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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 (岳千月)


  阿苦就忍不住有些懊丧,自己怎么真能睡的那么死?也不知云长流昨晚折腾了多久才处理完的……
  他又觉得以长流少主的性子,总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可看了一遍屋子里头,的确没人。
  等他疑惑地推开木门朝外看,立刻吃了一惊。
  云长流就靠在屋外头门边上,那一身血污的衣袍也没有换,怀里还抱着那把短刀,就在鱼肚白的黎明光亮里缩成一团。
  小少主低垂着头,长发散乱地盖着脸,也不知之前是不是睡着了。反正门声一响,他就浑身一抖惊醒过来,仰头抬起眼望向阿苦。
  他脸色极差,精神也是很憔悴的样子,和昨日那个在药门里起刀落冷酷果决的白袍少主全不像是一个人。
  阿苦都被云长流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弄蒙了,忙两步跨过去拉他冻得发青的,惊道:“你怎么坐外头!?你不会一个晚上都……快先进屋!”
  云长流踉踉跄跄地被小药人拽进来,途少主也试着反抗了一下,阿苦就没好气地瞪他:“我右腿还疼呢,你可别这时候折腾我!”
  这句话很是有用,云长流果然就任小药人把他扯到暖和的木屋里头了。可他仍是神色恹恹,一言不发。
  阿苦坐回床上,也把少主按在自己身边坐了。他也不嫌云长流那一身血衣,忙将被子抖开就把人裹进去,皱眉道:“少主,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杀了人害怕么?”
  云长流攥了一下的短刀,摇了摇头。
  阿苦神色更忧,下意识抚上脖侧被包扎的伤,心说这小少主不会是被自己昨日那惨状给刺激坏了吧……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个啊……没什么妨碍的。看着吓人,其实没流多少血。他们打的也不重,都知道我是少主的药人,不可能真下死的,疼一疼就过去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其实他还想说,都不耽误我今天再去给你取血呢。不过他怕云长流又难过,还是省了这句,心道大不了自己再躲着少主偷偷摸过去。
  ……就说阿苦这性子当真不寻常,要换在别的孩子身上——哪怕是个大人——遭了这种欺负,不说落下一生的心病,怎么也得五年过的杯弓蛇影。偏偏这小孩睡了一觉就当这事过去了,居然第二天就敢想着再一个人到药门里去。
  反倒是云长流,一夜过后和了邪似的。阿苦推一推他,有些无奈地道:“你怎么又不肯说话了?昨天杀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么?”
  他又闷着声细细劝道:“对了,你是少主,不该帮我杀烛阴教众的,这样会遭人骂的知不知道?”
  云长流仍是不语,眸隐隐有暗色翻涌。阿苦犯愁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他是真搞不明白这位沉默寡言的小少主心里想的什么。
  他只好试探着软下声调,“到底怎么了啊……小少主?你说句话好么?”
  闻言云长流终于动了。他抬眼深深地望了阿苦一眼,随即下床,将那把短刀拔了出来,刀柄递到阿苦里。
  入粗糙,阿苦握着那刀柄,不解地眨了眨眼道:“你怎么还留着这个?我才不要——”
  话音未落,云长流的双再次覆上了他的。
  毫无征兆,少主如昨日在取血室里那般骤然用力!
  阿苦瞳孔猝然紧缩。
  他坐在床沿儿上,脚没着地。这时候被云长流拽着双一拉,上身自然不受控制地往前倒,那闪着森然寒光的锐利刀锋直冲着云长流就刺进去了!!
  ……刀尖无声无息地直插入柔嫩的小腹。
  立刻就有温热的血冒出来,将那本就染了大片暗红的衣袍再次浸上了新的艳色。
  霎时间,阿苦神思被炸成一片空白。
  他骇然颤抖道:“你……你……你!?”
  那短刀和刀下扩散开的血迹,让阿苦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终于爆发出一句怒骂:“云长流!!你发什么疯病!?”
  云长流脸色苍白,疼痛使他咬住了下唇,除此之外的神情却很平淡,只是蹙了眉尖显出一点茫然来,低低问:“……为何?”
  “别动,别动,你千万别乱动……”阿苦四肢发软,他一下子从床沿滑下来坐在地上,惊恐地去碰那仍插在云长流小腹的刀柄,“别动……你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云长流略有些沮丧,长长的眼睫低垂下来,“我不明白。”
  他双贴上刀柄。阿苦呼吸发紧,心里只道不好,刚下意识叫出半句,“别——”
  ……却已经晚了,云长流淡然将短刀哧地拔了出来,大量的血顿时汩汩涌出。
  “少主!!你……!”
  阿苦气急到说不出话,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拽过被子堵住云长流的伤口,强硬地扶人躺倒在床上。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长流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怎么了!?
  云长流脸上的茫然之色却更甚,他竟毫不在意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迟疑地侧过头问阿苦道:
  “你不是想杀了取你血的人么?”
  “你不是恨么?”
  “难道你……你不喜欢这样?”
  可是,在取血室的时候,他明明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
  阿苦说要亲杀了他们,阿苦让他滚,阿苦不让他碰,连甩过来的目光都是含着恨意的。
  那时他很痛苦很无措……幸好杀了那个舵主之后,阿苦就又肯好好看他,和他说话了。
  可为什么,这回他冲罪魁祸首的自己挥刀,阿苦却好像并没有更开心?
  小药人哪里知道少主这套诡异思路,他心如乱麻,张口就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没……”
  “你有!”云长流有些急恼地抓住阿苦的肩,反驳道,“你曾说你不怕被取血不怕做药人!可你明明不愿……你明明死也不愿!”
  “你以前都是骗我,”少主抿了泛白的唇,黯然把头别过去,“……我才不信你。”
  云长流情绪激动,小腹的血更加止不住地流,阿苦快被逼疯了:“少主!!不是这样!你、你先别动!”
  真是要命……这小少主,面上安安静静不露悲喜的,脑子里却成天都在琢磨些什么乱八糟的东西?
  莫非他……他在屋子外头冻了一夜,净想这些玩意儿去了!?
  “……我不能给你杀。我死了,父亲会报复在你头上。”
  云长流哪里还听得进去,少主努力地思索着语句,斯条慢理地解释道,“但如果你想泄愤,我——”
  “胡说八道!云长流!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话!?”
  阿苦猛然抬头怒吼了一句,他只觉得底下的鲜血温度越加烫人,不知不觉已经急红了眼,颤声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为你取血是心甘情愿的!不是骗你,只有你……我只对你是心甘情愿的!”
  云长流惘然不解,嗓音低弱地仍是问:“为何……”
  “先别说话了!”阿苦又看了一眼云长流的伤口,焦急道,“不行……这样血止不住。我得先给你找药,你等我,千万别再乱动了听到没有!?”
  “等……”见阿苦转身就要走,云长流无措地伸了伸,像是想要留人。
  然而紧接着他脸色骤变,竟猛地推开被子,一捂着伤处,下了床就要往屋外走。
  阿苦听得声响,转头一看差点没给气晕过去。
  他冲过去拉住云长流,索性也不再跟他废话,并指运气就想先以点穴之术把人制住再说。
  却没想到,他还没有动作,云长流就软软往下栽倒。阿苦大惊之下一把将人抱住,揽在怀里转过他的脸来,“少主?你怎么……”
  却见小少主脸色惨白如纸,牙关紧咬,却仍然忍不住地泄出隐忍到极致的痛吟,渐渐地整个人都居然发起抖来!
  阿苦嗓音一滞,怔怔将云长流抱在怀里。一个念头冰凉凉地窜上心头,顿时叫他魂飞天外——
  逢春生毒发作了!?
  怎偏偏赶在这么个时候!
  下一刻阿苦便恍然惊觉:是了,上回他取药血只取了一半的量……再加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几次情绪大动,少主体内这剧毒哪里禁得住!
  只在一瞬息间,阿苦竟奇异地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将已痛得抖成一团的少主横放在旁,自己几步跨过去捡起那柄落在地上的短刀。
  那刀锋上还沾了另一人的血,阿苦一执刀,以口咬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腕。
  ……这样倒也好,正好让少主瞧瞧,自己是真的情愿给他取血,也能叫这位小祖宗安心了别再胡思乱想。
  阿苦心思一转,眸光已然柔和下来。他看准了血脉,毫不迟疑地就要割下。却冷不丁背后猛地一沉,握着刀的再也落不下去——
  云长流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忍着毒发之痛,从后头扑过来死死扳住了他的!
  阿苦一时不慎,上的短刀已经被少主打掉在地。背后渐渐浸上湿意,明明温度是热的,却让他一颗心都在恐惧之下冰了个透。
  那是——那是云长流的血啊!!
  他的伤还在流血!
  “少主……不,你放……”阿苦的声音惶然发抖,他连昨日被人强行取血都没真畏惧,此时却是真的觉出怕了,“云长流你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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