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周扬。
应如墨按捺住心底的慌忙,“你怎么来了?”
周扬跳下马,指着过来的方向,“是嫂子不放心你,我才追过来的。”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已经不是什么国师了,手上没有权利,身边没有听从她命令的人,只恨一个人的时候这般无能。
“多谢你。”
“嫂子一直担心你会迷路。”周扬倒也不说其他。
应如墨摇首,其实迷路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就算迷路,天边星辰也会为她引路,她恨的是自己无用,不能帮凌未,甚至连自己也……
“你过来的时候可听到狼叫?”应如墨想到这个连忙问道。
周扬摸摸头,老实摇头。
奇怪!她刚才明明听到了,难不成是她错听?应如墨冥想间,周扬也在暗暗打量她,“所以,你要跟我回去吗?”
应如墨抬首,摇摇头,“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办。恐怕不能跟你回去,麻烦你帮我同长姐说与一二。”
周扬倒也没说什么劝解的话,把带过来的马牵过来,“路途遥远,你方才骑的马儿大是没吃饱,不如骑我这匹。”
应如墨对他心存感激,“多谢,你……”
“姑娘不必多说我都知道,不怨你,只怪我自己入不得姑娘眼。是我配不上……”周扬说着低下头。
“这世间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我……只是我心里有人了,我不能负他。”其实应如墨也没想这般说,她也不想骗周扬。
周扬扯笑,“原是如此,是我唐突了。”他话中藏有遗憾。
应如墨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抓着缰绳她一跃于马上,“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与之情投意合的好姑娘,这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周扬抿唇不语,他在想,她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大是比他好吧。
分开不久,应如墨骑着马飞奔,颠得她想吐,因着心里着急断是不敢耽搁,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为难她,偏就大半夜下起雨来,她来此多日都不见阴雨,偏今日下来。
这夜又黑又冷,本想寻个遮蔽之处,结果走着走着前方透过雨幕出现一双幽绿色眼睛,在这暗夜之中就像一对夜明珠一样。
即便夜雨婆娑,那双眼睛依旧能够穿透而来,应如墨打个冷战,很快整只狼步入眼中。
她就说,方才明明没有听错来着。
奇怪的是她看见那狼,倒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直到那狼渐渐走近,她没事,不代表那马没事,感觉到身下马匹的躁动,她立马跳下来,而那狼走近渐渐停下来,啊呜的一声,颇有些渗人。
应如墨跟着蹲下,定眼看去,那双眼睛越发清晰,尽管雨水将狼身打湿。瞧着还有几分狼狈。
狼试探着靠近她,那股子傲气倒是不曾隐藏,它伸出手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原是有些紧张的,这下全部化为乌有,这是不是示好的动作?
她尝试着抬手去摸摸它,果然一伸出手,那脑袋就逐渐放低,似乎极为享受,享受中又透露着一种熟悉感。
应如墨眨眨眼,将脸上雨水抹掉,“你……你是小宝吗?”
她有些不敢信?
反复唤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嫌弃这名字,愣是一声不吭,而后咬着她的裙摆往一个方向去。
别是带她进狼窝吧!?
她犹豫着,奈何小宝坚持,她只好跟着,好歹她也是照顾过这小东西的,狼心狗肺这成语可别应验。
这雨下得淅淅沥沥的,短时间是不会停的。
跟着小宝,应如墨不知道走了多久,倒是同她本来要去的方向是一致的。
等等,她走着走着步子慢下来,放眼而去,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倒是看到一个破旧的牛皮大帐,被这风吹得摇摇晃晃,瞧着危险得很。
大是牧民留下的。
她猜测道,小宝拉着她一直往那边走,起初她还不解,直到越发靠近,她脑子才逐渐清醒过来。
首先,小宝是她送给凌未的,但它突然出现在此处,还拉着她往这儿来,难不成里面有人?
正这样想的时候,大帐里响起几声咳嗽,这声音穿过雨水她辨认不得,心底倒是升起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希望。
她俯身拍拍小宝的脑袋,小宝放开嘴。应如墨提起裙摆小心走近,这天已经有丝丝隐亮,再过个把时辰,大是天亮。
站在大帐跟前,她犹豫着,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咳嗽,诱得她心里痒痒的,而且她现在也好冷啊。
且不说淋了一身雨,那衣裳全部贴在身体上,难受得紧。
没错,借着这个借口,也同时期待着,她猛地将帘子拉开,里面的人似也没想到突然会有个人,就这样,两人打了个‘绝对的照面’。
看到对面人的时候,应如墨心是起伏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里面的人正在换衣服啊。
第91章 重逢
“国师……”
话音有些沙哑, 却藏有几分委屈。
这边的应如墨麻溜的跑进去,也管不得他穿没穿衣服, 毕竟那冷风透过门帘钻进去着实是冷啊。
“到底怎么回事?京中传你已经……你身上的毒……”说着, 应如墨迫不及待的去找凌未的手要给他把脉, 结果刚拉上的时候他手上凉意袭来,应如墨心无旁骛, 原本做好准备的心一下惊讶。
“你体内的毒素已清,只是脉象有些虚弱,大也碍不了事。”
凌未看她一身湿漉漉的, 从方才进来到现在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想罢, 从地上拿出一外衫披在她身上。
这一动作让应如墨反应过来,才发现他俩现在有点不对。
兔崽子光着上半身,麦色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不似她想象中那般消瘦,倒是硬朗不少,睁着无辜的眸子望着她, 许是被雨淋过, 睫羽湿淋淋的, 眼睛好似被晕染过透彻明亮。
“你倒是说话呀,我现在都被你那几封信弄蒙了。”
“咳咳……咳咳……”
“阿未。”
应如墨拍拍他的背脊, 咦~手感还不错。
见他还好好活着,并且毒素已清,她心底压抑的已然消散。
凌未默默的抓起衣裳慢悠悠的给自己穿上, “此事……此事容我想想该如何同国师说。”
见他欲言又止,应如墨急了,“阿未可是还有话要同我说?”
凌未默默转过眼,“国师……你,你的衣裳……要不要换一件……”他越发小声说道。
应如墨疑惑一分,低眸看自己,出来得急只着了白色衣裙,结果被雨淋了,方才夜黑瞧不清楚,现在天蒙蒙亮,恰好看得清楚。
肌肤若隐若现,看得她自己都心惊,忙的拉紧刚刚披上的衣裳。
就此动作间,凌未从旁包袱里翻出来一套干净的男装,“国师要不先将就换上,免得感染风寒。”
他说着也没转脑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应如墨也不矫情,取了他手里衣衫就开始换,尽管心里还有好多问题,但现在确实不是好时候。
听到换衣服的窸窣声,凌未背对着一动不动,“国师这么晚出来,是打算回京城吗?”
应如墨刚刚拉好衣衫,她手指停顿嗯了一声。
“是听到阿未离世的消息?”
“……”她不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未尝试转过眼,见她已经穿戴好,一头青丝半湿的披在脑后,长至腰际,即便是在这等环境,余出几分慵懒。
“其实我……咳咳……”
听到他咳嗽声,才想起进来前听到的,她忙的转过身来,“可是自己染上风寒了。”
“来得急,夜里没怎么休息,不过国师不用担心,这点病过两日就好。”
“还这点病,你怕是觉得自己身子很好吗?可带了药?”她四周张望,除了他随身的小包袱,也没什么东西了。
说着直接上手去翻找,结果药没找到,她自己的东西倒是有不少。
譬如……那个小木人,还有被凌未摔断过的簪子。
她拾起那簪子,还是两截的,“怎么把这个带来了。”
凌未沉默不语,这是他从国师府拿走的。
他不说她自然不多问,将东西放回去再找了找,没有找到她要的东西,“等雨停了,你先随我去找长姐,她那儿应该备了风寒的药。”
凌未微微抿唇只是点头,只是这雨不知还要下多久。
应如墨沉静半响,思考着该如何问他,兔崽子没事她自然是高兴的,仿佛不仅是他还有自己都重新活过来一样。
“阿未?”
没有人应答,应如墨刚想再唤一声的时候,一双手从后往前揽住她,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坚持。
瞬间,她就感觉自己背后贴上来一具身子,“国师,我有些困了。”
应如墨拨开他的手,兔崽子倒是轻松放开,只是整个人靠在她身上,这边天光大亮,她瞧得清楚,兔崽子脸上稍显疲累,那双眼也多了困色。
这雨还不知道怎么停,既然他在此,那疑惑不急于此时解开。
“既然困了,便睡会儿,待会儿雨停我便叫醒你。”
凌未嗯了一声,倒也不可气的倒下来,枕在她的膝上,手也不见得空落,拉着应如墨手指交错牵着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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