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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这般作态,当真跟个姑娘家似的。

  二人一路行去,途径三座吊桥,方才行至主峰。一路上来,侍卫皆未敢阻拦花沉池,只偶尔有一两位大胆些的,秉承着尽职尽责的操守,仍坚持着盘问了花沉池一些问题,却都是衣轻尘在答。

  花沉池不爱说话,在各守卫看来便是居高位者特有的孤高,加之他身披唯有长老才有资格穿戴的长袍式样,各守卫心中便更加忐忑,是以赶忙派人去主峰通知旁的长老,而余下的守卫皆在斗胆拖延时辰。

  衣轻尘也晓得这些人的盘算,然花沉池不急,他便遵从花沉池意愿。

  很快便有长老闻讯赶来,来的最快的一位便是掌管藏药楼与药品名目的天茗长老,据传藏药楼中的所有机关与药品安放皆由他一手规划,因而那个标着“花耀木”三字的锦盒究竟会牵动什么机关,他自是比谁都要清楚,且那机关之下藏着何人,也都是长老间的不传机密,因而在听闻有人闯入藏药楼且触动此机关时,他便在静待事态的后续发展。

  他并非不可亲自入陵捉拿这盗药的贼人,只是眼下宗门已呈乱象,食髓教更是闹上门来,为的就是这所谓的起死回生之药“花耀木”,只要“花耀木”一日还在陵中,食髓教乃至其它门派的觊觎便不会消失,他们护了“花耀木”十年,如今正是一个动乱冲突的集结点,不若以此作个了断,让“花耀木”自行定夺出路也并无不可。

  天茗抵达索桥时,只看见遍地昏睡的守卫弟子,一袭黑衣的花沉池正领着另一名稍矮些的女弟子于晨雾中缓行。微风拂面,天茗嗅到了空气中有一丝麻意,赶忙掩住口鼻。

  花沉池与衣轻尘自索桥上走来,身侧是不住晃荡的铁索声,衣轻尘不知为何此地会忽起薄雾,只当是山岚作祟。目之所及,在这薄雾尽头,正有一手持玉珠的白发老者伫立着,老者身上打扮与墓中遭遇的天清相似,应当也是宗内某位长老。

  衣轻尘斟酌片刻,退至花沉池身后,不欲与之正面交锋。

  花沉池认出来人,登上平地的一刹便十分客气地与之行了一礼,天茗便回以一礼,“沉池长老,你肯放下执念,实乃灵山之幸啊,只是不知这些倒在地上的弟子们又是怎一回事?”

  花沉池只淡淡道,“他们质问我身后所随何人。”

  天茗方才意识到花沉池身后之人既能得花沉池如此看重,身份定不一般,便将目光朝那处投去,盯着衣轻尘的脸看了许久,方才在厚重的胭脂水粉中辨出了衣轻尘原本的面部轮廓,当即惊呼出声,“衣白雪?你,你,你,你还敢上灵山!”

  话音刚落,天茗便觉得鼻尖的麻意较原先更甚,竟连修为深厚如自己都有些支撑不住了,意识到这是花沉池的警告,只觉得既无奈,又有些可笑,“十年了,你还如厮护着他。”

  花沉池只淡然道,“他之罪,便是我之过,我用这十年替他赎,若你们还不肯放过他,待此间事了,我再回去墓中,为那些死去的同窗守灵十年,二十年......”天茗赶忙摆手,不欲与花沉池就此事再起争执,“够了够了,当真够了!先好好应付眼下的事吧。”

  花沉池微敛了眼眸,周身的薄雾也淡去不少,天茗从袖中掏出个瓷瓶来,砸碎在地,瓶中盛放的淡青色粉末随风逸散,一地昏迷的弟子纷纷转醒,互相对视,皆摸不着头脑。天茗则望着花沉池与衣白雪,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二人随我来吧。”

  也不知是天茗刻意为之,还是时辰尚早,他所挑拣的这条路,路上竟是没有什么弟子,只偶尔几个离得远的,仍驻守在殿台楼阁前,远远看去,不过豆大。

  衣轻尘觉得好奇,不住四顾,天茗明明是在前边带路,脑袋后头却跟长了双眼睛似的,开口解释道,“前些日子闹事的东西已被悉数处置了,今儿是施药大会的第二日,大部分人都去乐山前的药展帮忙了。”说罢,语调里还带着一丝得意。

  衣轻尘听懂了天茗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虽然食髓教想捣乱,但我们偏不让他如愿,不仅杀了他们安插进来的奸细,施药大会也要照开不误,纵然眼下遇到了些麻烦,可对外仍要彰显出一副太平岿然的模样。

  想罢,衣轻尘轻笑道,“长老便不怕那些无脸鬼继续闹事?”天茗转了转手中的玉珠,“药宗百年根基,岂是这些小鱼小虾便能动摇的?杀了他们这般多眼线,余下的定不敢再肆意妄为,眼下门内还有老夫与另三位长老坐镇,老夫可是连原定好的关都不闭了,若还制不住他们,老脸可都要丢尽了。”

  衣轻尘闻言浅笑,看向身旁的花沉池,眼下花沉池也已亲自出面应对食髓教的挑衅,食髓教若再想单纯闹事已不大可能,只是追溯他们原本的目的,便是为“花耀木”与花沉池而来,若他们一日拿不到有关起死回生之法的消息,便一日不会放弃攻陷灵山,故而再次闹事也只是时间问题,眼下不过是短暂平静罢了。

  衣轻尘一旦陷入沉思,便不觉得路远,神游之际,竟已不知不觉抵达了司刑殿前,守门侍卫瞧见天茗长老,一名赶忙前去通报,另一名便领着三人入殿落座。

  不一会儿热茶奉上,沉生也小跑着从楼上下来,待他看清衣轻尘身边之人的容貌时,脑子突然嗡了一声,双脚不知为何便不受控制地互绊了一下,连人带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速度之快,连后头跟随的两名守卫都未来得及抓住。

  衣轻尘倒抽一口凉气,替沉生感到肉疼,花沉池只端坐着,未有多余反应,天茗长老不住摇头,“莽撞,莽撞啊。”那两名未能及时拉住沉生的护卫赶忙追下楼梯,扶起摔得有些晕乎的沉生,连连问询有无哪儿疼得厉害,沉生却似未有听见,脑袋恢复清明的一刹那,便挣开二人的搀扶,大跨步向花沉池走去。

  衣轻尘以为沉生会抱着花沉池大哭一场,不想沉生只是径直来到花沉池跟前,重重抱拳,半跪在地,语气颇为郑重地与花沉池道,“大师兄,我做到了,我追上了你的步子,当上了大师兄。”

  衣轻尘恍然忆起当年,沽酒月下,沉生喝得半醉,扯着自己与沉依的衣袖,说着不知能否当真的醉话,“我啊,这辈子没什么大的理想,只要能让我和大师兄一般厉害,我便满足了!”当时衣轻尘是半开玩笑地与他道,“木头他那程度?你当真?术业有专攻,你还是练好你的剑吧。”沉生却不知为何十分执拗,“纵然实力无法比肩,那位置,那风景,那责任,我也是想亲眼看看的......”

  “还有那些流言,我也想亲耳听上一听......”





第77章 疗伤
  盏中茶香,衣轻尘从回忆中拔出,若有所思地看向沉生,此时的沉生眸中明亮,面上带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得意,却也不至于骄傲,花沉池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唇角微勾,“你做的很好。”沉生方才直起身子,激动地握紧腰间的佩剑,满面欣喜,此般心绪感染极快,连带着原本心绪稍有些沉重的衣轻尘都绽开了笑颜。

  花沉池默默地看了片刻衣轻尘欢笑的侧颜,转而与沉生道,“阁中可还有备用的天石水?”话一脱口,曾经为花沉池鞍前马后的小跟班沉生当即领悟了花沉池的欲意,赶忙吩咐下去,一番举动完全绕开了一旁静坐喝茶的天茗长老。

  天茗长老倒也不如何见怪,毕竟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常年闭关,事务皆交由这些小辈处理,一来二去若非要事大事,皆可不必过问长老,经年累月,四殿的权利便被弟子们奉大。而他们这些老不死的莫说管事,反而愈发清闲,闭关时日也多了起来。

  所以此番食髓教闹事,他们才会如此后知后觉,因为在没闹出这般多人命之前,这些弟子害怕打扰到他们清修,根本就没人来与他们通报!

  天石水很快便被司刑殿的弟子们取来,照着一贯用法倒入了一个盛着清水的黄铜盆中,花沉池用手巾沾了些天石水敷在自己手上,置于鼻尖轻嗅。

  衣轻尘全程注意着花沉池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花沉池在闻到天石水气味后转瞬即逝的皱眉,虽心下疑惑,但顾虑到周遭口舌太多,便也未有直问,只任凭花沉池走至自己跟前,以银针沾取天石水,后将一方湿巾敷在自己双眼之上,沿着花朵的纹路徐徐刺下。

  因着视野被缚,衣轻尘无法观察花沉池刺针时的动作,只觉得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后,面部只剩下淡淡的酥麻,耳畔萦绕着弟子们轻声细语的讨论,“这位是谁啊?手法好生厉害......”

  “我也不认得,但你看他身上的衣裳,应是个长老?”

  “宗内统共就那几位长老,总不能是哪位近日里得道返老还童了吧?”

  “胡说什么呢你,天茗长老还在这呢!”

  天茗却似未有听见一般,自动忽略了小辈们的闲话,只将注意力集中在花沉池这处,啧啧赞叹,“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医圣,这穴也唯有你敢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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