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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 (边想)


  想罢,谢卿眼里飞快蓄上泪:“姐夫,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要说昨日里厉渊是被欲火逼得理智全失,那今日就是被怒火催得煞性大发。他为人几十载,阴谋诡计,大风大浪,屡见不鲜,未曾想过竟着了谢卿的道。
  厉渊前二十多年身居高位,未有人敢这样算计他,后三年落入江湖,也没有人会这样算计他。故而,谢卿可说是让他吃了大亏。
  “我不杀你,你以后恐怕更是要无法无天。这次对我下药,下次怕不是要下毒?”厉渊眯着眼,将刀刃更往前递了几寸。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下毒呢!姐夫,你看在姐姐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姐夫你这样……这样英雄盖世,孔武有力,我也是钦慕你,希望与你亲近,才想出了这么个不入流的法子……”谢卿说哭就哭,“馨儿还这么小,你杀了我,他……他会难过的!”
  他也知道“为了不被赶走要和姐夫做姘头”这个理由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临时便现编了个听起来让人开心的。以防不够,还将姐姐和小外甥都拿出来做挡箭牌。
  “不许哭。”厉渊被他哭得心烦,手一动,刀刃拍击在谢卿脸侧,瞬间落下个红印。
  谢卿噎了一下,马上止住了哭。他倒是不怎么疼,就是害怕,怕厉渊下一次就要扎他个对穿。
  “历大哥?有人在吗?”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人声,叫僵持的两人齐齐一愣。
  厉渊对这声音并不熟悉,他看一眼谢卿,手腕翻转,用刀尖挑起地上衣服甩在他脸上。
  “穿上衣服去你自个儿屋待着。”说完厉渊收刀入鞘,大跨步向门外走去。
  谢卿怕厉渊又杀个回马枪,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完了一步一挪地下了地,脚才刚沾地,两股间便落下一道粘腻的触感。
  他连忙捂住屁股,想堵住那个地方,可手指一碰那里,痛得就一呲牙。
  “大驴子!牲口玩意儿!哎呦,疼死我了……”
  谢卿骂骂咧咧回了自己屋子,一瘸一拐路过院子时,眼角余光看到厉渊正把着门在和什么人说话,自缝隙中能看到一角深色的布料,瞧着……有点像昨日里那两个斗篷怪人。
  厉馨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谢卿昨儿个半夜偷偷爬了自己亲爹的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小嘴吧唧着,一道哈喇子直淌到下巴上。
  谢卿将他晃起来:“馨儿醒了,该穿衣服吃早饭了。”
  厉馨困倦地睁开双眼,梦呓一般嘟囔着:“吃饭……吃饭饭……”
  谢卿好笑地给他穿衣服,突然鼻子有些酸,忍不住一把抱住他,放进怀里死命揉蹭着。
  “馨儿,舅舅要是死了,你可不能忘了舅舅啊!”
  厉馨才两岁,哪里听得懂他的话,懵懵懂懂任他抱着,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哀伤,很快自己也难过起来。
  “娘娘?”他莲藕一样的手臂环住谢卿,一点一点咳嗽似的开始呜咽,再是渐渐成就瓢泼之势,与谢卿两人相拥嚎哭起来。
  两人正哭得起劲,身后房门猛地被撞开,一大一小猝不及防被吓了个激灵。
  谢卿抱着孩子回头一看,厉渊搀扶着一个中年人,沉着脸走了进来。中年人脸色煞白,额上满是汗珠,像是极不舒服的样子。他们身后跟着个年轻人,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样,此时正满脸无措。谢卿看这两个陌生人身上熟悉的斗篷,再看他们形貌,已经完全确认了这就是昨日那两人。
  厉渊将人扶到床上躺下,解开中年人衣襟看了眼。对方胸口裹着厚厚绷带,鲜血从伤口晕染开来,已经浸湿了大半白布。
  厉渊蹙了蹙眉,对一旁谢卿道:“去烧些热水,再把我房里的伤药拿来。”
  谢卿愣愣看着他,好半会儿才回过神:“哦……哦!我这就去!”
  他放下厉馨,让他自己乖乖呆着,转身飞快跑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能让厉渊暂时忘记找他算账,那就是好人。
  谢卿给准备了热水和伤药后厉渊便不让他呆在里面,叫他抱着馨儿去外面等了。
  也不知是怕孩子见了血腥,还是单纯不信任谢卿。
  谢卿不甘不愿出了门,等身后门一关马上跑到半开的窗户底下偷听。
  “……娘娘?”厉馨抱着他,有些懵懂地眨着大眼睛。
  谢卿立马一指竖在唇前:“嘘!”
  小娃娃还是懂这个意思的,果真不再出声,安静趴到了谢卿肩上。
  “厉兄弟,我怕是不行了。”屋子里,方恵握住厉渊的手,气若游丝道。
  厉渊想去给他处理伤口,但刚一动就被对方牢牢握住。对方的力气大到简直不像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方大哥……”厉渊想安抚他,才说了三个字就被对方打断。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厉兄弟,方某不惧死,但死前有一心事未了,望兄弟能帮帮我,不然……不然我下了阴曹地府也不安生。”
  一旁的杨庭萱已忍不住哭出了声:“方叔叔,您别这样说!”
  这一路行来多亏了方恵照料他才能有惊无险避开严相的追杀。方恵不过他杨家一门客,当日灭族之灾,长安连条狗都不愿沾染了他们家,方恵却并没有随着其他门客一同离开,不仅偷偷将他带出了长安,还一路护他南行。
  严相追兵穷追不舍,方恵不察中箭,身子日渐伤重枯槁,却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找到能继续护他的人。
  杨庭萱感恩与他,曾要以父礼拜他,被对方一把拉起来制止了。
  “君以国士之礼待之,吾自以国士之礼回报。杨太府待我如知己良朋,我身为门客却不能为主分忧,替他解危,已是我的失职。能保住你这点杨家最后的血脉,我死也无憾了。”
  杨家门客众多,也只出了这么一个方恵。
  “厉兄弟,我知道……知道你隐姓埋名,不过是为了逃避朝堂之事,我也不想将你再拉入虎穴狼窝……可杨太府一生为民,清正廉洁,如今被奸相陷害,落得满门惨死。我能力有限,帮不了他,此生大痛也!看在我俩过去的交情上,看在曾经杨太府不因你的身份打压你反而大力举荐你的份儿上,帮帮我,帮帮我保住庭萱吧!”方惠紧紧握住厉渊的手,瘦削的手骨骨节清晰地浮现在他手背。
  厉渊凝视着他,一时没有声音。
  杨家获谋逆之罪,满门抄斩,祸及九族,如今这唯一一点骨血,便是落网之鱼,也是条能将人皮都烫掉的鱼。厉渊好不容易离了朝堂,如今又尚有一幼子要照顾,还有谢九郎那不省心的,叫他实在不能轻易点头应下。
  方惠像是看出他的犹豫,忽地拔高了声音,厉声道:“厉渊,当初是谁助你脱离了严相控制,恢复这自由身的?”
  厉渊被他紧紧抓着,手都青白。
  他一脸平静道:“是你。”
  方惠瞪着眼,微微抬起上半身:“是谁说再也不愿替严相残害忠良,做他的走狗爪牙?”
  厉渊道:“是我。”
  方惠目眦欲裂,唇角溢出鲜血,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杨太府曾赞你‘磨而不磷,涅而不缁’,说你璞玉浑金,不慕名利,他懂你知你,可算得上你的伯乐?”
  厉渊被他握着,骨头一阵阵刺痛,那痛蔓延至心底,叫他每次呼吸都比上一次更沉重几分。
  他覆上方惠的手,长长叹了一声:“方大哥,你不用说了,我护他,我护他。我厉渊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杨家这一点骨血断绝。”
  方惠怔怔看着他,半天倒回床上,呵呵笑起来。他唇上染血,衬得他脸色更是灰白,竟显出些油尽灯枯之兆。
  “我与南疆千机门门主沈千雪有旧,她精通卜算机关,有未卜先知之能,运筹帷幄之才,她的话……一定能护住庭萱。”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歇一歇,像是累极,“你帮我将庭萱,将他送到千机门,我方惠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厉渊知道他已在弥留之际,脸上不由现出哀色:“方大哥这话折煞我了。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会将他平安护送到南疆。”
  方惠唇角含笑:“如此,我也可以安心去见杨公了。”说罢两眼慢慢无神,不一会儿闭上了双眼。
  杨庭萱见此惊惶不已,一下扑了上去:“方叔叔!!”
  厉渊感到手上力气渐松,心头一突,忙去探方惠鼻息,却已是毫无气息了。
  他闭了闭眼,对尚存几分期冀的杨庭萱摇了摇头。
  青年愣了半晌,望着方惠惨白的面容,这些日子的种种在他脑海里一一闪现,终是化作一声嚎哭,响彻整间屋子。
  守在屋外偷听的谢卿掏掏耳朵,也有些回不过神。
  这怎么说死就死了?
  还死在他的床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抱着厉馨起身,不一会儿厉渊沉着脸从屋里出来,身后杨庭萱还在哭,断断续续的跟六七月的梅雨天似的。
  “姐夫……”他见厉渊看也不看他往院外走,急急叫住对方。
  厉渊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谢卿咬了咬唇:“姐夫,你真要护……护里面那小子去南疆吗?那馨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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