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国师第一句会是质问我为何将你留下。”他闭着眼轻轻道出这句。
“还用想吗,尽管我起初生气,细想你也是为我好,就算气大也气不起来。”
凌未浅笑,俊俏的脸庞顿时挂上几片云彩。
沉静几许,凌未当真沉睡过去,应如墨盯着他的脸,老怀疑是不是幻觉,伸出手指在他脸上碰一碰,嗯……是实的。
她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几声狼叫,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倒是想出去看看情况,却无法动弹,不只是凌未压在那,她的腿也麻得厉害。
本以为小宝叫两声就没了,哪知道它挺锲而不舍的好似在威胁什么人。
“墨儿……你在里面吗?”
应如墨听得清楚,“是长姐吗?”
林如澜站在离大帐数步之外,那狼的气势骇人,仿佛多进一步,就恨不得吞进肚腹。
周胜和周扬都伴在她身边,原本昨夜周扬已经回去,哪知道刚到家就下起雨来,林如澜不放心,只得转回来。就怕她一弱女子遭遇不测。
想想也是他糊涂,怎就让她一人而去。
“墨儿,你可有事?这头狼……”林如澜只得扯着嗓子喊。
这声音也把凌未给吵醒,他揉揉眼眸撑着地站起身来,“外面是……”
“是我长姐。”应如墨动动腿,奈何久久不曾动,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站不起来,见她费劲,凌未俯身将其扶起来。
“我没事长姐。”应如墨喊了一声,靠着凌未一蹦一蹦的蹦跶出去,这帘子一掀开吓傻三双眼。
林如澜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使劲儿揉揉眼睛,这……这就一夜,怎还多出一男子,且墨儿衣衫也是男子的,他俩还衣衫不整,举止相对来说全无礼制,说难听些是出格了。
毕竟这孤男寡女的……
还有周扬看得眼睛微微泛红,无名之火在心头泛滥。
许是他俩一出来,门前的小宝收敛许多,不过低首趴在那里,这雨停之后,空气分外清新,连带着人也清爽不少。
林如澜试探着走近,“这……这位是……”她突然打结巴。
应如墨这时候反应过来,奈何已晚,脑子思量着如何解释,毕竟他俩这样着实说不清。
凌未不禁咳嗽两声,目光暗示过去,深藏委屈,仿佛在说‘你要敢说我是你弟弟之内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应如墨倒是心领神会,“他……他是……是……”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长姐好。”凌未倒是淡定非常,看她实在说不出干脆自己接话。
林如澜打量着他,瞧着是气质非凡,样貌俊逸,谈吐动作都是出自大家。
“咳……咳咳”
“阿未!嗓子可还疼?”应如墨自己能站着,倒也不用凌未扶着,听他咳得难受,深怕多出什么病痛来。
凌未摇首,“无碍的。”
“长姐,我们先回去吧,其他事我稍后再同你解释。”
林如澜看他俩这般,恐都是淋了雨,“好。”
这一路上各怀心事,明明不算长的路,硬是走出三春的感觉。
同凌未喂了药看着他再度睡去,应如墨才有时间出来。
而林如澜在门前一直等着她。
“那位公子身子可还好?”
“嗯,感染了风寒,估计还要调理几日”
应如墨老实答道,将手中空碗放下,感受到来自长姐探视的目光。
“我昨夜急忙出去,就是……就是打算去找他的。”
“他?就是那公子?”林如澜见她主动吐露,赶紧走过来。
应如墨嗯了一声,其中细节她不便多说,只求长姐明白便可。
“原来如此,方才他那目光一直黏在你身上,恐是对你……”
应如墨点头,“随缘吧,我同他这辈子总归是牵扯不清了。”她抬眼笑笑,似是放松,也有释然。
这一笑看得林如澜心底的疑惑尽消,她抬手摸摸应如墨的头,“你可知这几日在这里,你都不曾真心笑过,更不曾笑得如此好看。”
应如墨低眸,她只是笑不出来而已。
林如澜叹口气,“到底是长大了,也罢,如今你有主意,只要你好,长姐都会支持你。”
“长姐……你还是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对她好,一样的纵容她。
林如澜点点她额头,“因为你是我这世上最疼爱的亲妹。”
你也是我在这世上最敬爱的长姐。
“罢了罢了,你折腾许久,也该去歇歇。”林如澜准备忙活自己的事却被应如墨拉住手,“长姐可否帮我同周扬说声抱歉。”
她也没想到刚同人说开,凌未就出现了,还好打脸不是很惨。
林如澜拍拍她手,“放心吧,那孩子也不是个死心眼儿,我同你姐夫开导开导就好。”
这一晃时间就到了傍晚,应如墨进去的时候,凌未已经转醒一段时间,靠在床头默默不语。
第92章 诉心
似乎在想什么事。
见她进来, 招招手让她过去。
“睡了一觉可好?”她拿过他的手把脉,倒是比之昨夜好上许多。
凌未点点头, “已经无事了。”
嗓子还有些哑, 面色倒是红润许多。
“同你长姐解释了?”他想了想开口。
“说了个大概, 长姐不是好奇之人,不会追根问底。”
“那就好。”他乖巧的点首, 要真以为他老实乖巧,应如墨都怀疑自己脑子坏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敲敲床头, 见他精神不错, 是个拷问的好时机。
“从……哪一件开始?”凌未睁大双目, 单纯无辜。
应如墨捏捏眼睛,心累……“皇位……为什么舍弃皇位?还有你的毒怎么回事。”
“皇位已经让给皇叔了,至于为何舍弃,国师不知吗?”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仿佛那眼中只能容下她。
“你……”
“记得同国师说过,阿未不喜那皇权, 也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无疑给应如墨一个台阶, 方才那话暧昧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毒呢?”
谈及到此, 凌未恢复正经,“若我说, 我压根没中毒国师会怪我骗你吗?”
“没中毒?”应如墨眯起眼怀疑的看他。
凌未顶着这样的目光,“当日雨中,青山子一边提防着禁军一边看着我, 自然分心,那毒药只是被我藏于口中,远了才将其吐出来。”
“可那么多大夫……”
“借着此事我想从皇家退出去,便早早寻了刘太医的祖传秘方,无论是谁把脉都诊不出所以然来。”
怪不得,应如墨不禁佩服兔崽子的脑子,还真是能算计啊。把她也给忽悠进去了。
默默打量她的脸色,凌未小心扯扯她的衣袖,“为了周全,阿未只得先哄骗国师。”
应如墨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如此大事,被他说出来就是小事一桩。
“你怎知那凌风会是仁君。”
“他若不是,自然有人会出手。”
看来后路都安排好了,应如墨真真是……觉得庆幸,庆幸他们不是敌人,要是比起心计,她恐不是凌未对手。
“国师?”她不说话,气氛顿时冷下来。
应如墨听他唤她,回眸便是兔崽子装可怜,“国师莫不是生气了?”
她扯回自己的衣袖站起身来,“自然,没想到你这么会藏,这么多年,扮演小白兔上瘾了?大灰狼尾巴露出来了?”
凌未恍惚一阵,后又有些苦闷,“我……”
“罢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应如墨二话不说,道出这句便潇洒离开。
迎着晚风,她寻了个小山坡坐下来,这个时间不少牛羊开始回家,放眼而去,心情不觉舒畅不少。
过去种种如烟云一般在眼前过度,想想都觉得跌宕起伏,好似台上话本一样。
要不是实打实坐在这里,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
这天下说让就让了,兔崽子比她还洒脱,对于权力她没什么野心,如今过活对她而言没什么差别。况且她还找到了长姐,简直就是上天馈赠。
凌未也平安无事,应如墨都差点跪下来感谢天地了。
这时候,身后响起一阵声响,小宝叼着一个盒子跑过来在她跟前打圈圈。
直到她把盒子取下来,小宝才停下转悠的身子,乖乖的蹲在那里,就像个守护神。
看着木盒,应如墨就猜到是兔崽子所为,但还是小心打开,玉簪已经修补好,手艺虽不大好,但忽略看去还是能接受的。
“怎么对这簪子如此坚持?”她问道,知道凌未在她身后,果然话音一落,凌未侃侃走近。
“是母妃留下的,离世前她曾说过把这簪子留给她以后的儿媳妇儿,那时候我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让她放心,这簪子放着就忘了,直到国师从陈州回来。”
凌未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熟稔的摸摸小宝脑袋。
听到‘儿媳妇儿’应如墨就不大好了,深深觉得这簪子有些烫人,可她也不能放下。
“让出皇位,摒弃荣华,归于乡野,值得吗?”应如墨转首,凌未的侧脸十分俊朗,隐隐间藏着一丝轻松,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皱眉的时候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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