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解救之法呢?”
“无。”
“怎么会?玄哥哥,若是你都救不了阿云,那我还能去找谁?”漓岸楚楚可怜的看着封玄,眉头锁得死死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封玄没有说话,漓岸想了想说,“方才你说是我将名字刻在了三生石上,才害得阿云无法回人间,那若是我将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那不就可以了?”说完,漓岸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转忧为喜,蹦蹦跳跳出了灯窟。
封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不安。
漓岸立在三生石前,手掌一划,石头上赫然出现了她和薛珽云的名字。她双手交叉,手掌爆出一阵红光,刺眼的光芒将忘川河照得明亮无比。
红光熄灭,漓岸定睛一看,自己的名字纹丝不动的印在三生石上。
漓岸心想,怎么回事?能刻上去,却不能抹去。
又试了几次,还是没用,漓岸决定先去找孟婆问问,看她有没有办法。
帮孟婆舀了半日孟婆汤后,薛珽云在这里便自在了许多。孟婆有事要出去一趟,便叫薛珽云照顾一下相思。
漓岸进屋的时候,看见薛珽云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还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再看相思,一脸无辜的趴在一旁,仿佛在说,不关我的事。
漓岸急忙冲过去将薛珽云检查了一番,果然在手臂上看见了相思的牙齿印。她依稀记得以前她不记事的时候在鬼市被人欺负,相思也是将欺负她的鬼咬了,那鬼当场就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跟薛珽云的症状一模一样。
“相思,你看你干得好事。”漓岸气急败坏道。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相思之毒,急得团团转,看了看那口冒着热气的锅,盛了一碗放在相思的面前,不悦道,“这是罚你的,哼。”相思看了一眼那孟婆汤,嫌弃的别过头。
漓岸无奈的看着它,也只能作罢。她查看了一番薛珽云的伤口,几个牙齿印排列得很整齐,伤口已经发黑。她想了想,俯身就要去吸薛珽云的伤口。相思见状,急忙咬住漓岸的衣服将她往远处扯。漓岸瞥了一眼相思,挣扎着往前,相思使出吃奶得劲,还是败给了漓岸。
漓岸吸了两口毒,便立马晕了过去。
相思绝望的抬起前爪拍了拍脑门,看着那碗孟婆汤,狠了狠心,一饮而尽。喝完,相思砸吧砸吧嘴,眼珠子在眼眶了转了两圈,也晕了过去。
漓岸醒来的时候还躺在地上,她撑起身子,看见一旁悠闲喝茶的孟婆不满的说,“阿姐,你就这样任由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吗?都不心疼我。”
孟婆道,“我可是给你解了毒的。”
“相思的毒究竟怎么解啊?”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只有相思能解。”孟婆似笑非笑的说。
漓岸看了一眼蜷缩在孟婆脚边的相思,好奇道,“怎么个解法?”
孟婆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你当真想知道?”
漓岸点点头,“万一下次又被相思咬了,我就可以自己给自己解了。”
孟婆低咳一声,憋着笑说,“相思的猫溲。”
“什么?”漓岸和薛珽云异口同声的叫起来。
漓岸惊诧的回头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薛珽云,暂时忘了猫溲这回事。可薛珽云刚醒来就听到自己喝了猫溲,脸刷的就白了,噌的跳起来,跑到门口去,把手伸进嘴里抠自己的喉咙。漓岸也反应过来,恶心了一下,跑到门口去催吐。
孟婆顺了顺相思的毛,摇头道,“还害得我的相思喝了汤,怕是要傻好一阵了。哎,我可怜的相思。”
漓岸干呕了两下,觉得自己吐不出来,便对着一旁使劲干呕的薛珽云道,“别挣扎了,吐不出来的。再说,要是吐出来了,又毒发了,还得再喝一遍。我说你是如何被相思咬的?相思从不咬自己人。”
薛珽云听了漓岸的话也坐下来,丧气的摇了摇头,无力的说,“想我堂堂东乾四皇子,竟沦落到喝猫溲的田地,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
“可相思到底为什么会咬你?”
“我就是尝了一口它的吃食…”
“相思不能饿,所以它见不得有人动它的吃食,猫的吃食你也要尝,是你活该。”漓岸恍然大悟为何相思会咬他。
“可你怎么也中毒了?”薛珽云好奇道。
“还不是为了你,我是给你吸毒才中毒的。”漓岸一手撑着脸颊说,“怪不得相思死死拉住我不让我吸,奈何它力小,没拉住我。”
薛珽云心下一阵感动,想不到漓岸为了救自己,竟然能不顾自己安危。他郑重其事的说,“今日姑娘陪我喝猫溲,他日我定当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
两人没有注意到,往这边走过来的封玄。
第71章 彼岸花第十章
漓岸应该在熟睡中,薛珽云蹑手蹑脚的走到大堂,生怕吵醒了她。大堂的墙上挂着薛珽云给漓岸画的那幅画。薛珽云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似乎是要将画上的人牢牢的记在心里。
推开门,仍旧是灰蒙蒙的一片,连星星都没得看。此时此刻此景,薛珽云开始想念他的兄弟姐妹们。他总是想起年少时一群人一起打猎比武,游山玩水的场景。那一张张生动的脸庞,一句句清晰地话语,甚至还有花的香味,风拂过脸庞的感觉。或许真是人死了,连回忆都是那么清晰。
“这么多人,都是些什么人?”漓岸的声音传来。
薛珽云身子一颤,睁开了眼睛。漓岸坐在他旁边,又问了一遍,“他们都是谁?”
“什么他们?”薛珽云一头雾水。
“就是方才你想起的那薛珽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白日里去看了一眼白洛,那个为爱苦等的女子越来越丑了。
想起她躺在自己隔壁,薛珽云就浑身不舒服,熬了两个时辰,他终于熬不下去,起身往楼下走去。
客栈静悄悄的,些人。”漓岸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见你坐在这里发愣,便忍不住窥探了你的记忆。”漓岸如实说。
薛珽云也没有生气,他一一说道,“策马走在最前面的是我三哥,永远冷着一张脸。紧随其后的自然是我了,那个笑得最开心的是我五妹,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有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的是李源憬,一个出了名的风流人物。那个一身黑衣和一身白衣的是慕容家的一对兄妹…”
薛珽轩给漓岸讲着曾经发生过的趣事,漓岸听得津津有味。
看着薛珽云的侧脸,她不忍心告诉他,因为她的关系,他回不了阳间。漓岸突然站起身,说道,“你先回去睡觉,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里?”
“我去找人。”
“找谁?”
“玄哥哥。”漓岸身体顿了顿。
漓岸不是去找封玄,而是去了无间地狱找流音。流音在阴间待了千万年,掌管着奈何桥,应该知道怎样把名字从三生石上除去。
无间地狱是惩治十恶不赦的恶鬼的地方,比鬼市还要阴冷。而无间地狱的最底层,竟然还有风。
漓岸踩在那片水纹地上,轻轻的唤着,“流音,流音…”
没有任何声音。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流音的气息。
突然,右边拂过一阵风,她伸出手臂一挡,挡住了流音的攻击。流音冷笑一声,顺着漓岸的手臂转过了身,跟漓岸打了起来。
“漓岸,你还真是不怕死,你知道我最恨你。”流音一边打一边说。
“你不应该恨我,你知道玄哥哥那个人的,不仅是你,任谁他都不放在眼里。”漓岸道。
“可他在意你。他时时刻刻都在意着你。”流音一想到封玄看自己冰冷的眼神就更加愤怒,她将这些愤怒全部转移到了漓岸身上。
“当年你犯下大错,玄哥哥也只是将你关在这里。要是旁人,定被他扔进忘川河了,或畜生道了,你还不知足?”
“哼,你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他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因为我当年救了你,他可真是不欠我半点情,不与我扯上半点关系。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推你一把。”流音越说越愤怒,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真是冥顽不灵。”漓岸心里暗道,却只能忍着,因为有事求她,只得继续说好话,“可玄哥哥曾经夸过你。”
此话一出,流音立即停了手,眼中的戾气也消了一大半,“当真?他夸我什么?”
漓岸张嘴就道,“玄哥哥说你稳重善良,让人省心,千万年来,在奈何桥头,三生石畔当差从未出过差错,要我多向你学习。”
“他真这么说?”流音一脸呆滞的看着漓岸,慢慢的,又生了些讶然之色。
漓岸见她这样,放松了警惕,继续道,“自然是千真万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前是什么样子,他就老是拿我和你作对比。照理说,应是我恨你才对。”
流音看着漓岸,眼神却飘向了远方,似乎是在咀嚼漓岸的话是真是假。她知道因为漓岸从小喝孟婆汤,导致甚至不清醒,后来长大了也是常常偷喝,便会失忆犯浑,没少挨过罚。但是封玄不会真的罚她,都只是做做样子,只要她一认错一撒娇,封玄便没了法子。她也清楚得记得,那时候,封玄每次经过桥头,她的目光就一直随着他,而他会偶尔对她点头示意。只一眼,她就可以开心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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