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找着皇上——”
宗泓正被人搀扶着往大殿里走,滴血的剑指着那宦官道:“你过来!”
那宦官怕怕吓吓走上来,宗泓手起剑落就把他杀了:“没用的东西,连报信都不会,留你做什么!抬下去,跟凶徒尸首一道扔了!”
他眉一立,吓得殿旁几个宦官忙上去拖那个宦官尸体走了。
宗泓回身点指那个御林将:“你梁国皇子,要我北魏人来救,你不羞耻么?还不去禀告你国皇上,说东桓王闯到春和宫来杀皇子!你不敢抓凶犯,还不会汇报吗?”那御林将忙命卫兵守护宫门,自己报告去了。
御医包扎处理伤口的时候,皇上来了,面沉似水,先看陶挚的伤,
从头到脚十来处伤,肩部刀伤最重,颈部浅伤最危险,看到皇帝,陶挚也不知怎么,眼圈红了,差些落泪。
他不明白他看到皇帝为什么有如看到父亲般的委屈。
宗韶强撑在一边道:“皇上,那些人刀刀要陶挚的命,若不是我们拼死相救,您就见不到您的皇儿了。”
皇上爱怜看陶挚道:“先好好养伤,父皇会处理此事。”
皇上安慰一阵走了。
御医们包扎完毕也走了。
门口的御林军也撤走了。
荀皎回来时,痛叫:“这是怎么了?”恼急得都要哭了。
谢容也跟着来了,他是来教陶挚练武的,没想看到这副惨状。
宦官在冲地上的血水,宫女们怀抱着沾染鲜血的衣服退出。
荀皎询问大家的伤,简意说白栩最重,然后是两个卫兵,失血过多昏迷,不知能不能熬过来。陶挚身上的伤多,也重,因为歹徒集中攻击他,想杀了他邀功,他能活下来,是因为宗韶、白栩、宗泓、廖缃每个人都拼了命救他。宗韶伤在头顶、后背,都不算重,因为陶挚不顾自己的救他。宗泓伤多,但都不重,精神还好,在后殿休息。廖缃腰间中了一刀,幸不致命,在西配殿养伤。至于简意自己,两手和手臂都包缠了,算是伤最轻的。安小姐冲出来时动了胎气,在小院休息,如今是简意安排一切,分别指派了安小姐丫鬟仆妇负责照顾每一人的医药和饮食,他不信任春和宫的宦官宫女,怕他们借机使坏,自己奔走于各个屋子照看伤情。
谢容说:“御医也未必靠得住,我那里有好的疗伤药和军医,方才已命手下去了,一会儿就能来。”
宗泓听说谢容来了,撑着过来见谢容,感谢谢将军前来探望。
谢容愁眉说:“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防卫能力了,今晚殿下的安危是个问题,我留在这里吧。好歹手下还有几个人,可守住宫门,保证安全。”
宗泓道:“谢将军,你国皇帝都没安排人守卫春和宫,你确定留下来?”
☆、你最重要的是向皇上要两个人
谢容沉声道:“我留下来。”
宗泓伸出手掌与谢容相握:“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谢容道:“是你们拼死互救的勇气让我感动。”
宗泓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你不怕被我们连累?”
谢容冷笑一声:“宫城里明刀持剑伤人,伤的还是皇子,凶手还逍遥法外。我受邀来教殿下武功,即遇上这等事,没法无动于衷走掉。就算卷入立储被赶出家门,我也认。”
陶挚在床上道:“谢将军,话已至此,我想请教,我们怎样才能避祸?皇上认我为子完全是意外,我不想做什么太子,只想我们几人平安生活,怎样才能做到?”
谢容瞧向陶挚,悲悯摇头:“皇上已认你为子,你是皇上唯一的亲生子,没有退路了。你若现在赢不了他们,将来也坐不稳皇位。”
“他们,敢这样明目张胆杀人,是因为不会受到惩罚,对吗?”
谢容默认。
“皇上也不帮我,只看我自己撑不撑得过去?”
谢容怜惜道:“人被逼到绝境才能强大,你不足够强大,皇上怎能把江山交给你?”
陶挚苦笑:“我方才应该哭着求皇上惩治凶手才是。”
谢容微笑:“你竟没那么做?”
“我以为梁国有律法。”陶挚叹气。
谢容道:“梁国的律法不约束皇族,皇族杀人,没有人敢管,除非皇上。殿下下次见皇上时求惩治凶手也不晚。不过你最重要的是向皇上要两个人,如果需要哭,那就不妨哭。——要我和王琰。如果皇上给你,你就有救。东宫里有我二人,王谢两家就有希望助你,你还怕赢不过他们,做不了太子?”
陶挚深深地看着谢容,不明白谢容为什么这样帮自己,谢容道:“那几人,不是残暴、昏庸、吝啬就是短视,没有几个正常的臣子愿意他们做未来的君主。殿下品德优秀高贵,投我和王琰的眼缘,我若押了你,你能不能别想着避祸,而是与他们斗到底?”
陶挚与谢容对视,二人一时都是无话,外面报安贵嫔来了。谢容忙退至一边,行礼后退下。
安娘看到陶挚的伤,泪立时就下来了,一处处的伤看,手都在哆嗦,陶挚安慰她:“没事,我这不好好的?简伯父说过,我面相好,一生福寿富贵,有贵人相助,遇难成祥。”
安娘强笑抹泪。
安娘将带来的羹汤一勺勺喂陶挚喝,陶挚知道,只有让安娘做事她才能稍安慰,便由着她。
为了养伤方便,宗韶住在西面里间,与陶挚隔了一个厅堂的距离,陶挚最想知道的是宗韶这会儿怎样了,便轻声对安娘说:“你把这碗羹给福王送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
安娘说:“你已吃一半了,我再做一碗去。”
陶挚笑摇头:“你就去,说我吃着好吃才给他的,我想你多在这儿陪我,哪里要去做羹汤。”
安娘爱宠地看陶挚一眼,端了羹过去。
陶挚听着他二人说话,知道宗韶精神还好,稍放些心。估计他与自己一样痛得难捱,但忍住不哼出声,说话还要尽力笑。
宗韶托安娘传话来,“他很好,让你多休息,尽快养好。”安娘道:“隔了这么远做什么,搬过来与你住一床啊。”
“方才皇上来,御医来,谢将军来,不方便。而且我怕他看了我这样子伤心,我会不会残疾?”陶挚看着自己手臂。安娘强笑道:“不会,少爷最好福气,没事的,左臂影响也不大,颈上的伤也不会破相,便留了疤痕,福王也不会在意的。”
“谁怕他在意了。”陶挚笑了。外面宦官进来报,娘娘要回宫了,再晚就要关宫门了。安娘抹着泪,只得去了,说明日还来。
谢容的军医来了,每个人又复查一遍,做了更好的药物处理。谢容命那名军医晚间留在春和宫,随时诊治,一定要救回白栩三人性命。荀皎夜间宿在春和殿,负责照顾陶挚和宗韶两人;谢容承担了照顾其余人病况和安全的责任。
荀皎悄悄问陶挚:“你信任谢容吗?他会不会使坏?”
陶挚想一下道:“没道理的,他若想害我们逃脱不掉,他是不是真心,明天就知道了。”
那一夜安全的过去了,陶挚有时忍不住哼痛,荀皎立即过来按摩照顾。陶挚没有听到宗韶的哼痛声,有时担心,问荀皎王爷怎样,荀皎就跑过去看一遍回来,说无事,让他放心。
第二日上午王琰来了,他说昨日傍晚皇上传见了东桓王,东桓王说要进春和宫,魏人宗泓无礼相拦,不让他进门不说还率先拔出武器伤人,双方才打起来的。梁国人难道要被魏人打不还手么?他手下被魏人杀了两人,魏人可是一个没死,如今魏人都可以在梁国宫城中如此嚣张,天理何在?要皇上抓了宗泓白栩二人处死,为死去的梁人报仇。皇上没听他的奏请,也没处罚他,让他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入宫。
“就这么结了?”荀皎瞪大眼睛,气得眉目都变了。
王琰道:“我请我祖父上本,追究东桓王伤殿下之责,祖父说,这是皇上家事,臣子不能参与。”
陶挚沉默半晌,道:“王著作、谢将军,我们可有什么法子能杀了东桓王?”
☆、你说你不想做皇帝?
王琰闻言惊了,似乎没敢相信这是陶挚说出来的话。
谢容道:“殿下欲杀东桓王,是最终的目标,还是整个布局里的一步?”
陶挚疑惑看谢容。
谢容道:“你若成心杀他,有的是方法,不过,皇上对宗族最是心慈袒护,衡阳王已有两次被告发谋逆,依然什么事也没有,因为皇上信衡阳王的哭诉,说衡阳王无此心,都是别人诬告的。东桓王豢养亡命之徒,在建康城内外随意抢劫杀人,老百姓避之唯恐不及,从无追究。江宁王掠夺美男,害得多少家妻离子散,皇上说不过是一个爱好,有什么要紧。长沙王敛财,大肆兼并土地庄户,逼死人命,皇上说他就是爱财,又不是造反,由着他吧。皇上如今信佛,更不要骨肉相残。你若杀了东桓王,皇上怎么看你?你是不是没有兄弟亲情,没有为君之仁?皇上若觉得你不够做太子的标准,那么你杀了东桓王就只是自己出气,江山怎么办,百姓怎么办?你就不想,让江山到你的手里,让梁国有个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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