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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 完结+番外 (绡叶)


  至于他二人,便是另一段势不两立、互看生厌的故事了。
  *
  原卿越刚趴下休息,忽听得院中一声闷响——常安今日回来较平时早了许多。
  自苏凰迁到对门,有事没事总盯着这边动静,却不轻易上门叨扰。害他夜里归来只好翻墙,偏又翻得大失水准:地上结霜,脚滑。
  他边揉腰边猫进房里回话:“他要你明日一早进宫面见。”
  原卿越道:“可知所为何事?他怀疑你了?”
  常安无意摸了摸下颌,歪头一想:“应该与我无关。”
  “那就好。”
  原卿越头埋得极低,后边伤还未痊愈故而跪得笔直。第一次到这儿来时被砸了半张脸墨半张脸血,害母亲哭至晕厥;第二次到这儿来时是被驱出宫外,美曰其名:韬光养晦为国除害。这是第三次来,心如止水甚至于想笑,他不禁好奇殿上高坐着的所谓的父皇又将带来什么“惊喜”。
  原弘靖皱起眉:“自小就没规矩,现在连请安都不会了么?”
  原卿越低垂着头无动于衷。他大可借感怀母妃示弱乞怜,可满腹机关算计如他,心中也有不愿污秽染指之处,世上也有他宁肯受罪也不愿讨好之人。
  两年不见还是这副半死不活样儿,搭句话都费劲。原弘靖只想早早将他打发走,故道:“罢了,朕没工夫与你闲聊。此次你做了多余的事,他怕是早有察觉。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
  原卿越疑惑:“反正都是要他性命,何不直接杀了,还方便些。”
  他曾多次有机会下手,一想到皇帝命令的“不可轻举妄动”,只得按捺住心思静候。
  “幼稚!”原弘靖冷笑,“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降罪容易,服众却难。死多轻松,太便宜他了!朕要撕破他的假面具,让天下人看看,爱国忠君的苏贤相是以什么嘴脸谋害皇室、与他曾经珍视的一切刀剑相向的!朕要他身败名裂、从万人敬仰跌至万人践踏,朕要他生不如死、遗臭万年!”
  近乎疯狂的执念背后会是怎样一段过往,原卿越无意深究。他觉得皇帝很可悲可笑,苏凰一日不除,他就一日活在其阴影之下,看不到未来,只有过去与当下的恨。
  自始至终,皇帝交付于他的任务仅仅是竭尽所能接近苏凰、取得信任、引导其谋反。
  他曾请皇帝指明“竭尽所能”何意。近乎一无所有的贤王爷该如何取悦一只油滑狐狸?
  皇帝回答得极隐晦:“投其所好。再不济还有一副好皮相,可以一试。”
  话已至此,他再不问了。
  “做该做的事,朕向你许诺过的一切半点都不会亏欠。”
  “是。”
  原卿越规规矩矩地行礼告退,直至退出殿外方才抬头平视。
  天下如何,权势又如何,从这样的人手中接过来的江山社稷,也是脏的。
  尽管如此,他仍要跪着承受、笑脸相迎。
  委屈吗?
  不,一点也不。
  他已非从前的自己可比。如今的原卿越身边站着苏凰,有如凭空生出一对翅膀。与其说是交易,莫如说是两人选择了对方。
  逆子奸臣组合倒也不算太坏。
  一只手自背后轻轻搭住他的肩,回首便见一张俏皮可爱的笑脸。
  “四哥在想什么呢?我们远远就瞧见,等着与你打声招呼呢,哪知你站了这么许久,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就先跑过来啦。”
  

  ☆、第 11 章

  一如儿时她成天追在自己身后跑,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模样。
  若说与瑞王交好功利多于手足情深,靖懿公主则是如今宫中唯一能带给他些许亲情之人。
  算算日子已是两年未见,个子长高不少,性子也更娴静了。
  “女孩儿家的成天乱跑乱跳像什么样子。”原卿越替她重新簪上珠花,宠溺地点了点鼻尖:“你这个小丫头呀。”
  公主眉眼里满是笑意:“不小啦!再有两年也能嫁人啦~”
  “哦?看来是有心上人了。不知是哪位王公贵族、青年才俊能得到公主青睐,可否说与我听听,好替你参谋参谋?”
  她佯嗔道:“没有的事!倒是四哥什么时候娶位嫂嫂进门?你独自在外不常进宫来,身边又没个贴心人照拂着,未免太过寂寥。”
  原卿越低低一笑:“从前或许是吧,近来热闹得很,哪有空寂寥。”
  “嗯?”公主觉察出一丝异样,抱住他胳膊来回摇摆,不依不饶:“是谁是谁?那人是谁?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别多想,只是个朋友。”原卿越拍拍她的头,末了补充一句,“和你一样烦人。”
  公主显然不信这套说辞,偏又极其好奇,于是更卖力地闹腾,试图逼迫他妥协。哪知原卿越欣慰地点头赞许:“不错中气很足,可见这些年有好好吃饭。”
  “兄妹俩笑什么呢,吵得我头疼。”姜后由宫人扶着款款而来,望过来的眼神中藏不住柔和,“靖懿,你四哥难得回来一次,别闹他。”
  原卿越深深一拜:“拜见母亲。”
  姜后略略点头,招手示意他上前。
  公主挽着她撒娇道:“是四哥先欺负我!”
  “你哥哥从前怎么疼你的都忘了?从来只有你欺负他,他哪会欺负你。”姜后执起他的手放在掌心搓热,伤心道:“我的儿,在外受苦了。怪只怪我没本事把你留在身边……”
  “母亲不必自责。承蒙您多年养育之恩,卿越已心满意足,不奢望常伴母亲身侧。父皇旨意‘无召不得进宫’,儿臣不敢违抗,只是总惦记着母亲天凉头疼的顽疾,儿臣……”话未言尽早已垂泪不止。“儿臣想念母亲妹妹……”
  分明是与太子同样的嘘寒问暖,经由他口中说出却是别样的亲切自然。姜后不禁设想,倘若原卿越是长子,按他的性子不知会比教导太子容易多少。
  好巧不巧,太子正由几位朝臣簇拥路过,见原卿越也在此处,不由得皱了皱眉。此人曾切切实实对他造成威胁,虽说他与姜后相互成全密不可分,可毕竟母子一场,怎能让一“外人”占了情面。
  几人才互行了礼,原卿越就要告退。
  太子笑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
  原卿越堪堪一笑:“兄长多心了。我住得偏,天黑路滑脚下不稳。”
  太子嗤笑:“你是走来的?听闻长街上正修路,怪不得甩了一摆子泥点。”
  近旁可听见一两声讥笑,几位大臣不认得他,均投以观赏奇物的目光。
  趋炎附势尊卑不分!公主虽自小畏惧太子,这会儿也忍不住发作:“兄长何故出言伤人!”
  原卿越将她拦在身后,坦然与之对视,却悄悄将袖口一处破损握在手心。
  太子视若无睹:“在哪都是个王爷,得顾及皇家形象。每月份例不曾克扣亏欠,怎么还弄成这副样子?钱应用在实处,平日管不到你,更该审慎自持。”
  “是。”
  原卿越将头埋得更低,倒不是因为羞愧——他一向逆来顺受惯了,早将旁人轻贱当作寻常,只是这样做显得自知理亏,能少费口舌省点麻烦。
  有人偏偏不遂他愿。
  后腰叫一柄折扇顶得不得不直起,苏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上去便揪住他衣领往后扯。
  “我看诸位都往人堆里扎,这里果真暖和。”
  几位朝臣中傍着姜氏及太子上位者居多,才学方面清一色的半桶水叮当响,朝堂上没少被他摁着批,无一有还嘴余地,此时都下意识侧过身,祈求别被点名。
  苏凰寒暄一圈,旁若无人似的拉过原卿越便走。一位大臣左看右看,觉得有必要替太子、娘娘重振威风,喊到:“苏国相就这么走了是否不妥?”
  苏凰脚下不停,回头笑道:“回家吃饭有何不妥?难不成大人要请客?”
  大臣不敢贸然接话。
  此时太子回道:“若本宫请客,苏相可否赏脸?”
  苏凰头也没回,遥遥摆手:“不赏。”
  *
  “苏相什么时候有了跟踪与偷听的爱好?”
  “原城雪那么软弱温吞的人都咬着你不放,你是哪儿对不起他了?”两人同乘一车相对而坐,苏凰捞起他衣摆研究半天,定论道,“丢了吧,我带你裁身新的。”
  答非所问。
  “别闹。”他劈手夺回衣摆,“原城雪才不恨我,也并不软弱,他羞辱我只是为了试探姜后反应。如他所愿,姜后毫无反应。”
  年幼时原弘靖曾有意将他交由姜后抚养,借此遣散凌云宫人并彻底封禁此地。相比较为年长、性格沉闷的太子,姜后显然更喜欢这个乖巧懵懂的小娃娃,也乐于扮演慈母贤后。况且靖懿小公主又与他十分投缘、成天黏在身边奶声奶气地喊“哥哥”,爱屋及乌,宠爱便更深几分,风头大有盖过太子之势。
  然而一渊不容两蛟,太子终归是太子,象征着权势地位,原卿越即便再受喜爱也抵不过这份量,只养到十五岁又让一道圣旨打发出宫了。
  “让人踢来踢去的,我已经习惯了。没娘的地方,哪里都一样。”
  苏凰感叹:“王爷好演技,一出‘母子情深、兄不友弟恭’害得我信以为真。既然在哪都一样,不如来我府上。我缺个勤俭持家的,包吃包住包办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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