦和震惊中。
“我我我内力恢复了!”风清蓦地惊叫,跳下床来猛地蹿到午厉身上,双手攥住他师父的领子,前后猛摇着,“真的恢复了,这是怎么回事!”
午厉被他晃得头晕,轻拍了他一把,成功地制止了风清把自己当马骑。
“你如果能早点把事儿跟我说清楚,你的内力早就恢复了。”午厉凉凉地说道。
“呦,”风清没所谓地歪到一边,“就这点事儿您老打算记多久?”
“不知好歹,”午厉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我记你什么仇?反正这些日子遭罪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
风清闻言,一下坐了起来:“对!说到底,该是你给我一个解释才对!这这那那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午厉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站起来,对风清说道:“你先起来吧,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个人。”
风清揉揉眼,心里蓦地空了一下。
☆、故人
洗漱出门,风清惊觉午厉居然带他回到了山里。
“我睡了多久?”风清脑袋发懵地想着。
院子里坐了五个人,除却冰碴、冰豆和冰渣,另有两个与他们同样装束的人,两人规规矩矩地杵着,目光崇敬地看着风清。
“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冰蛋和冰球了吧。”风清暗地里掐着大腿,歇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属下冰蛋。”两人中身材较为细瘦的那个说道,风清点点头,觉得他应该叫冰棍才对。
“属下冰球。”另一人紧随其后,风清将人打量打量,也点点头,觉得人如其名。
“见过庄主!”两人齐齐发声,单膝跪下,把尤自乱想的风清给吓了一跳。
“咳,”风清轻咳一声,掩饰了不经意间的慌张,“你二人这一路辛苦了,想来奔波了这许久,也未曾好好歇息,且去找个房间歇下,本庄主现下还有事,等回来再找你二人回话。”
“是。”两人听言领命,这才卸了警觉,露出些许疲态来。
刚好午厉从屋里出来,拍了拍风清,下意识地微下躬身,示意风清到背上。
“这是做什么?”风清好笑地捧手站到一边。
午厉后知后觉,方想起风清的内力已然是恢复了,遂苦笑一声,刚想直起身来,却被风清猛然的一跃差点给压到地上去。
“怎么?”午厉踉跄几步站稳,有些诧异地偏头看向风清。
“我有没有内力跟你背不背我有什么关系么?”风清揽住午厉的脖子,“以后若你不想背,怕是也不能了。”
午厉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想让风清听到,但近在耳边的人如何能不察觉,风清撇起冷笑,轻轻地在午厉耳边说道:“这辈子,你可没理由再甩下我了。”
两人穿梭在山谷浓密的雾气中,再次回到这里,风清的心境已与上次大不相同,没了紧张和恐慌,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浓雾深处隐现的红色眼睛。栖冰猿时不时地掠过两人身旁,风清一伸手就能薅下一撮毛来,引得路过的猿猴怒叫一声。
“胆子忒大。”午厉捏了风清一把,“好好地去捉弄它们做什么?”
“享受特权。”风清懒懒地趴在午厉的肩上,“不过话说回来,跑了这许久,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
午厉并不接茬,只说“到了你便知道了”,风清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好没意思,只得继续趴着,时不时地手贱去招惹招惹路过的“无辜生灵”。
就在风清快要睡着时,午厉却开始直直下落,在空中落了好一会儿,方到了地上,风清早就不耐烦了,见到了地面,赶紧从午厉身上跳下来,在地上蹦蹦哒哒地活动筋骨。
“这边。”午厉抓着放飞自我的人往前走去。
走了没多远,雾居然瞬时散去,风清惊觉两人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山洞,只不过这山洞忒大,竟被人布置成了屋子一般的居舍。
“这都是你干的?”风清指指洞中的被褥锅碗,“好雅兴,在这荒郊野岭的,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藏人,怎么着?还学着金屋藏娇了,那可不行啊,你这金屋也太简陋了吧。”
风清一个劲儿地呛呛着午厉,无外乎是觉着午厉居然真在外面养了个人,心里的酸意顿时炖了一锅汤,煮沸了一般地往外鼓着酸泡泡。
“确实藏过人,这就带你见见。”午厉爽快地承认了,尤自在前面领路,风清咬牙切齿地跟在后面,浑身摸了摸,也没摸出一把匕首来。
两人在洞中走着,山洞很长,沿途布置得非常精细,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盈盈的柔光照亮了山洞。这山洞看着当真是个样样齐全的居家之所,但是风清也能看得出,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了,一点人气都没有,充其量就是有人按时过来洒扫一番,才不至于太过破败。
风清心中充满了疑虑,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午厉身后,边走边打量着这个山洞。
“到了。”
午厉忽然停住,指了指面前的一处石缝,那缝隙狭小,仅能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从缝隙处漏出一面光来,想必过去就是洞外了。
午厉先一步钻了出去,站在外面叫道:“出来吧!”
风清心内疑惑,但对午厉却是无条件地信任,也不疑有他,跟着也就钻了出去。
刚到外面,风清就猛地闭上了双眼,想不到只是穿过了一个山洞,竟到了一处与谷中完全不同的地方,艳阳高照,晃得两人眼泪直流,风清闭着眼睛,觉着耳旁微风阵阵,不似炎夏燥热的境地,竟隐隐有初春方到的清凉快意。
过了好半天,两人终于睁开眼,风清惊喜地叫道:“好地方!当真是世外桃源不成?”
眼前果真如风清所想,青草遍地,野花遍开其中,虽有疏林却不挡万丈暖阳,时不时地还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只兔子来,风清兴奋得不能自已,但一想到这是午厉用来藏人的地方,风清心中的酸泡泡就又开始咕咚咕咚。
“行了,故弄玄虚这么久,还不把人叫出来给我看看?”风清转过身对着午厉,双手捧在胸前,“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就算把人叫来,见面归见面,但是让我接受‘她’是不可能的,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这次见了正好把话说清楚,省得日后你再招些莺莺燕燕的来碍我的眼,至于‘她’嘛,要钱要地随便她挑,反正她也是会老的,早些带着钱去下面过舒坦日子,总比日后在山上独自伤心的要好……”
起初,午厉只是一脸好笑地看着风清撒泼,看着风清故作骄矜,还颇为宠溺地笑笑,可当风清说到“老”的时候,午厉的脸就好似没了支撑一般,蓦地垮了下来。
看到午厉迅速变换的表情,风清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毕竟在没有吞下冰种之前,自己也是忧虑过这些事情,事到如今,又怎能拿着昔日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去捅别人呢。
风清懊悔不已,不知该如何收场。
好在午厉并没有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走过来拉住风清:“好了,莫要胡说八道,扰了别人的清静,走,过去见见主人吧。”
说完,午厉拉着风清往一旁的疏林中走去,还未进入,风清便眼尖地发现了两个墓碑。
沉重和狂喜同时在风清心中涌现,看见墓碑,沉重是本能,狂喜却是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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