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哥摇着头,李婆婆抱着儿子肩膀,说了好一阵宽慰的话,终劝了人愿意吃些东西歇歇了。
这边歇下,荒谬拿作平常事,一个人换做老天成命,拿着阎王叫你三更死的话,听着竟无人冤的,成了能向老天爷讨要的福报了!
听罢一番颠倒黑白,无知妇人之语,昔日刻薄老妇今日可鄙诛心!也叫她再也不识得这样的夫君,躲躲藏藏,小人行径!
忍不下这等作恶,冰天雪地里那小郎君无人救助岂不真要凄惨死去?壮哥娘子当下卸了窗户上的木栏杆,生生是折断了,从那小口中逃了出来,拎了石头当机立断将那看家的畜牲砸碎了脑袋!
她踩着狗的血,丢开了石头,便往大路上跑去,踩在雪泥里留下一连串血印,翻红露白,渐渐愈发淡了,只剩下身后一串串白雪。
她抓住了一人,死盯着高喊了一声:“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准备下线要下线的人了~~~
☆、39
陆照阳想他喜欢吃甜食,突然说要去的镇子上卖一种甜食,拿了一个个小碗装着的,虽然素朴了些,但味道是不错。
阿雪牙疼才好了些,一听说有甜的,拣着小菜的手便停下来了,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我不能吃甜的呀。”
陆照阳指指他的袖子,水都流进去了,阿雪赶紧擦手。
“左右让你尝个鲜。”
“好哦。”阿雪笑着道,过了会他问:“陆照阳,你每天都要去那里吗?要走好长的路。”
陆照阳说是,他在那找了个打铁的小铺子,比不得这,却因人少,大家伙都是寡言少语的,倒是适合他这性子。
只是天不亮便要走了,等到黑了天,月亮上了中日,才能见人回来。
阿雪这么问便是等不到人急了,等到困顿,自个睡了人才回来,再一醒他滚到边上来,望着静谧谧的屋子,再没人叫他起来了,便掉了几滴眼泪,连身都不想起了。
好容易等到他人在了,阿雪便想与人待在一块,陆照阳知他每日都等自己,常等到深夜受不住睡着了,被子也盖不好,便唬他道:“若是有钱,我早在那租个房子住下了,每月只回来一两趟,可惜没钱,只好这么赶路回来了。”
阿雪听了有些消沉,却也有些窃喜,若是如此果然还是没钱的好,这样陆照阳便不会去别的地方。
想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逗笑了陆照阳,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让他脑袋瓜中有了风云。
后来待他回来,会在阿雪耳边说话,道他回来了,可巧每回阿雪似能听到,半睁开眼努力地看着他,笑起来。
也有几日他起床阿雪也跟着醒了,出事那天也是如此,天阴沉沉,吹着黑黑的云,刮着呜呜的风,乌禽声不绝。
阿雪缩在被子里已挪在了陆照阳的枕头上,使劲又卖力地蹭了蹭脸,只把头发蒙了一整张,又只好那手拨开。
陆照阳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给他带吃的。
阿雪说好,而后坚持不住睡过去了。
陆照阳抱着他,只思了几息便决定暂且带去东娘子家,家中简陋无法救他,镇上医馆却有些距离,唯一的邹家虽好但在山上,一时三个地都无法安置,他便舍了脸皮来求东娘子。
因他敲门动静实在有些大,惊扰了好几户人家,立马探出头瞧瞧是什么事,一时热闹起来,都在猜这是怎么了,一见了壮哥娘子也在,更是好奇,难不成这已经是不要脸,正大光明了起来么?
阿惠也是这般想的,想别是玩了什么龌龊东西,才把人弄坏了。
东娘子回头瞪了她一眼,呵道:“这成日家都学了什么?管好你的嘴。”
阿惠暗哼,并不觉有何不妥,见了这讨人厌的阿雪奄奄一息有些不大高兴,这死了便痛快些,还要到他家来,脏了地怎么办?
晦气!阿惠捂着鼻子给陆照阳脸子瞧,陆照阳哪里看得进她,抱了人便跟着东娘子往里走。
“急个什么?又不是我家死人。”阿惠嘀咕,虽想见见这是如何狼狈,大快人心,可到底又怕沾惹上不好的东西,索性回了房,不如去瞧她那撒了金粉的首饰盒。
东娘子带了他们暂借了幼弟的屋子,正好生了炭,十分暖和。
弟弟年纪小,只问怀里的小阿兄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他还记得阿雪跟他放过风筝的事,要过去摸摸手叫他起来。
东娘子蹲下身摸摸弟弟的脑袋:“只是有些冷,要借你这暖暖,今晚跟阿爹在一起如何?”
弟弟道好,奶娘上前带他去他阿爹那。
东娘子又叫了老仆拿热水来,又嘱咐多烧一些,回头朝着壮哥娘子道:“我也不问这是怎么了,左右看应当是有什么内情,待小郎君醒了,再细细问你!”
壮哥娘子点头,东娘子索性支使她不如去镇上叫了大夫来,“你既担心,不如做点有用的事,还能帮上忙。”
壮哥娘子看了眼不知如何的阿雪,也没脸去瞧陆照阳了,抹了把泪便出了屋子去找大夫。
抬了热水来,但阿雪身上摸着还冷,必须先得暖暖才成,东娘子叫人去拿被子,越厚越好,陆照阳知他到了冬,一个人睡很难将被窝焐热,必须靠着人才行。
“我给他捂捂。”
东娘子顿了下,即刻明白过来:“那好,这般我找个人来帮你看着。”
“多谢。”
东娘子点头,回避了出去。
陆照阳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小心碰到阿雪的身子,将人捂在怀里,两片单纯的肉体便贴合在了一道,短时间内是分不开了。
他像极了铺满绒羽的避风之所膀托着这片很小的叶子,隔开冰冷的水雾慢慢穿行到碧草粉花的岸边。
他比着手的大小,反手包住已经不是那般细嫩的手,因他白,所以能分明瞧见紫红的冻疮,一些细碎的痕,陆照阳手上也生了个冻疮,但他习惯了,便显得没那么可怖,两个冻疮的位置还能合在一块。
陆照阳蹭蹭阿雪的脑袋,摸索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外伤,却只摸得一把旬凛的骨头,是切实的证据,从根本上的孱弱至了没有结实的身体,常会被伤到现在还养不胖,吃多了就反胃,叫人怎么办?
阿雪陷在他的怀里,突然动了,啊啊叫了几声,呛出几口水来,陆照阳全接了,接住他发抖害怕的身体,“睡了就好,醒来就能回家了。”
待身子捂暖了些,陆照阳拿热水给他不断地擦洗并搓着手脚,但凡水温了,便换下去,重烧了热水送进来,这冷水热水源源不断换下去送进来,也就只有女人生孩子才能见着这般场景,外头望着灯火通明,叽叽喳喳互相探听着,壮哥娘子带了大夫赶来,越过好事者,越过那些冷言冷语看笑话的人。
兵荒马乱片刻,大夫起身,陆照阳便上前问如何。
大夫叮嘱道:“如此便无碍了,方才拿了银针扎他手脚,便是试试,万幸咱们这不是西北苦寒之地,救了他一命,没冻坏了,脑后的伤也是些皮外伤,养养便能消下去。”
说了这些东娘子和壮哥娘子皆松了口气,东娘子抚着胸口道:“如此松了口气了。”
大夫又开了药,叮嘱这后半夜极有可能发起寒热,离不得人。
“既如此咱们便轮流守着。好过太过劳累。”
陆照阳谢过此举善意,回绝了:“不用,我守着便好。”
壮哥娘子听此上前:“左右与我脱不了干系,我来罢。”
“不劳烦。”陆照阳冷冷道。
东娘子见此打了圆场,道:“左右大家都在这,今晚姐姐歇在我这,若有什么事陆大哥叫人便是。”
说完打点完毕后,东娘子便带着她先回了房。
大夫还有句要私下和陆照阳提点,说阿雪根本不足,千万注意日后再不能受了什么寒热,长此以往下去少不得影响寿限,“他与旁人不同,安乐过此一生方是上策。”
“寿限……”陆照阳拧起眉,“是少时一些事么?”
大夫道:“这到不确定,但也极有可能,好在如今生活也并不会影响什么,平常心便好,该笑该吃,陆郎君不必过于担忧,就是多上心些,像今日这事万不能再折腾一次了。”
听此陆照阳眉头稍舒展了些,郑重点了点头。
这夜陆照阳紧紧守着,只见烛光流泪,一寸一寸短下去,烧至了天明。
阿雪半夜果发起了寒热,来势汹汹,淌汗淌泪,陆照阳给他擦身换衣,不敢走开,听梦里叠声叫疼,生生拧乱了眼,不知如何是好,怕自己抖着手弄疼他。
煎熬了一夜,热度也反复了一夜,待稍稍平复了些,等不及天亮,陆照阳便交托早起的奶娘给了些钱烦请再去叫次大夫。
因阿雪体弱,不能吃些虎狼猛烈只药,只能慢慢温补,将这热度发散出去。
壮哥娘子几次请求一块帮忙照顾,但被陆照阳冷言挡了下来,倒不是说他气量狭小,容不得仇人之妻,只因阿雪昏睡,尚未醒转,令他咬牙挪后算账,多昏睡一日这仇便在他心里多重了一分,成了一根恶刺扎在心肉上,搅着混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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