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替姜小公子做主?”
他们声音不小,尽数落入了姜书耳中。他踌躇着上前,想制止住安行川,刚迈开步子就被人提小鸡似的提了回去,他一转头,正看见似笑非笑的林暗。
“让他说。”
安行川为自己恩公操碎了闲心,哪里知道身后危险逼近,仍然与云栈侃侃而谈。
“放心放心,我与姜小公子是竹马之交,嗯……反正这门亲事我准了!回头我问问他……”安行川高起低落,话末还有些心虚。
林暗将破云枪扔给姜书,三两步上前将安行川勾在臂弯,手臂死死抵着他的喉咙,笑眼问道:“你准了什么?嗯?说出来让本侯听听。”
“咳咳……咳咳……”安行川被他勾在臂在双眼翻白,别说开口说话,他连喘口气都很艰难。
“结束了?谁赢了?”云栈问道。
“自然是本侯。”林暗桎梏着安行川,还不忘朝云栈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救、救我……咳咳……”安行川满脸通红地向姜书求救。
姜书见他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心里觉得好笑也不落忍,连忙求饶道:“侯爷小心,他的脸不如以前圆润,小心硌了胳膊。”
“……”姜白眼儿你不是人。
这招儿对林暗很管用,他笑容可掬地松开安行川,捏了把安行川的脸,笑道:“姜小公子可真会说笑,哪有自己称与自己是竹马之交的?”
安行川一口气松到胸膛又被林暗的话强行提了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姜书,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知何时,夜闻铃披着披风站在众人身后,神情比方才沉着了不少。她先是看向安行川,复杂的眼神中透着一抹不相信,问道:“你才是姜小公子?”
林暗走到姜书身边,自然地揽住姜书的肩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耐人寻味地看着安行川。安行川与他的眼神对上,额头不自觉地滑下汗水,喉结快速滑动,讪讪地点头:“是、是啊。”
姜书很纵容林暗,所以没打算拆穿他。况且,就算拆穿了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夜闻铃,索性将错就错。
夜闻铃点了点头,没有与他多说,转向林暗道:“今日是我输了,本姑娘说到做到,赌约作数。”
林暗本已回绝过一次,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改变的。可如今,他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既然你强求,本侯也只好如了你的愿。”林暗笑容满面,笑容却不达眼底,“听说你爱慕姜小公子已久,还想与他成亲?”
“……”
夜闻铃瞥了眼神情憋屈的安行川,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是。”
放在姜书腰上的手不规矩地摸索起来,姜书紧绷起身体,一动不敢动。
“你是大都人,大燕将你抓来你便毫无怨言?甚至要嫁给大燕相国的孙子?”林暗目露冷光,斜睨着夜闻铃。
夜闻铃目光一怔,“养育之恩大过生育之恩,大燕对我知遇之恩……”
他将手停在姜书的脊梁上,隔着衣服摩挲着,边打断了夜闻铃的话:“是吗?”
夜闻铃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不耐烦地说:“少废话,姑奶奶就是要嫁给他怎么着?”
姜书、安行川:“……”
大都的姑娘真不害臊。
“都说君子有成人之美,若是换个通情达理的人,说不定就成全了夜姑娘这桩美事。可偏偏遇上了本侯,本侯过得不圆满也要让别人不圆满,你想嫁给他,本侯偏不让你嫁给他。”林暗摩挲着姜书脊梁的手忽然用力,按得姜书浑身一麻。
“你想做什么?”夜闻铃忌惮地问。
“既然你的终身大事由本侯做主,本侯也不能太委屈你。不如这样,你要嫁给谁本侯不干预,也不要你磕头敬茶,但你唯独不能嫁给姜小公子,如何?”
“你!”夜闻铃尚无反应,云栈就怒不可遏地瞪视着林暗。
林暗漫不经心地抬起头,“输不起?”
“侯爷……”姜书低唤了一声,林暗浑身一僵,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他长睫微颤,冷漠地凝视着姜书的侧脸,“你有意见?”
感觉到林暗已经动怒,姜书当即猛烈摇头,“不是。你手别动了,按得我腰麻。”
夜闻铃深吸了口气,“好。”
云栈焦急地说:“师姐!你怎么能答应他,你好不容易才见到姜小公子,怎么能这么轻易……”
“云栈,愿赌服输。只能怪我自视甚高技不如人,”她斜睨了眼安行川,眼中不乏失落,“更何况,姜小公子并不如传言那般威武,看样子不比本姑娘强,不嫁也罢。”
姜书、安行川:“……”
你简直欺人太甚。
安行川缩着脖子看了眼林暗,心头还有些后怕,他头一回见林暗动怒,还怪让人心悸的。阿书,兄弟这回可真救不了你了。
林暗勾着姜书的肩膀转过身子,“耽搁太多时辰,系归该在阔府等急了,回去吧。”
见安行川还没跟上来,林暗又道:“姜小公子跟紧点儿,千万不要迷了路,本侯和安小王爷可不会来找你。”
姜书哭笑不得,“侯爷,行川与他说笑而已。”
林暗笑了笑没说话。说笑?他好不容易才能得到的东西,凭什么让安行川随随便便拱手送给别人?
“姜书,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姜书僵住身子,摇头:“我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
“你真懦弱。”林暗叹息道。
阔府坐落于穿扬城东南方向,这座学府是穿扬城人人望而却步的地方。
狂笔雕刻着“阔府”二字的石门横卧在道路之间。石门高三丈宽两丈,两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腾龙卧虎,凡此地所出之人,要么腾龙在天守一方天柱,要么卧虎在地成一方霸主。总而言之,进出此地之人皆非凡夫俗子可比。
凡我阔府弟子,踏地擒天,是为天下之豪杰。枭雄,亦也。
安行川与姜书望洋兴叹,安行川不禁长叹道:“正儿八经的学府就是不同,连道门都修得这么大,哪像太书院,匾额都快小得看不见了。”
姜书嗤笑道:“你别过河拆桥,若不是沾了侯爷的光,你连太书院都进不去。”
“我又没胡说,太书院的匾额小得可怜,也不修缮修缮。”
阔府建在山上,过了石门一眼望去,数不尽的石阶蜿蜿蜒蜒向上蔓延,“……折磨人啊。”
三人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时辰才上山,走了一节石板路,几位少年迎面走来,看穿着应是大燕人。
其中一位少年皮肤苍白身形清瘦,走道时被同行的少年搀着,他苦笑道:“你们去便是,不必带着我。”
搀扶着他的少年神情不耐,动作却很轻柔,“我答应你了,不能出尔反尔。”
羸弱的少年忙摇头,“你们不该为我浪费时间,夜闻铃他们一早就下山,她聪明伶俐,恐怕已经盆满钵溢,我又拖了你们的后腿。”
“没事,反正输给大都人也不是第一回,你很久没有下山了,正好趁此机会带你下去看看。”搀着他的少年道,其余几人也附和着。
姜书三人驻足下来,拱手说道:“几位兄台还请留步。”
少年捂唇闷咳一声,“阁下是?”
“在下……”林暗食指敲了敲他的肩,姜书会意,“在下姓安名行川,今日与众人走散,敢问兄台容兮院在何处?”
众多少年面面相觑,没有作声。那清瘦羸弱的少年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些什么,弯了弯腰,“原来是安小王爷,恕草民身体抱恙无法行礼。从此路往前走,便能看到容兮院,门口有人侯着几位。”
“无需多礼,我到该称各位一声师兄,多谢师兄指路,在下感激不尽。”
“告辞。”少年摇头笑了笑,无意与三人多话。
几人走远,姜书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对两人道:“我说的话可有不妥?看他好像不愿与我多话。”
安行川似懂非懂地点头:“嗯。他还好,你没看到,他旁边那人都快把你瞪出窟窿来了。”
林暗扭过姜书的头,“他能为你指路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进阔府是占了个大便宜,其他人可不一样,寻常人家子弟想进阔府需要进行重重考验,相比之下,我们轻轻松松就进了阔府,他能对你好言相待便不错了。”
安行川看着林暗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他拉着姜书低声道:“侯爷竟然在为其他人说话!”
“……”试问定安侯在你心里是有多不堪?
紧接着安行川又问起了其他事:“看他的样子似乎重病缠身,他怎么进得了阔府?”
林暗瞧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阔府云集五湖四海的人才,涉猎之广是你无法想象的,只要你有能力,阔府里教你杀猪的都有。”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安行川被林暗看得背脊发凉,不由往姜书身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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