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猜到他不会说好话,毕竟这段时间,戚世钦毛病越犯越多,见缝插针,让他防不胜防。
但是,景吾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会生气,甚至会感到羞涩。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隐隐感到一丝慌乱。
其实,这种感觉,在他与戚世钦在黎山上初遇时,就有了。
戚世钦又说道:“其实,最初我以为你们的约定是婚约什么的。毕竟这姑娘也快及笄了,也是一个美人呐。”
“如若你喜欢,我做了主让她嫁与你如何?”景吾没有看他,背过身做自己的事,明明是一句朋友之间再正常不过的调侃,但是莫名被他说得有些酸涩。
“别别别,说笑的,说笑的,嘶……”戚世钦难得的神经大条,只道是景吾当了真,大笑起来。只是他笑得太过放肆,牵动了伤口,疼得叫唤一声。
景吾微微皱眉:“叫你别乱动。”
小屋内,烛光微黄,景吾坐在小桌前,对着桌上那盘棋子静静斟酌。
摇曳的烛光将景吾的影子映在墙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挺秀的鼻梁刻出一道完美的剪影。太过秀气了。
“景吾……”戚世钦轻轻唤了一声,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什么?”景吾还是听到了。
很奇怪,景吾从前专心起来,总是什么都注意不到。但是现在,与其说他有些分心,不如说他听到戚世钦唤他,简直要跳起来。
戚世钦也没想到景吾听到了他的话,有些尴尬,只得顺下去问道:“你在做什么?”
“下五子棋。”景吾回答道。
“和自己下?这也太无聊了吧?哎这样,我呢也是略知一二的,不如,我们切磋一下,嗯?”戚世钦转移了注意。
“……好。”景吾略加思索,答应了。
上次与人对弈,是什么时候来着?
这些年,他一个人惯了,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他好像并不排斥。
戚世钦真的不是简单的略知一二,招招紧逼,竟让人措手不及。任凭景吾有多么镇定自若,此时还是有一分手忙脚乱。
“我说嘛,一个人下棋,到底不如两个人切磋,你说,要是你以后遇到一个四路与我差不多的,你岂不是要输在他手里?”戚世钦得意一笑。
“我……许久没有与他人对弈了。”景吾轻声道。
“那我岂不是让你破了这个例?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戚世钦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向景吾邀功。
抬眼望去,正撞上景吾嘴角上扬的一刻。
不是吧,景吾他……他笑了?!
本来就是俊秀的人,如此难得一笑,怎的不叫人心神跌宕。
景吾没有看向戚世钦,目光落在棋盘之上,眼神沉静,似乎若有所思,但是嘴角微微上扬,清瘦的脸颊微微鼓起来。
看上去有点想……咬一口。
戚世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片刻,戚世钦失神了。
正当他好好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的时候,耳边传来景吾的声音,带着喜悦:“我,赢了。”
那几子的失神,竟让他走错路子,景吾乘机翻盘!
好一个美人计!!
戚世钦执起一颗黑子,景吾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走错了,我要重下。”戚世钦笑眯眯,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落子无悔,你这是赖皮。”景吾眉头微皱。
“哈?我本就是市井混混,你同我讲什么规矩?”
“哗”一声,眼前一道剑光闪过,景吾竟是拔出了自己的剑。
“哎哎,你干什么!快、快收剑!”
景吾嘴角微微上扬:“对付无赖,只能比他更无赖。”
戚世钦最耐不住这样的笑了,这一笑,简直让他仿佛置身仙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跑偏了好多啊,终于回到主线剧情了,没错!两人开始两情相悦了!只是一个赖皮一个傲娇需要个过度和激发嘛。
然后傻子作者突然意识到原歌词里的廿四桥=二十四桥,所以设定应该是广陵或者说扬州,我面壁......
这个bug我大概没本事修复,抱歉......那我就、就尽量不提二十四桥叭,大概,大概能圆回来
☆、扁舟轻摇
“今日就到此吧,你还是多休息的好。”景吾一边收拾棋盘,边回头对戚世钦道。
戚世钦依旧缠着景吾不放:“我天天都在卧床,还需要休息吗?这样,不如我们聊聊天吧,你讲讲关于你的事。”
景吾轻轻“叱”一声,算是笑了:“我的事,都被你套得差不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说罢,挑挑眉毛。
“其实——”戚世钦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一直很想问你,关于你的剑。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光泽非凡,必是极品,不知道,有什么来历?”
“这把剑,叫出尘。是忘幽派门派代代相传的宝剑,之前是由师父保管的,在师父去京城之前,交与了我,说是已经用它完成了自己使命。”景吾道。
“使命啊……”戚世钦轻喃。
“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师父既然把它交与了我,我就必然要将它视若生命。使用它时,必然谨记门规和师父的教诲。”景吾一字一句,无比认真,无比虔诚。
“的确是剑如人,人如剑,超凡脱俗。”戚世钦忍不住又开始夸奖,又拾起自己的剑,向景吾介绍到,“我的剑,叫晓霜,至于为什么……其实因为我是霜降这日出世,正巧剑也是霜降这日炼成。再加上剑柄呈红色,当时只记起一句‘霜叶红于二月花’,便起了这名字。”
“霜降……就是今天啊。”景吾突然抬起头。
戚世钦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啊,是吗。”
“生辰快乐。”景吾的声音轻得几近唇语,“戚世钦。”脸颊上,好像覆上了薄红。
“谢谢。”戚世钦声音也轻轻的,像是害怕打破这个安静的世界。
第二日一早,景吾戴上斗签,正欲出门,被戚世钦叫住。
“我觉得吧,我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看,你下山,把我也捎上呗?”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下山不是去玩闹的。”
“那是做什么?”戚世钦好奇道。这段日子,景吾一直在山上,不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是去打酒的。”景吾转过身,欲走。
“噗……”戚世钦没忍住,“想不到景吾你对酒痴迷到这种程度。”把打酒当做要紧事的,景吾是第一个。
“……”景吾又转身准备走。
“哎哎,等等我!”戚世钦大叫。
二人没有走山路,而是撑着一条小船,顺着山间的溪流缓缓而下。
一路下行,水流畅通无阻。景吾站在船头,放任小船随波逐流,从腰间取下一只翠绿色的竹笛。笛声缓缓泄出,水流作和声。坐在船尾的戚世钦托着腮,静静地听着。
快要入冬了,枫叶落了一整条溪流,水面成了橘红色。
小船飘过山下的寺庙,正听闻寺庙中传来一道沉沉的钟声,树间的鸟儿收到了惊吓,扑棱棱地四下飞散。
再飘下去,就到山脚的镇子上了。
上了岸,景吾正欲直奔常打酒的那家,却被戚世钦拽住:“反正也无急事,不如……陪我逛逛吧?”
想想也是,戚世钦刚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就被骗上山,再下来的时候直接被人捅一刀又被拖上山了!
还……挺惨的。
得到景吾的默许,戚世钦像个吃到了糖的孩童,兴奋极了。早些那句“不是来玩闹的”也被抛到了脑后。
“景吾景吾,你看!”戚世钦指着街边一个小摊,摊上一口锅,下面热腾腾得烧着些金黄的粘稠,只见那师傅舀上一勺,水流状落下,很快绘成一副图案。
是糖画。
“你……没见过这个吗?”景吾有一些不解。
戚世钦不好意思地笑笑:“见是见过,不过是很久以前了,到了这个年纪,被父亲逼着去做官,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谁都认识你,若被人看见去买糖画,多不好意思。”
“两位客官,想要绘些什么?”摊主见他们站在摊子前许久,主动招呼道。
戚世钦嘻嘻一笑:“就……画个我们吧。”
摊主的眉头微微抽搐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三两笔,勾勒出两个人的模样:一身易袍,头发高高束起,笑嘻嘻地,正是戚世钦;身旁那个宽衣大袖,戴着斗笠,看不太出表情的自然就是景吾了。
“像!太像了!”戚世钦拍手叫好。
景吾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戚世钦捏着竹签,凑上去咬了一口,咬掉了“戚世钦”随风扬起的头发尖尖:“唔,好甜!景吾你也咬一口嘛。”
景吾顿了一下,还是不由自主地凑上去,轻轻咬了“景吾”斗笠的一角。与此同时,戚世钦又凑上去咬了第二口……
这两人的背景,好像贴在了一起。摊主看着他俩的背影,定定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正午时分,两人坐在街边的一家小酒馆的窗边,咂着桂花酿,吃着清淡小食,倒也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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