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去复返
定安侯与太子两人出尽了风头,射箭会上再也没有其他人后来居上。
平阳帝揉了揉眉心,看向旁人,苦笑道:“暗儿太任性了。”
“真性情罢了,与见竹如出一辙。”安继鸿感叹道。
“真性情?”平阳帝意味不明地重复,后道:“有恃无恐而已。”
安继鸿扬了扬眉头,不以为然。
“定安侯与姜家的小公子怎么回事?”安继鸿问道。
在人群中,姜书的身影十分醒目。平阳帝眯起眼眸,收起笑容,脸色显得很严肃,“暗儿初来洛阳与他结识,他若能陪暗儿长大倒也未尝不可。”
“当真?”安继鸿似笑非笑地看着平阳帝。
平阳帝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又或是看到了并不在意,反正对他而言,安继鸿没有任何威胁。
“当然。”平阳帝的回答模棱两可,安继鸿能当上大燕的异姓王爷也不是不识趣的,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谈起了安行川。
“等行川再大些,我想送他去阔府。”安继鸿眉宇间有些犹豫。
“他能去便去。”平阳帝淡淡地说。
安继鸿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多谢。”
平阳帝摆了摆手,神色疲乏,道:“朕乏了,你替朕好好看着。”
“……”安继鸿面色一苦,不敢反驳只能应“是”。
平阳帝一走,射箭会就没了看头,诸多皇子大臣纷纷回营,只剩下少数少年留在靶场。
虽然平阳帝走了,他们之间的胜负还没有决出来。安行川为了一雪前耻,拉着姜书强占了一个箭靶,其他人不愿得罪他便各自扎成一堆比赛射箭。
“阿书,帮我拿着。”他把箭筒扔给姜书,姜书心不在焉的,没接稳。安行川看不过去了,捡起滚落在地的箭筒,用手戳了戳姜书的眉心,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能不能像个爷们儿一样,你又没做错什么,他凭什么生气?你别惦记着他,我教你射箭。”
“我打了他。”姜书懊恼地说。
“你打他?!你胆子真大!”安行川瞪着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姜书。
“啧,虽然定安侯在北疆长大,从小到大肯定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被你拂了面子肯定生气啊。”安行川道。
“罢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过些时候我再去找他,你先教我射箭。”姜书跃跃欲试地接过弓箭,在安行川有模有样地指导下搭稳了箭,“用力拉开……不行,你手没劲儿,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他学着林暗方才的姿势,用双手把姜书圈在怀里,覆上姜书的手,拉开弓弦,“准备好了吗?”
姜书聚精会神地看着正前方,点点头。
“放!”安小少爷一声令下,姜书松开手,羽箭奔腾而去,正正与箭靶擦肩而过。
“再来。”姜书再取一支箭出来,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的征服欲。
安行川上前纠正姜书持弓的姿势,谁知他的手才刚搭上姜书就被人掀了开去,他心中一怒,转身正欲破口大骂,发现来人正是方才一走了之的小定安侯后,瞬间焉了下来:“你、你……”
林暗嫌恶地打量着安行川,冷笑道:“自己都是个半吊子还教别人?”
姜书睁大眸子看着他,林暗瞪了姜书一眼,“看什么看?被老子的气度折服了?”
姜书只当他气得久散得快,羞赧地笑了笑,“侯爷心胸宽广海纳百川,令草民不得不折服。”
果然拍马屁对林暗来说十分管用,他冷哼一声,神情却不似方才疏远,“你要学射箭?”
“侯爷箭术了得,可否指点一二?”姜书问道。
少年时的林暗虽然有些心胸狭窄,但是两人相识已有近一月,他应该不会吝啬于指教一二。
看着姜书希冀的眼神,林暗脑中灵光一现,掩唇轻咳一声,后义正言辞地说:“你若愿意拜本侯为师,本侯就教你。”
姜书默不吭声地挪开了视线,要他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认一个九岁的孩子做师父?!简直天方夜谭。
“行川,你过来。”姜书转过身,无视了林暗的话。安行川正憋屈地窝在一旁,听到姜书唤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来了、来……”
在某侯爷威胁的眼神下,安小少爷恹恹地收回踏出去的那只脚,“我腿疼,姜小公子另请高明吧。”
“本侯说笑呢。你这种废物,说出去本侯还嫌丢人。”
姜书抿着嘴一言不发。
“握弓。”林暗喊道。
姜书拉起弓,林暗又道:“前手腕平,后手肘平,两手腕、肘与肩平。”
姜书依言行之,“屏息放箭。”
箭离手,飞去三、四丈落入地面。
“再来,照我说的做。”林暗扶住他的肩,等他摆好了姿势,又顿了下来,紧紧凝视着姜书的双眼,问道:“你当真不知本侯为何说那番话?”
第19章 大寒山
在林暗探究的眼神下,姜书无所遁形。他不自觉地握紧弓箭,仓皇地移开了视线,“除此之外,草民并未得罪过侯爷。”
林暗盯着他,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抬了抬姜书的手臂,示意他搭好弓箭,姜书依言行之。
林暗离得很近,灼热的呼吸贴在姜书的鬓角,所幸其他人都在远处,安行川也没注意,姜书一颗心七上八下,弓箭险些从手里的脱落,林暗一把握住他的手,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声调说:“那你应该知道,想要本侯原谅,很简单。”
姜书身体颤了颤,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
短短瞬息间,姜书已然端正了心态。如今林暗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他身在狼烟之地,父亲常年在外与大都人交战,母亲虽时常伴在身旁,到底无法给予林暗父爱,不久前他爹还战死了……林暗很缺爱吧?
林暗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抬起头来,神色纠结,“这么干脆?”
有时候姜书是个很自我的人,他认定了一件事,除非被完全推翻,他说什么也不会改变想法。
姜书自认为想通透了,便不再动摇,“草民打了侯爷,自然不能三言两语盖过。”
他拉开弓弦,羽箭离弦,险险射入箭靶边缘。
听见声音的安行川难以置信地从原地蹦起,颇受打击地指着箭靶,“阿书,你中靶了!”
姜书羞赧地笑道:“侥幸而已。”
林暗往后退了两步,“大惊小怪什么?”
安小少爷心里难受得很,幽怨地说:“侯爷是天神下凡,哪里理解咱们凡人的苦恼?阿书,过来些,莫玷污了侯爷的仙气。”
姜书听得忍俊不禁,正打算顺了安行川的意,揶揄林暗一回,便听林暗说:“本侯是仙气,他是浊气,你愿意沾本侯的仙气还是他的浊气?”
“对,阿书你说,你愿意跟我还是跟他?”安行川气极了。
“……”姜书十分不理解,自己怎么莫名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等等?谁是浊气?什么叫浊气?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浑身正气!”反应过来自己被林暗贬低,安行川抖了两抖浑身的肉肉。
他眼眶气得通红,好像林暗再多说一句就会哭了。
忍着笑意,姜书把弓箭放到一旁,走到安行川身边,恶趣味地捏了捏他的脸,“侯爷同你说笑呢,男子汉不能当真。”
这次林暗没拆姜书的台,鄙视地看了眼安行川,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姜书见他要走想去追他,奈何安行川还难过得紧,他只能留下安抚安行川。好在安行川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两下就恢复过来,硬拉着姜书到大寒猎场转了几圈。
翌日一早,姜仲春将落在相国府的猎服送来。姜书昨日睡得不太好,那榻又硬又冷,没把他脖子给睡断了!他绷着脸接过猎服,姜仲春几次欲言又止,姜书被他看得浑身难受,问道:“祖父,有事问我?”
姜书此人就是典型的“窝里横”,在家里神神气气,在外头叩桥不渡。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也只有在祖父和李管家面前,他才敢这样。
“我听说你昨日坠了马?定安侯救了你?”姜仲春板着脸,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嗯,小马驹受惊了。”姜书脸色微沉,想到了当时林暗杀死了那匹马,那匹马……是故意不停下来的吗?
年过半百的老人似乎对嘘寒问暖这种事陌生极了,坐在榻边的姜书都能感觉到他闪烁的眼神。
“我给你换匹马?”
“不用,小马驹挺乖巧,我也没受什么伤。”
姜仲春暗暗松了口气,“今日打猎,你……”
“既然已经来了,书儿便去看看。到时候我跟着定安侯,祖父放心吧。”
听罢,姜仲春脸色凝重起来,“虽然你年纪还小,我说这些话你还不太懂。但是,祖父要告诉你,定安侯是皇上的挚友之子,你是姜家的孩子,皇上与你爹有隔阂,不会允许你长久留在定安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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