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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朝雨想了片刻,既不能在人前动用私行屈打成招,哄骗诱导亦不是自己的作风,于是俯下身去,在众人愕然地目光中,将白布掀开,将樵夫的头颅捧在手中,递到那姑娘跟前,直将姑娘吓得一声尖叫坐倒在地。

  朝雨却是不依不饶,蹲下身去,将头颅又捧得离那姑娘近了些,“他们死的时候,你看见了什么?若是隐瞒罪证,便是包庇真凶,你虽能瞒得过我,却瞒不过这些枉死的魂灵,眼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尸首听着,若你敢有半句欺瞒,头七回魂那日,他们无法寻得凶手报仇,必将向你索命。”

  一番话将那姑娘吓得连连惊叫,加之村民多半迷信,便一同帮着朝雨劝那姑娘,“荷呀,说罢,别瞒着了,老樵他们家的红姑平日不都与你在一块吗?你若是晓得些什么,可定要告诉官爷啊!”

  荷姑慌张地望向一众村民,又惊惶地望着朝雨手里的头颅,月光下,夜风拂过,将头颅披散的头发吹得四散,仿佛随时都能撩到荷姑脸上,浓重的血腥味四散不去,荷姑无比纠结地望着樵夫的头颅,沉默不言,心中天人交战。

  好半晌,荷姑突然失声尖叫起来,“樵叔叔,你莫看我了!不要!求你把眼睛闭上!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不要不要......”

  一众村民连同朝雨在内都不晓得荷姑为何会突然连连叩头,朝雨疑惑地将正对着荷姑的人脸摆正过来,尸首双目紧闭,并没有什么改变,荷姑却已被吓得梨花带雨,哭个不停,“我说,我说......”方才将自己目睹到的一切娓娓道来。





第95章 四大家族
  野村地广人稀,各家屋舍之间都隔着少说四五片田地,荷姑家是离樵夫家最近的一户,两家姑娘打小交好,时常互相窜门。捡着鬼面郎君那夜,是荷姑最先听到的打斗动静,但荷姑家中只有腿脚不如何灵便的母亲,她便想到去寻红姑与樵夫。

  三人提着火把寻声而去,起初三人都以为是野猪下山来偷田地里的薯类,可越靠的近了,空气中的血味便越浓,偶尔还会响起女子尖细的笑声,三人这才觉察出了不对劲。

  三人赶到时,林间恰泛起红光,他们看见一名黑衣女子被困在古怪的阵法里无法脱身,而在她正对面,一名佩刀的红衣男子正站在阵法的另一头,浑身是血,手里攥着根红绳,红绳末梢有一缕缥缈的烟雾,正锁着女人的手腕。

  女人握着自己右手手腕,震惊道,“你何时学来的?你想做什么......”

  男子面色阴沉,并不打算回答。

  女子开始冲撞阵法的壁障,撞了几次,却是徒劳。她靠着壁障,将凌乱的发丝往脑后一推,颓然笑道,“别以为我会原谅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骗子......”

  “有种你杀了我啊!”

  男子攥着红绳的手握紧了些,“我会杀了你的,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让你不得好死,以偿这些年欠下的血债。但不是现在......”

  女子靠着壁障坐倒在地,面具跌落脚边,笑意凄然,“虽然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但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只要我还能活着离开,我便要用这张与你一模一样的脸,顶着江家的名头,杀光天下人!”

  阵法红光大盛,红绳上的银饰突然炸裂开来,碎成粉末,随风散去。红绳从男子手中流走,变作实体拴在了女子的手腕上,红绳彻底凝结的那一刻,女子惨叫一声,捂着脑袋,摇晃着倒在了阵法之中。

  男子正准备接近女子,这时又有一名身着黑衣的老头突然出现,与男子拼死搏斗起来,不过似乎二人都受了重伤,这场打斗并未持续多久,男子便负了重伤,看起来是老头占了上风。男子见势不妙,不甘地跑掉了,老头却也未有追上去,直到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方才捂着心口,呕了一口黑血,扑倒在地,转瞬化作了一滩黑水。

  三人从草丛中走出,来到昏迷的鬼面郎君身边。

  荷姑看见周遭的血与刀痕,总觉得这是个麻烦人物,捡回去许会招惹祸端,红姑却捧着鬼面郎君身上的绫罗纱绸,赞叹道,“这布,我只见知县夫人生辰时穿过,定很值钱了!”又伸手去拿鬼面郎君遗落在地上的面具,试着掂了掂,“好沉......”

  荷姑望着鬼面郎君颇为艳丽的姿容,不安感被逐渐放大,“这样的大户小姐怎会沦落到此,必是得罪了仇家,我们若是救了,定会被连累的。红儿,莫惦记这些钱财了,回去吧......”

  红姑却摇了摇头,转而同樵夫道,“爹,回去把牛车牵来装人吧,你看她这般有钱,若是被我们救了,醒来指不定会送我们多少银钱。且这是救命的恩德,人命啊,观音娘娘定会保佑我们的。”

  荷姑拦不住,便随她去了,可到底还是不放心,隔日又到樵夫家中探了一番,眼见无事,方才稍安心了些。

  直到今儿下午,红姑还乐颠乐颠地跑来与荷姑炫耀,“那位女公子的家人找着了,是一个黑衣公子,一个白衣公子,一个打官府来的姑娘,还有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西域人,都长得好生俊秀,应当不是坏人。小荷你等着,待我将人送走,从爹爹那讨些酬钱,便领你去城里住上几日。听闻十六年前的戏班子回来了,小时候的曲子你可想再听上一回?”

  说到此处,荷姑忍不住拭泪,“我当初便该拦着她的!”

  朝雨听完荷姑的叙述,心中一个激灵,手稍一抖,头颅便从手中掉落,滚入荷姑怀中,荷姑低头看清怀中物事,吓得一个白眼昏死过去,仵作赶忙上前救治,朝雨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西域人......这.......不正是皇族派来监视他们的月家人的外貌特征吗?月家常年做着杀手与刺客的营生,在短时辰内直取两人性命并非难事,若是将这场凶案解释为月家所为,手法上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月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难道不是单纯奉命前来监视衣白雪的吗?

  一个不安的设想自朝雨心中浮现,她沉思片刻,最后还是选择暂且留在荷姑身边,等着荷姑苏醒。

  仵作掐了许久的人中,荷姑方才自昏迷中转醒,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我都说了,不要再看我了,不要......”回过神来,迷茫地盯着自己的手,“头......呢?”

  朝雨早便命人将尸首抬回了衙门,眼下院落之中只剩下朝雨,荷姑,仵作,并门前四个负责看护现场的捕快,见荷姑醒来,仵作便也起身告辞。

  荷姑见村民已经散了,便晓得自己昏了好些时辰,有些不大明白朝雨为何还留在此地,朝雨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与荷姑道,“你,约莫已经被杀手盯上了。”荷姑先是一愣,而后颤颤巍巍地猜测道,“是杀了红姑他们的杀手吗?”

  朝雨点了点头,“毕竟你是见过那杀手真容之人,就算方才凶手未有混在村民之中,可只要他一晓得你是证人,便难逃死手。”

  荷姑赶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与他打过照面,只是,只是偷看到的......”原来荷姑一直记挂红姑的安危,直觉告诉荷姑,红姑接回家来这人定不寻常,她便时常留意红姑家附近的状况,恰荷姑家的窗户有一扇正对着红姑家开着,荷姑无论在家中做些什么,只一抬眼便能瞧见红姑家院落内的状况。就这样,荷姑见到了白日里被樵夫领回家的衣轻尘等人。

  朝雨点了点头,提议道,“可以领我去你家看看吗?”荷姑自然是答应了,一面领着朝雨往家走一面道,“我可小心了,因我晓得,我既能看见旁人,旁人自然也能看见我,所以每每看向红姑家时,都会小心躲地在窗户旁,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姑娘你莫取笑我......”

  朝雨反倒十分认同荷姑的做法,“你很警惕,挺好的。”

  荷姑便又继续交代,“那黑衣公子与白衣公子在红姑家待了半个时辰左右,红姑便出来送客了,那时红姑应当还是无事的......二位公子走后不久吧,又来了个穿着白衣的公子,只是这位公子头发是金色的,身高也较之前的白衣公子高出许多......红姑在院落门前与他聊了些什么,便开门将他领进屋了......后来......后来我便去为娘亲换药了......没注意到红姑那边的状况......”

  如此一来,月家杀手动手的时间便可以大致确定了。

  朝雨托着下颌思索半晌,评价道,“这凶手可真惬意,还专程从正门敲门进屋......”月家金发碧眼的特征在中原地带实属异类,走在大街上总能博取无数人的目光,如果只是单纯的暗杀,又为何要选择如此容易暴露的方式?

  思索之际,荷姑已领着朝雨回了自家的院落。在村民的描述中,荷姑是和自己的母亲生活在一块的,母女俩相依为命,靠着女红过活,为求生计,又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租给了红姑家耕种,每年只收些粮食抵扣,这般多年如此过来,倒也不见得如何清苦,反倒和乐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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