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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而且他在后一次百鬼夜行中,见到了在第一次案件中丧生的人。

  待到江陵火案出现时,百鬼夜行已近乎绝迹,这之后便再无人见过,浩浩荡荡的百鬼夜行便像是一夜间蒸发了一般。

  如此手法,当真像极了食髓教在各地炼制尸人......

  衣轻尘思索许久,同情地望着江止戈,发自内心的钦佩道,“江大哥......你是一个很好的捕快了。”江止戈将那些书信理了理,又锁回了柜中,闻言自嘲道,“凶手一日未有归案,我便一日不得心安,一想到这样丧尽天良的家伙体内流着与我相似的血,我便觉得恶心......”

  衣轻尘想到了鬼面郎君将江家灭门一案,对江止戈的心疼与敬佩便又多了一重,“江大哥你若是需要我等帮手尽管开口,反正我二人在渭城闲着也是闲着......”想了想,自己并不能代替花沉池做主,且花沉池在灵山时便说了,他会与自己保持距离。便改口道,“我挺闲的,我能同你一道去江陵,至于这位花兄弟......他的话,身子不是很好,经不得日晒雨淋......”

  花沉池却冷冰冰道,“我也去。”

  衣轻尘闻言不自觉看向花沉池,自然也瞧见了后者清冷的眸子,眸中寒意森森,似很不满于衣轻尘方才的话语,衣轻尘支吾片刻,撇开了视线。

  江止戈得衣轻尘承诺,心情顿也开怀不少,当即起身抱拳,盛邀衣轻尘道,“衣兄弟你去灵山前,为兄便许了你一顿饭,此番你舍我如此大的恩情,说什么明日也要请兄弟你去巧手阁吃上一顿,衣兄弟你也莫再推辞了。”

  衣轻尘果真不再推辞,又与江止戈寒暄片刻,便借口时辰不早遁了。

  回店铺的路上,衣轻尘能感受到花沉池的情绪一直都不大好,最显而易见的表现便是衣轻尘与之搭话,后者却理都不理,若是放在他平日里心情好的时候,定是会略微笑上一笑,或是发出些语气词的。

  衣轻尘几番搭话不成,便又改了套办法,声音放轻放缓,语调拉长,主动且积极地道起了歉,“是我之过,我不该将你推开应下江陵之约的,我只是怕你累着了,却忘了顾及你的感受,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犯了,若我再犯,我就......”

  这套方法用来对付小时的慕容千是非常有用的,可对付眼前这个成了精的花木头却并不如何起作用,后者闻言只是反问了句,“就怎样?”语调里带着丝戏谑的笑意,和着花沉池低沉的语调说出,竟是听得衣轻尘有些头皮发麻,一时脑袋昏沉,“就......随你处置?”

  花沉池的心情方才豁然开朗,连带着周身的气场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闷凛冽,“这可是你说的,我记着。”衣轻尘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只是话已脱口,花沉池心情也已好转了许多,他便很满足了。

  坑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跳便跳吧。





第82章 有花吹雪
  回店铺后,衣轻尘就是否要烧洗澡水一事纠结了许久,其间花沉池在院内巡了一个来回,确保再无贼人掩藏,又以药物布了些机关,方才绕回了衣轻尘之所在。

  一踏入屋中,便瞧见衣轻尘正提着个水壶嘟嘟囔囔,“夜已如此迟了,烧洗澡水定要很久,木头定是累了。可若直接睡下,木头又定是睡不惯的。要是让木头先睡,水烧开再喊他?不行不行,木头定已累坏了,再喊醒他未免太不厚道......”

  花沉池见此光景,便开解道,“我睡得惯,这段时日你累坏了,早些睡吧。”

  衣轻尘闻言支吾片刻,放下手中的水壶,领着花沉池去寻客房,只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店内已很久无人居住,纵使巧娘会偶尔过来帮忙打理,也不会打扫除客厅、主卧、后厨外的地方,是以当衣轻尘打开一间间客房,又一次次被扑面而来的灰尘熏得咳嗽后,他方才放弃般地领着花沉池去了自己的卧房。

  衣轻尘的卧房并不算大,却极清幽,床榻贴墙放置于屋内的东北角,东西北三面墙上各开有一扇雕花木窗,东边窗外是空荡且偌大的庭院,西北两处的窗外则是假石与青苔,北面的窗下摆着个书案,上头整齐的列了些书籍。

  花沉池走至书桌旁,拈起一本书来翻了翻,衣轻尘见之,有些难为情地揉了揉脑袋,“都是些教授孩童的识字书,还有些你约莫看不上眼的药方......”眼见花沉池非但没有放下,反而看得颇为认真,衣轻尘的心情便愈发复杂,“那你先看着,我去烧壶水来喝。”

  去往后厨的路上,如水的月华铺开在地,衣轻尘行于其间,那原被抛诸脑后的心结终是在这一刻被彻底想起。

  是了,他衣轻尘不识字,不知礼,没有家世,没有钱权,且是个偷鸡摸狗的贼人,为江湖所笑话,而他花沉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天赋过人,背后有的是一整座灵山,年少便已名扬江湖,得皇族赏识,前程无限。

  他二人本应是这世上永远也不会有交集的两类人,门不当户不对,说的便是这样的吧?纵使自己想要不断追逐花沉池的步伐,缩短二人间的差距,可他二人都是男子这点,却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所以他一直都想要忘记二人间的差距。

  可每每当他将要忘记之时,花沉池又会试图去了解自己可怜的过往,逼迫自己回想起那些惨淡的岁月。

  衣轻尘将热水提回屋中时,花沉池已面朝墙壁睡下了,衣轻尘轻手轻脚地将水壶放在角落,锁上屋门,吹了烛火,刚把外套脱下躺入被中,便听闻花沉池翻动的声响,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便搂上了自己的腰。

  衣轻尘背靠花沉池而卧,被后者的举动吓得一个愣怔,连尚露在被子外头的右脚都不敢再收进去,浑身僵硬无比,连带着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来。花沉池察觉衣轻尘的紧张,竟是轻笑了一声,“你这般紧张作甚,我晓得你累了,闭眼睡吧。”

  衣轻尘却迟迟未能放松,直到身后传来花沉池颇有规律的呼吸声,方才小心翼翼地将右脚收回被中,缓缓调转方向,与花沉池相拥而卧,端赏起了后者的睡颜。

  花沉池平日里冷冰冰的锋芒在他睡着后收敛了许多,以致于轮廓看起来都温和了些,衣轻尘将花沉池从上额到下颌皆看了遍,又盯着后者轻颤的羽睫看了许久,方在不知不觉中含笑步入了梦乡。

  这次,梦中终于有了真真的踪影,只是此番她不再坐于黑暗之中听琴,而是立于霜降峰的院落外头,抬首看着爬满院墙,正值盛放时节的霜降花幕,衣轻尘走近了些,静立在她身后,一同看了片刻的花海。

  上次来时,此地还是一片无边无垠的黑暗,想来应是真真动用了甚法子,将此地光景给修复了。至于是如何做到的,便不得而知了。

  山风拂过,花枝摇摆,花雨纷纷,真真的兜帽被吹得掀下,她却未有在意,只是抬起右手,任凭花瓣自指间划过,“你将白骨带离了他本该在的地方......”

  衣轻尘这才意识到真真先前话中所指的“枯骨”便是身为活死人的花沉池,只是纵然知晓,却再无退路。纵使知晓,他也会将花沉池从那暗无天日的地宫中解救出来。

  风声中,衣轻尘似听见真真浅浅的叹息声,“我说的已够多了,此后再行相助,命恐不会由我轻易言说......”纷纷花雨中,真真朝着衣轻尘缓缓转身,却有愈来愈多的花雨簌簌。

  隔着茫茫花雨,衣轻尘只隐约瞧见了真真幽紫的眼眸与浅色的薄唇,她的身形散开在花雨之中,化作片片花瓣,随风而去,只留下句,“魍魉之辈,人心惑之,此赴江陵,切记,不可......”

  不可?衣轻尘只能看见真真比了个口型,多余的声响却再听不见。

  衣轻尘约莫能够猜出,应是真真想要改写自己的命数,却被冥冥中的力量所阻拦,故而此番交待才会如此草率。

  只是她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似乎是四个字。

  开头两个隐约是“轻信”二字,后二字呢?“夕颜”?“昔颜”?亦或是“溪田”?

  衣轻尘似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兀自思索片刻,却毫无思路,恰逢此时花雨停歇,院墙内传来了一段喑哑的笛声,非常难听。衣轻尘当即便猜到了吹奏之人的身份,循声去看,果真看见院门前的霜降花丛中,伫立的巨石之上,正站着个白衣少年。

  他较如今的衣轻尘眉眼间要少了丝看破生死的淡然,举手投足都显得那般恬淡、无忧,衣轻尘只听了一声,便抬手捂住了耳朵,然铮铮魔音穿透耳膜,直逼脑内,惹得衣轻尘分外暴躁,十分想冲上前去将那个装模作样的自己一脚从巨石上踹下。

  幸而在衣轻尘还未将冲动化作现实之前,笛声便很识相地停了,巨石上的少年转了转手中的长笛,望着衣轻尘的方向得意洋洋道,“这可是我新谱的曲子,就叫《竹澜千丈》如何?正是上次吹的《霜降峰处》的续作,我觉着还挺好听的,若是那些个转音再熟悉些的话,许能将隔壁青灵峰的仙鹤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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