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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路绝 (猫其临)


  严世高垂下头继续帮皇帝批改奏折。
  在楚远之没有看到的角落,小太监严世高眼里,闪着一种坚韧的光。这种光,名为渴望,对权力的渴望。当这种光出现在一个太监身上,一个没有读过四书五经,上过学堂的太监身上时,它就成为了一种危险。
  因为一个不像士大夫那样心中有廉耻的人,他往往能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达成目的。
  一个士大夫坐上高位,心中想的是达则兼济天下。而严世高,他只愿越爬越高,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对,所有人,那些鄙夷过他的,嘲笑过他的,轻视过他的,所有人。
  从御书房出来的严世高挺直了腰板,虽然他是一个太监,不过作为辅助皇帝批注奏折的秉笔太监,就算是二品大员见到他也要礼让三分。
  送茶水的宫女经过他的身旁,福了福身,用黄鹂般清脆的声音问了个安。
  严世高看着宫女俏丽的脸蛋和窈窕的身姿,突然觉得眼睛发酸,仿佛已经坚不可摧的心也有些酸疼。
  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说不定也是这么俊俏可爱的少女。
  他轻轻叹了一声,往宫女手中放了一锭碎银。
  谢谢大人!身后宫女惊喜的道谢。严世高看了看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雕梁画栋,碧瓦朱寰,头也不回的踏着皇宫别致的鹅卵石小路离开了。
  朝堂之中。
  “启禀皇上。西疆战事即平,应召将军回朝。”一个小官上前说道。
  王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严世高门下的门生。
  他不做他想,上前一步便道:“西疆战事虽平,但局势尚未稳定,若现在召回将军,恐有变数。”
  那小官继续道:“将军拥兵五万,严非将军拥兵仅有其一半,外患即平,如今内乱横生,将军应好好护着京城才是。倒是王尚书虽处朝中,却知边疆局势,我等钦佩。”
  这话就是说王朗同楚西勾结了。
  王朗霎时惊出一身冷汗。自古以来,文臣武将就忌讳关系过近,尤其是武将在外征战时。
  刘成上前一步道:“距西疆收复尚不足月,局势未定,稍加推测就可知。皇上明鉴。”
  楚远之神色缓和道:“如此污蔑当朝尚书,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话音一落。士大夫这派都变了脸色。
  二十大板,这等处罚太轻!
  朝堂之上污蔑将军和尚书谋逆,其罪当诛!皇上仅仅只罚二十大板,充分说明了态度。严党派出无名小辈进言,实为试探,而这试探的结果,可想而知!
  楚远之悠悠的说:“将军长久在外,西疆天寒,若是身体抱恙,朕岂不愧对护国大将军在天之灵。”
  语毕。
  严非便大步上前跪下,大声道:“末将愿代楚将军镇守边疆!”
  “善!”楚远之眉目间有赞许之意。“便派严非将军往西疆代楚将军。”
  “混账!”楚西砰的把桌子一蹬。气的几乎发狂。
  徐桢卿弯腰把信捡起来,打开看。
  看毕。对楚西道:“你打算如何?”
  楚西一时气愤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严棋是什么东西?他也打得仗?他巡巡城倒还行,把他派来对付拓跋鸢。不出几日我们这仗就白打了!说什么我也不能回去!”
  徐桢卿听毕脸色瞬间变了:“你要抗旨不遵?”
  楚西:“叫我如何遵?”
  徐桢卿:“你若抗旨,严党必然会参你谋逆。届时你又如何自处?”
  楚西气急攻心,脱口而出:“你就这般懦弱!把我们幸幸苦苦打回来的城池拱手让人?”
  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楚西顿时如烧的正旺的火被一盆水浇湿,讪讪道:“桢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桢卿冷冷一笑:“我知你不是这个意思。”说完便转身离去。
  楚西想要去追,但奈何心中烦乱不堪,想着还是在帐中冷静想想对策。
  桢卿抬手揉了揉额角。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便往河边走去。
  日日待在营帐中,他也该散散心了。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送茶水进去的小兵悄悄的把端茶的托板搁在地上。远远地跟了上去。
  太阳将要落山了,一轮红日逐渐贴近江面,满江艳红的波光。这是这荒凉西疆唯一的秀色了吧。
  四下无人,桢卿坐在江边,盯着江水中自己朦胧憔悴的脸,忧虑更甚。皇上如此猜忌楚西,难免当初不猜忌楚术。楚术在军中有十几年威望,又与南派的王朗王尚书同出一门,再加上家族威望,若说楚远之不猜忌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回想起那日,徐墨的尸体,伤虽在致命处却伤口干净,与其说是搏斗中的刺伤,更不如说像是毒杀后直接刺伤的。指甲发黑,当初以为是天寒所致,如今想来,是毒也未可知。只是一切只是他的猜测,他无从去证实。只是若是事实,楚西的性命……罢了,我护着他就是。桢卿的笑容不禁有些发苦。
  桢卿用右手扶着块大石,缓缓站了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猝不及防被人在后脑一疼。桢卿眼前一黑便倒下了。
  再睁眼时,已经换了个地方。桢卿后脑隐隐作痛,双手双脚被紧紧束缚住,被丢在一块地毯上。
  地毯上的装饰繁琐华丽颇具异域风情。
  这是落在拓跋鸢手上了。
  一意识到这个问题,桢卿心里顿时失了方寸。
  楚西要怎么办?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下他真要抗旨了。万一失去冷静强攻怎么办?强攻不下怎么办?
  有脚步声传来,一双皮靴出现在桢卿的眼前。拓跋鸢蹲下来,伸出右手狠狠的捏住桢卿的下巴。
  “嘶——”
  桢卿疼的表情都有点扭曲。
  鸦色的长发散乱着,眉目不似西疆人的浓烈,眉毛微微皱着,精致单薄的长相。憔悴反而给与了他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尤其是桢卿不过才十七,稚气尚未全消。
  只知道南朝军师年纪不大,却没有想到是个如此的——美人。皮肤薄薄的贴在下吧颌上,仿佛一捏就要碎了,拓跋鸢不觉手一松,挥手让人给他松绑。
  桢卿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给拓跋鸢行了个礼。
  “久仰王子大名,未曾想竟能今日得见。”
  声音清冷略带沙哑。笑容礼貌疏离。
  拓跋鸢抱着手臂,笑了笑。“我才是久仰军师大名。怎么就没人告诉我,军师有如此绝色呢?”
  “不知王子打算如何?”
  拓跋鸢道:“拿你换地五百里,不知你家将军愿不愿?”
  “你总共攻占不过三百里,凭何开口要五百里?”
  拓跋鸢一步一步地像桢卿靠近,宛如一只毒蛇嘶嘶地吐着红信,“我军将士的人命,不值百里地?”
  目光落在桢卿细瘦挺直的脖子上,锁骨露出一小截,剩下的部分延伸进衣领之中,淡淡的阴影。
  拓跋鸢压低了声音:“或者军师愿意委身一下,或值百里地也未可知。”
  桢卿猛的后退一步,拉了拉衣领。
  拓跋鸢哈哈大笑起来:“司棋,你果真有一手!”
  站在他身后司棋僵着脸道:“把军师请下去好好关着!”
  拓跋鸢回味着桢卿那张对于西疆人来说过于柔和秀丽的脸,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右手。
  桢卿被两个西疆士兵拉下去,推进一个简陋的房子。门口两个士兵把守——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是大阵仗了。
  门被砰的关上。桢卿环顾四周,房中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只有些微的光从门缝中透进来。
  看来暂时是没有指望逃出去了,桢卿哀叹一声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目养神。
  这边南朝营帐中。
  冷静下来后,等了一会不见桢卿回来,楚西一把掀开门帘,问了一边的士兵,:“军师呢?”
  一个答道:“好像往河边去了。”
  楚西一听就烦了,河边风大的很,那个病秧子跑去吹什么风。回营帐拎了件披风,就快步往河边走去。
  太阳已经快要沉下去了。晚风呼啸过乱石滩,吹的楚西一哆嗦。河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无。
  楚西感觉心里有些不安,他一个人跑哪去了,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什么脾性他不知道?和我发什么脾气?啊?人呢?
  人呢?
  低头四下看看,一块大石下的野草被压了下去一大片,约莫有一人长。
  完了!
  楚西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拔腿往回跑。刚冲进营地,刘木一就带着一脸慌张的表情迎上来,手里一封信。
  “以五百里地易军师,不知将军愿否?”
  字迹飞扬跋扈,洋洋得意似乎要冲破信纸,狠狠地抽楚西一巴掌。他几乎有些眩晕。
  “将军!”刘木一扶住了他。
  “无妨。”楚西咬牙切齿道。
  然而第二日一早,严非就出现在楚西面前。一同出现的,还有宣旨的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将军戍边数月,便收复失地,朕心甚悦。西疆已平,天气恶劣,特招将军回京。严将军代其戍边。……”
  太监道:“接旨吧。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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