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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公子 (刀叨叨)


  初霁很是担忧自家主子的一意孤行,荣雨眠耐心同对方分析自己的思路,“晟王说的禁令是直到他同意我外出,不然我不能离开晟王府半步。先前我出门看戏,明显得到他的首肯,由此可见,禁足令已经失效。”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初霁找不出哪里不对,他琢磨良久才不确定问道:“公子,你会不会是在钻空子?”
  荣雨眠摊手道:“你若不放心,那么我们便不出门。今天我们来学二十个字,就从你好奇的‘魑魅魍魉’学起。”
  初霁不假思索痛快抬头道:“公子,我带你出门透透气去!”
  于是,通过与初霁的讲道理,荣雨眠终于真正来到墙外的世界。
  上一回的马车载着荣雨眠走过皇都的好些大街,却没有让他能好好瞧上一瞧这些热闹街景,这一回,荣雨眠亲身行走在街上,满目是琳琅商品,叫卖声此起披伏,行人如流,往来穿梭,撇去建筑风格,竟令荣雨眠有一种重回繁华上海滩的错觉。
  他在不知多久后才回过神来。初霁注意到他神色有异,担忧观察着问道:“公子,我们要不要去哪儿坐坐?”
  这一问题,令荣雨眠忽然意识到严峻的现实——他们没有钱。
  上海滩的荣公子从来想坐哪儿坐哪儿,哪里需要考虑钱的问题,但眼下,他想去茶馆坐坐,首先就得有茶资。
  一肚子关于金融学问的大学生完全没有怎么赚钱的概念,他在思忖好半晌后问道:“躺那么久我都忘了,初霁,以前我那么穷,是怎么活下来的?”
  “公子你忘啦?你曾经为了赚钱在酒楼给人变过戏法。”
  初霁的回答令荣雨眠大为意外。初霁是“前任”入晟王府后被安排到他身边的小厮,亦即是说,“前任”在被晟王赵拓明收留后,居然依旧靠变戏法谋生?
  “我是真的忘了,那时候我们吃不饱吗,还需要自己赚钱?”
  初霁答道:“那时的公子只是静不下来吧。我们去酒楼变戏法,经常有客人请公子一同坐下饮用畅谈,公子主要还是图个热闹。”
  ……为什么听着听着我不自觉联想到百乐门的小姐?
  荣雨眠努力将思绪集中到更重要的问题之上:曾经的荣雨眠一方面肚子还不显,一方面又有些变戏法的本领,去酒楼卖艺倒也不失为谋生良方,然而,如今的荣雨眠显然无法走这条路,他要赚钱,只能另寻他法。
  说来,荣公子会的东西可不少,他会拉小提琴、会弹钢琴,油画也学过一些,他甚至去玻璃工坊学过怎么吹玻璃——但这些技能显然无法帮助他在这个世界讨生活……
  正思索着,荣雨眠忽然注意到路边两个正在下棋的老人。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上前观看,首先看棋盘棋子,之后再看走法,最终,他确认这儿的人原来也下象棋。
  事实上,荣雨眠的象棋下得不怎么样。小时候他棋艺不高,路边见到有人摆残局,听大家讨论得热闹,他自不量力上前厮杀,结果,每回都输得狼狈,后来,他的棋艺并无太大长进,再去下残局,知道了他身份的残局摊主不敢再赢他,偷偷放水想让他赢,但每有错招,荣雨眠看出来便会指教对方说“你应该炮2进3,怎么能车7进2”、“你又下错了,你看,你车5平6不就能形成海底捞月局了吗?”这导致摊主在荣雨眠的指点下不得不继续一次次赢后者,纵然荣雨眠身后的保镖没有动手的意图,摊主依旧吓得不行,最终,他老实交代了这个残局是骗局。
  通过那一上当经验,年纪尚幼的荣雨眠便学会两件事。一是那个残局后手必赢的全部变化,二是,要请君入瓮你得有个托的道理。
  荣雨眠在路边摆了一个象棋残局。
  借来的小桌子前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写有“五十文一盘,赢者可得二两”的字样。
  从他落座后,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他的摊位,然而,路过的行人至多瞧上他几眼,关注棋局的人相对较少。当然,荣雨眠并不着急。这时,初霁从远处走来,他东张西望着晃荡,然后才注意到这个残局,慢慢走近至摊位前站定,低头望向棋盘,只看了一眼便大声开口道:“我先来一个车九平八,你只能车1平2,然后我炮八进四,你只能平将……”
  这个小鬼刚才几番推脱说自己做不来戏,这会儿却是演得异常投入,当真一副认为这个残局随手可破的嚣张姿态。他的声音也自信响亮得很,很快便吸引其他的路人。没一会儿,棋摊边围上了好几个路人。
  “……我再马二进一,你能怎么办?”初霁一副指点江山派头道,这个完全不会下棋的小厮倒是把台词背得很熟。
  在他的激发之下,旁人也开始插嘴出主意。
  “这时候应该先走车九平三,黑棋只能马8退9……”
  “你这么下不对,黑棋也可以炮3进2,接下来你怎么办?”
  这群七嘴八舌的路人里,一个蓝袍的壮年男子颇有自己的主意,还特别不服气别人的下法。荣雨眠偷偷朝初霁使眼色,初霁立即会意,在那个壮年男子又伸手指着棋盘说因为怎么怎么下之际,初霁忽然道:“兄台说得头头是道,不如坐下试试?”
  他的提议得到大家响应。“是啊,你下下看。”“别光说得厉害,棋下见真章啊。”
  稍一被激,壮年男人立即在荣雨眠的对面坐了下来。五十文钱被放在一旁的桌上。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荣雨眠赚到人生的第一个五十文钱。
  当壮年男子悻悻起身,很快又有一人在荣雨眠对面坐下。方才荣雨眠便注意到这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此人长相不算出众,但器宇不凡,安静站在人群中都能令人一眼便首先瞧见他。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对这种街头棋局感兴趣的人,可他却在默默观察后选择加入棋局。荣雨眠不认为对方当真是来赢残局的,他在对方放下五十文钱后不动声色抬眼望过去。“阁下,请指教。”
  5
  儒雅青年慢条斯理先下一手,之后,他微笑着对荣雨眠道:“小生曾与荣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看来荣公子贵人事忙,似乎已不记得?”
  不记得太多事情的荣雨眠见怪不怪,此刻习以为常地应对道:“请恕在下言帚忘笤,阁下是?”
  儒雅青年礼数周全地座中抬手作揖自我介绍道:“小生向文星,曾与荣公子在悦然酒楼有传杯弄盏之缘。”
  听到“向文星”这个名字,荣雨眠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此人一介书生,看似寻常,实际却是太子幕僚,年纪轻轻便被誉为天下第一谋士。
  ——如此一位受太子重用之人,他与已同太子有对峙之势的五皇子宠侍当真会有毫无来由的“一面之缘”?而即便说当日两人的确无意间相当,如今认识荣雨眠的向文星特地前来搭讪,自然不会仅为了单纯寒暄。
  心中警惕,荣雨眠表面不动声色,他一边按着残局套路应对向文星在棋盘上的攻势,一边装模作样回道:“原来是向公子。别来无恙。”
  向文星说话不紧不慢,下棋却是很快,他的每一手棋几乎都不加思考,在必败之局中,却是下出了最凌厉的攻势。以他棋力,想必早已看出这一残局的骗术,此时,他笑着压低声音道:“旁边这位小兄弟颇似当日荣公子身边的那名小厮。”
  荣雨眠无从抵赖,索性假意告饶道:“世道不易,还望向公子高抬贵手。”
  闻言,向文星微微疑惑着挑眉问道:“上回遇见荣公子,已知荣公子得遇良人,卖艺只为取乐,眼下这残局,难道荣公子当真缺钱?”
  这一番有心试探倒教荣雨眠摸出些许向文星的底细。
  想来这位天下第一谋士并未将一个小小侍宠放在眼里,甚至,他可能以为荣雨眠压根不认得向文星这号人物,因着荣雨眠是赵拓明身边人,于是通过可顺手为之的接近来未雨绸缪,建立一条情报打探的渠道,顺便也探听一些消息。
  从小骄傲惯的荣雨眠自认为头脑活络,遇到聪明人时忍不住就会不服气地要去一争高下,此刻眼见向文星想套自己言语,干脆顺水推舟道,“当日我目光短浅,想不明白自己的将来,眼下看来,钱财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良人’。”他说得隐晦,言下却明显表达出自己在晟王府处境不佳的状况。
  这颗种子若能种在向文星心中,必要时,他“倒戈”赵拓明,或许太子真会相信。
  下棋很快的向文星杀得甚是凶狠,但也输得相当迅速。他们只简单说了几句,十余手后,向文星投子认负。
  旁边之前不便语棋的看客开始煞有其事一个劲点评向文星的失着,向文星从袖子中掏出一定二十两的银锭放置桌上,对荣雨眠云淡风轻微笑道,“小生甘拜下风。”说罢,在众人对他如此阔绰的出手惊叹不已之际再次优雅施礼,接着缓缓起身告辞离开。
  荣雨眠有注意到对方临别前下意识的一瞥。担心怀孕的虚阳抛头露面摆摊下棋惹人注目,之前荣雨眠借着尚有寒意的天气穿了一件绣边披风,以此遮掩自己的实际身形。他一直坐在小桌后的矮凳之上,几乎没有挪动,想来没人能看出他的孕态。然而,方才向文星那最后一瞥却分明望向他披风之下的腹部,显然知道他怀有身孕。当然,已然将赵拓明当成对手的太子知晓自己这位五皇弟身边的全部大小事务并不足为奇,可令荣雨眠不得不留心的是,向文星那一眼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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