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烈抬手敲了一记他的脑门,“你这面相,明眼人一看就是个半大小子,没长开呢。还好意思说自己大。”
“你让我自我满足一下都不行啊,天天被你当小孩,我不乐意!”景昭冲雨烈一阵鬼脸。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生在三月。”雨烈看着他说道。
景昭觉得自己快陷进雨烈的眼神里了,他发蒙着喃喃:“为什么……”
“三月,是最温暖的时节。”
生辰当夜,皇宫里灯火通明,大铺筵席。这不是一场家宴,南青还邀请了几名老臣重臣赴宴。
歌舞演奏,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
雨烈和景昭的位子刚好在两名要臣身后,江百里和赤昆。一个武官之首,一个文官之首,都是辅佐南青超过二十年的老臣了,他俩坐在一起一股硝烟味弥漫。
场中上来个美轮美奂的歌舞表演,赤昆满意地笑着,江百里见状在一旁拆台:“不知道这几位美人里哪个是赤兄准备的啊,我看都没入陛下的眼嘛。”
赤昆满不在意地回击:“殊不知令妹进入后宫多年,可曾得过陛下一时半刻的宠幸?”
江百里冷哼一声,“我说你要找也至少找出个比皇后美的,这几个舞女瘦得杆似的,脸又画得这么白,大晚上跟鬼一样,陛下看过来怎么会喜欢呢。”
“嘿你个老匹夫,不懂欣赏就别看,我觉得美得很。”
……
两人就场中舞女的美貌争论了起来,全然没有当朝重臣的样子。他俩见面就掐,朝堂上如此,私下里更是如此。
景昭在后面看得想笑,他是不知道原来这两人吵架这么有意思。吹胡子瞪眼的,拉其他无辜大臣过来评判哪个舞女更美,末了还觉得不过瘾,评判起桌上的菜肴,一个说这样好吃,另一人准说难吃,偏偏要对着干。
不一会儿,坐在高处的南霁阳看厌了,起身和一个跟他同龄的王爷去别处。
江百里见状抬手示意属下带人跟上,保护殿下安全。
赤昆饮下一杯酒,道:“皇室未来堪忧啊,堪忧。”
江百里在旁边点了点头,今晚头回同意了赤昆的说法。
雨烈知道朝中大臣普遍都对南霁阳不满,所以一边极力劝谏南青生子,一边抓着南霁阳的缺点不放,弹劾于他,可无奈南青对此没有重视,不痛不痒惩罚一通就算完事了。
他没想到大臣们的不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宴席上就出口评价,丝毫不怕皇上听见。
……
生辰宴会过后的第二天夜里,雨烈已经上床了,景昭却一直没回来,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
雨烈等着等着困了,半眯着眼昏昏沉沉快睡着时,忽然被人摇醒。
“雨烈雨烈,醒醒。”景昭叫他。
他睁开眼看景昭,景昭一把把他拉了出去。
景昭面色紧张地说道:“陛下失踪了。”
“什么?”雨烈瞬间清醒,第一直觉这是假消息。
景昭的语速很快,忙说道:“陛下寝殿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现在内宫那边已经一团乱。我已经让人把消息传回去,告诉十长老了。”
雨烈问道:“怎么会突然失踪?是不是他独自去了哪里下人没跟着。”
“不是,”景昭摇头,“陛下的贴身侍婢是看着他就寝的,而后被人发现昏睡在寝殿门口,殿内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年头还有人绑架皇上?”雨烈匪夷所思,“事关重大,要不我回去一趟吧。”
景昭拉住他,“现在不能回去,你忘了陛下失踪,内宫已经乱起来了,马上就会到我们这儿,到时候你无故消失,岂不是扯上天大的嫌疑?”
景昭又道:“阁里有消息的话十长老也会让人送进来的,咱们先按兵不动。”
关键时候景昭脑子转得挺快,雨烈点头同意了。
一代天子突然没了人,不光宫里会乱,连带着整个国度都会被激起千层浪。
果不其然,霎时间皇宫里人声鼎沸,侍卫们全部喊起来,调派去各个地方进行搜索。
队伍中,景昭有些担心地小声问雨烈:“那个暗道不会被搜出来吧?”
“不会,那里很隐蔽。”雨烈说道。
“哎,真是,困死我了。”景昭抱怨着,算上前夜宴席,他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困劲上来两只眼睛都发酸。
雨烈拍拍他的背,“谁让咱们皇帝说失踪就失踪呢。”
翌日天明,全体侍卫终于把皇宫都搜查完了,没找到南青半点踪迹。江百里作为元麾军统领,有失职之罪,于是他指挥着侍卫们到处跑,不让他们休息。
直到正午时分,一队才轮到最后一班休息,下值准备去吃口饭。
雨烈看景昭没精打采的样子,掰过他的肩膀带他回宿舍院里,“先别吃饭了,十长老给了补精益血的药,吃一粒然后睡一会。”
景昭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好。”
快走到院门的时候路边突然横冲出一个小宫女,在他们面前停了一步,塞给景昭一张字条便匆匆走了。
雨烈认得她,她是皇后身边的暗线,那人自然也认识雨烈,才会当着他的面传信给景昭。
景昭正要打开字条,被雨烈一把盖住了,他疑惑地抬头看去。
雨烈把他手里的条子抽走,“先回去。”
景昭太久没合眼,昨夜事发突然也是他在外奔波,主管皇宫情报后刚巧赶上这种大事,雨烈都怕累到他。
景昭听话回宿舍,往床上一趴,闭着眼睛还念念不忘:“那上面写的什么啊……”
雨烈在自己包裹里找出一个小盒,打开拿了两粒塞到景昭手里。
“先嚼了。”
他自己也吃下两粒,然后躺了下来,展开字条,合上,闭眼。
“字条上说,皇后彻夜未眠,一直在读一本书。”
“一本书?”景昭听言,从趴的姿势改为侧躺,“她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嗯,或许吧。”雨烈柔声道,“别想了,先睡会。”
阳光正烈,却丝毫不影响他俩休息,景昭没一会便沉睡过去。
雨烈半睡半醒地记着时间,约莫一炷香后,他坐了起来。
“起来,归队了。”他拍拍景昭。
景昭不愿起,雨烈道:“我走了?”
“诶!别!”景昭蹿下床,看到雨烈倚着门框等他,立即走了过去。
雨烈把刚才的字条给景昭,“这消息先放着,再等一个时辰看看那侍女能不能知道是什么书。”
“好,若是没有的话我便往回送。”
两人匆匆归队,可还是有点晚了,李庆宗老远指着他们,怒目圆睁,景昭跑过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大人大人,属下错了,刚去了趟茅厕。”
李庆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排好!”
他怒视景昭的背影,然后又转头看向雨烈,雨烈道:“茅厕。”
李庆宗一掌拍在雨烈后背,“排好!”
这一掌倒是不痛,雨烈走到队尾,景昭立刻凑了上来,“知道为什么挨一巴掌吗?少了一句大人我错了。”
雨烈抿嘴浅笑一声,“以后你替我多说一声呗。”
“我不。”景昭盯着雨烈的笑颜,差点要被他骗过去。
第24章 突然表白
侍卫们全被调出,分派去各处巡逻站岗,宫墙之上从未像今日这样‘热闹’。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人挤在这干什么,巡逻没几步就能撞上其他队伍。这架势别说贼人了,鸟见了都不敢飞进来。
只是宫中出了大事,将领们都无法安心休息,连带着侍卫们也没个消停。
正走着,雨烈眼前忽然捕捉到一丝光亮,低头见戒指正在发着幽光。
他走到景昭身边,点了点自己的戒指,示意自己要离开。
景昭见状低头看看自己手上,他的戒指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禁有些失望,“那你小心点,快些回来。”
“嗯。”雨烈心道自己真是变了,从来拔腿就走的人,现在不光跟人道别,还真有快些回来的想法。
他一转身,停止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借口离队。
回到主宅后等着他的是刘之语,雨烈有些奇怪,双生戒不是一直由义父控制的吗。
刘之语迎上来,解答了他的疑惑:“阁领听到消息后,立马就走了。”
“什么消息?不,哪条消息?”
“全部。”
“义父有说是为什么吗?”雨烈皱起眉头。
刘之语摇头,“他只是把戒指匣子交给我保管,还说让你和我一起管理破风,今后一切重大决定也由你来做。看来,他是想好了要去很久。”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这么突然。”雨烈语气低沉,对义父突如其来的离开感到不快。
“所以我才叫你回来,亲自跟你说一声。”刘之语道,“别的不用担心,阁中琐事本就是我在主理,早就习惯了,你也不必操心。只是我想提醒你,你现在肩上的职责不同了,该重视起来。”
雨烈揉了揉眉心,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义父此举他完全没有料到,这阵子他甚至以为可以在宫里偷闲,过段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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