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无奈地叹声气,“杀猪是拿刀的,日后学无所成,我可能就只能用刀去杀猪了。”
“别,你要是拿这刀去杀猪,大夏皇帝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三人往前走了一阵,杨系归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他看到姜书时松了口气,跑到三人面前,对姜书道:“阿书,你爹要走了。”
第38章 云有怀
微风吹动两道旁的树叶,沙沙的响声像一首安抚人心的曲子。
短暂的沉默后,安行川赫然而怒,“搞什么鬼?阿书刚到他就要走,他算什么爹?”
虽然不同于安行川喜怒形于色,林暗脸色也很阴沉。他观察了片刻姜书的神情,发现没有多大波动,心中蓦然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缥缈,追忆起来。
出乎意料,杨系归看起来很焦急,似乎对姜书父子关系很上心。姜书探究地看着他,转瞬又收回眼神,暗道自己变得疑神疑鬼了。
“他何时启程?”姜书问道。
“今日亥时。”
他转头发现林暗两人脸色凝重,不由付之一笑,“听闻他在阔府驻留多日,也是时候回南疆了,我便不去叨扰他。”
父亲既然不想其他人知晓他与我见过面,我又何必大张旗鼓去找他呢?
姜雁行在阔府驻留多日必定有缘由,姜书不会自大地以为是因为自己,他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姜雁行的事。
杨系归皱眉看着他,终归是姜书的家事,他不好多嘴,只能叹息一声作罢。
未免姜书多想,安行川聪明地转移了话题:“系归,阔府行课有什么规矩?可别像太书院,打个盹儿都得受罚!”
杨系归苦笑道:“太书院与阔府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在这里莫说是打盹儿,连神都分不得。”
“这么严格?”姜书不可思议地问。
“并非严格,阔府里的弟子都是人中龙凤,谁也不愿被谁压一头,因此都十分努力。只不过,六年前被你爹送进阔府的大都人果然很有资质,在阔府众多弟子里拔得头筹,若他日放虎归山必会成为大燕一大劲敌。”
林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有本侯在,怕他作甚。”
姜书干笑一声,最后死在边疆的人是谁啊?
事到如今,姜书也该明白,林暗最终还会回到战场上,因为北疆的百姓,还在等着他。
姜书的心事向来写在脸上,林暗趴在他肩上,宽厚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脊,闷笑着说:“大都人也罢,临水人也罢,本侯绝不会输给他们。”
一条暖流划过姜书冰冷的胸腔,他双眼盈满笑意,揶揄道:“你别口出狂言,连太子殿下都打不过。”
“太子是龙血凤髓,本侯一时不慎伤了他怎么办?”
“那侯爷的意思是,你没认真和太子殿下交过手?”
“岂止如此,本侯和谁都没认真交过手。”
“侯爷果真天下无敌。”
“那是当然。”
安行川鄙视地看着两人,“一个拍马屁,一个顺杆儿爬,真不害臊。”他勾着杨系归往前走,“咱俩儿自个走。”
“呵呵。”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姜书回过头去,见是夜闻铃与云栈两人,林暗不悦地皱起眉头,声音不高不低地说:“真晦气,走哪儿都能撞见她。”
姜书无奈地对两人笑了笑,解释道:“这又不是他修得道儿,你们请随意。”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夜闻铃睨了眼姜书,很快又移开视线,横眉冷眼问道:“你说你没认真和我打?”
林暗双手环胸,不耐地抬头望天,“本侯连一招都没出,还不够明显?不如我们再比一场,输了见到本侯你就绕着走,如何?”
夜闻铃吃过林暗的亏,当然不会同意,冷笑道:“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阔府严禁同门弟子斗殴,若不慎犯了戒,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别想继续留在阔府。”
“同门之间比武切磋本为常事,阔府为何立这条规矩夜姑娘不知道?”
六年前阔府本无这条规矩,大都人进入阔府后与燕人弟子时常有争执,大长老为保阔府和平才立下这条规矩。
夜闻铃呼吸一紧,暗咬银牙,“只怪燕人无能,屡次败于大都人之手。”
林暗和夜闻铃都不是会忍气吞声之人,姜书担心两人再说下去会动起手来,暗中拉了拉林暗的衣服,低声道:“侯爷,因此被逐出阔府太丢人了。”
林暗俯身伏在姜书的肩上,抬眼瞧了夜闻铃一眼,懒懒地开口:“如今你们吃穿用度皆为燕人所赠,站在大燕的疆土上大言不惭地说燕人无能,夜姑娘真是独树一帜。”
“侯爷!”姜书低喊一声。
夜闻铃双目赤红地看着林暗,右手逐渐摸向腰间,云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师姐!”
她右手紧紧攥成拳头,阖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走!”
夜闻铃眼中触目惊心的仇恨和屈辱叫姜书皱起眉来,他忽然不明白,姜雁行为何要将他们送到阔府来?
他们是战争中的俘虏,是大燕让他们流离失所,被挟持到远离故乡的穿扬城,他们对大燕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姜雁行在南疆抵挡大都人入侵,他怎会因为惜才为自己制造对手?亦或是他以为这些大都人会甘愿为大燕效力?
四人进入容兮院,其他弟子已经被安顿好了。容兮院是供弟子住宿的地方,一进容兮院林暗就被太子等人喊走,杨系归对两人道:“太子为定安侯留了床位,我们的房间在后面。”
姜书往林暗的方向翘首看了看,很快被安行川按了下来,“阿书别看了,跟着太子住还能委屈了他不成?我听说阔府没有宵禁,我们今晚去送送你爹怎么样?”
随杨系归进了房间,一阵清幽的香气传了过来,姜书不由多吸了一口气,“不去。”
“噫,你真的不想见他?”
“我等他回京城。”
“阿书你真是个死心眼儿。如果我爹是将军,我肯定巴不得多看他几眼,再缠着他多陪我一会儿再走。”
姜书拍了他一掌,“你可别咒你爹。”
在山下的期间,杨系归已经为他们取回了被褥,并解释道:“这房里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是二皇子。在他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应该有分寸,我就不多说了。”
“二皇子?”姜书对这个二皇子没什么印象。
杨系归道:“二皇子常年云游在外,一年前回京破例进入梅室。若说太子殿下是储皇的不二人选,二皇子便是最不受身份拘束的皇子,且,他与姜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话怎讲?”姜书疑惑地问。
“他是你姑母的儿子,按辈分,你应当唤他一声表兄。”
“姑母?!”姜书震惊地喊道。
“阿书有姑母?你别瞎说,大燕谁不知道相国就他爹一个独苗苗。”安行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杨系归信誓旦旦地说:“有,是你祖父收养的故人之女。你姑母名叫姜云移,十八年前被封为云妃,不久后便怀上二皇子,但那时战乱频繁,你爹和远安侯所在的落雁城被围困,皇上御驾亲征在南疆根本分身乏术,云妃为了救你爹,身怀六甲只身前往了北疆。”
“这些……我不知道……”姜书怔怔地摇头,这些事他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
安行川隐约猜到了结果,“云妃她……”
“云妃是位女中豪杰,她是第一个进入阔府的女弟子。在前往北疆途中,她生下了二皇子。”
见杨系归顿下,姜书与安行川都意犹未尽地问:“然后呢?”
杨系归走到门前四下看了看,见无人便把门关上,将两人引到矮几前,分别为两人斟上一杯茶,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是我从父亲书房里的密案里看到的,时隔十八年,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了。”
“那你别卖关子啊!”安行川气急败坏地说。
姜书忽然问道:“既然是密案,你为何要告诉我们?”
他话音刚落,窗棂外便有人附和道:“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谁?”杨系归猛然站起身来。
安行川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除了侯爷还能有谁,不过,侯爷何时还做起了听墙根子的事儿。”
“本侯片刻不在,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商量连本侯都不知道的事,未免太不将本侯放在眼里了吧。”林暗拉开窗户,轻松地跃了进来。
“是侯爷管得太宽了吧?”姜书呛声道。方才林暗走得干净利落,姜书面上不显,心里默默置气已久。
“呦,”林暗坐在他身边,一把将他揉进怀里,“这会儿功夫不见,脾气见长啊。”
他把姜书的脑袋按在怀里,使劲揉捏着姜书的后脑勺,姜书几番挣扎未果,索性不再挣扎起身,转过身躺在林暗腿上,优哉游哉地朝杨系归努努嘴,“继续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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