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手一抖,险些把送子观音像给摔了,他回头:“什么?”
岁晏坐在摇椅上,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君景行,道:“我要让太子知道我对他存着爱慕之意。”
君景行的手再次一抖,观音像直接被他碰的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年关打碎了东西,而且还是观音像,可是不祥之兆。
君景行吓了一跳,忙蹲下来去捡,嘴里喃喃道:“碎碎平安。”
当他将观音像捡起来后,才有气无力地抬头去看岁晏:“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岁晏开始分析:“你这样想啊,这么些年了,我都没有一次对太子说过爱慕,他可能只是把我俩的情谊当成挚友之情,或者说兄弟情,我既然没有说破,按照他的性子,就算对我有些情谊也是不会宣之于口的。”
君景行:“所以?”
岁晏眨眨眼睛道:“所以我要告诉他啊,要是他也对我有情谊……”
君景行抬起手打断他:“那你就有没有想过,就算太子同你两情相悦,按照你们两人的身份,真的能在一起吗?”
岁晏:“为什么不能?我自己喜欢就好,凭什么要管旁人?”
君景行几乎无力了:“我是说太子!一国储君!你难道要他断子绝孙不成?你们两个同为男人,先不提容不容世,为不为世人接受,就只说他的身份——端明崇既然身为太子,未来就必须要有孩子来继承大统。”
岁晏指了指自己,无辜道:“我就是个孩子啊。”
君景行说:“呸。”
岁晏:“……”
君景行觉得自己刚才心疼他真是白瞎了自己的感情,岁晏这副样子,哪里是让人操心的样子,他不耐烦道:“所以,你废话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岁晏这才道:“若是太子对我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那我不会逼迫他。”
君景行:“嗯哼?然后呢?”
岁晏想了想,又道:“那若是他真的对我有些感觉,但是却听从了皇上的安排为了国祚成亲生子,那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付出所有。”
君景行简直对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还这般通透。
岁晏道:“所以,在他没有亲口告诉我他要成亲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那些都是挑拨我们夫夫二人感情的小人。”
君小人:“……”
君景行怒道:“我只是听旁人说的,怎么就挑拨你们感情了?”
岁晏幽幽道:“看,恼羞成怒了吧。”
君景行:“……”
君景行开始气得磨牙了。
岁晏开导他:“流言蜚语就是由你们这样爱听墙角说小话的凡人传出来的,你看我,我就从来不会去说别人的流言。”
君景行气得瞪他。
就在这时,海棠从门口跑过来,嚷嚷道:“少爷,您之前传出去江大人和衔曳姑娘二人相互爱慕的蜚言被江大人知道了,他现在正堵在侯府门后,拎着木棍要揍您呢!”
岁晏:“……”
君景行:“……”
被海棠一句话硬生生拽下神坛的凡人拼命朝他挥手:“把他打发走!快让他走!”
海棠忙不迭跑开了。
君景行似笑非笑:“嗯?嗯嗯?侯爷,方才您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来着?”
岁晏故作镇定:“这纯属污蔑,我才没有传……”
此时去而复返地海棠又跑了回来:“少爷少爷!”
岁晏立刻怒道:“我没有传他们的流言!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和酒楼一个说书的嘚啵了几句而已,这哪里是传流言了!?”
海棠:“……”
君景行:“……”
海棠讷讷道:“不是啊少爷,我是想说,太子殿下到了,就在外头呢。”
岁晏:“……”
哦。
第55章 误会
侯府前院栽了一棵素心梅, 腊月刚过,初雪还未至, 枝头便吐出明黄的花瓣,馥郁幽香。
端明崇一身墨绿锦袍,长身玉立站在树下。
这三年多, 端明崇不像岁晏那样每日不学无术吃喝玩乐,一直同他在朝堂有政见之分的端如望被下了罪, 内阁政务悉数落在了他身上,皇帝身体日益衰弱, 也逐渐将朝中大事交由他处理。
端如望在一年多以前便解了禁回到了二皇子府,他自来不是什么甘愿沉潜而止的性子, 还没平静一年, 近些日子便有二皇子暗中结党的传闻传出,端明崇终日在太和殿忙碌,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出宫了。
岁晏一直想要再蹭到东宫住上一段时间, 但是每每都因为端明崇朝中政事太多而作罢,而且更重要的是……
岁晏裹着大氅从后院走出,还未下雪, 他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
他小心翼翼地扒在前院的拱门边看着不远处的端明崇, 小声道:“说实话, 我现在有点怕他。”
长大后的端明崇性子虽然依旧温和, 但是举手投足都隐约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同样是在朝堂多年,岁晏就完全熏染不出这等气质——无论他内心再如何波诡阴沉, 表面上依然是没心没肺的浪荡样,让人畏惧不起来。
君景行在他身后拢着袖子,冷笑一声:“呵。”
刚才是谁含情脉脉地说钟情太子来着,君景行现在都懒得拆穿他了。
岁晏又瞥了几眼,还是不肯走出去。
君景行等的不耐烦了:“你到底还要不要见他?平常他不来的时候,你每天吵着闹着要太子,现在他来了,你可倒好,直接躲在这里不出去了?”
岁晏道:“我怕,你说他这回来是做什么的?我这段时间乖得很,可什么混账事都没干啊。”
君景行又用一个“呵”字表达了自己的嘲讽。
岁晏又看了一会,道:“你还别说,我家小殿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站在那就跟一幅画似的。”
君景行道:“你再不走,我就把你踹出去了。”
岁晏这才直起腰,理了理衣摆,干咳一声,从拱门走了出去。
君景行瞥着他道貌岸然的背影,嗤笑一声,转道去了厨房看药。
听到脚步声,端明崇微微侧身,瞧见岁晏过来,冲他勾唇露出一抹柔笑。
岁晏的脚步突然慢了半步,险些被太子殿下的笑容苏的腿软。
他快步走到端明崇身边,一句“殿下”还没叫出口,一旁便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岁忘归!你还敢出来?!”
岁晏偏头一看,江恩和正站在一旁的假山旁,似乎是刚从后院门口跑进来,愤怒地瞪着他。
岁晏努力绷着脸,干咳一声,道:“江大人,太子殿下在此,你注意些身份。”
这些年来岁晏每次都拿着太子殿下当挡箭牌,将江恩和和宋冼一众京城子弟折腾的够呛,听说私底下已经有好几个贵公子想要联合起来买打手揍岁晏一顿了。
江恩和气得几乎七窍生烟,但是瞥见太子正在含笑看着他,还是哆嗦了一下,怯怯行了个礼,才压抑着怒气朝着岁晏道:“侯爷,还劳烦您同我出来一趟,我有事想要问、问、您!”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岁晏往端明崇身边不着痕迹靠了靠,警惕道:“不了,我还有要事和太子殿下商议,就不便多陪了——海棠,送客。”
海棠这么多年,依然没心没肺,岁晏指哪他打哪,闻言欢天喜地地将江恩和送出去了。
江恩和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当着太子的面在侯府撒野,怒气冲冲地瞪了岁晏好几眼,才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岁晏这才松了一口气。
端明崇笑道:“怎么?你又怎么招惹到江恩和了?”
岁晏忙道:“我没有,我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府上,连门都没出,哪里还会招惹到他?”
自从岁珣的家书送来之后,岁晏就一改之前四处作天作地的性子,每日闭门不出,妄图让外面那些斥责他不学无术的风波平地消散,好让岁珣回来不会抓着他抽鞭子。
端明崇熟知他的性子,也没有拆穿他。
岁晏忙转移话题:“殿下这几个月不是都在忙吗,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这话说的带着一股子怨怼之气,连端明崇都听出来了,他哭笑不得:“只是两三个月没来,你这就在怪我了?”
岁晏哼他:“不敢,我没那么大胆子。”
端明崇无奈失笑,发现岁晏真是越来越不和他客气了,平日里也会不顾身份地同他耍些小脾气。
端明崇本就爱他这副张扬肆意的模样,更是纵着他了。
“下午岁珣将军便要抵京了,父皇让我前去相迎。”端明崇道,“这回你兄长平定匪寇可是立了大功,陛下龙颜大悦,这几日一直在朝堂上夸赞岁将军,旨意和赏赐大约明日就会送过来。”
岁晏一惊:“不是说要再过几日吗?怎么突然就今天回来了?”
端明崇道:“初雪马上就要到,岁将军大概是怕大雪封了官道行军困难,这几日连夜行军赶回来了。”
岁晏又惊又喜,手足无措地搅了搅袖子,讷讷道:“兄长要回来了……啊!殿下,你在先去前厅等我片刻,我去换身衣裳来便随你一起去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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