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做东的,你们,不服也得服。”戚世钦坏笑。
在少年们的哀嚎声之中,众人入了座。
戚世钦却不叫上菜,也不令倾酒,而是令人上了笔墨纸砚。
众位面面相觑,不知这位东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戚世钦大笔一挥,字迹苍劲有力,却是一行字——“市井同行,雅客当道。”
“……”
这可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戚世钦用文辞把在座的各位狠狠嘲笑了一通,再交于歌女弹唱一番。
一阵玩笑,也便过去了。
虽然对于这位戚兄的小爱好,众少年只是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动笔惹。
可能会有很多个人的主观色彩在里面,尽量更,可能很慢很慢,但是还是希望会有人喜欢吧。
☆、辞别长安
“绮罗轩湾不送客,桃花舞大袖,美酒赏罗裙,叹息着,无人来相和,剩几人,左拥右揽,共祝半调鸳鸯半弦歌。”
新来的小歌女不过十有二三,还是个小女孩,有一些生涩,唱词中皆是懵懵懂懂。当然,她更不能理解的,大概是座下那一行少年的眼神。
“不愧为戚兄所爱啊。”有少年已半醉,眼神微微迷蒙,瞧着台上的小姑娘,迷迷糊糊道,“她,还是个雏儿吧。”
戚世钦手执酒盏,眯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将酒盏往桌子上狠狠一砸,几滴透明的液体从中洒出,瞬间芳香四溢。
一行人突然安静。
戚世钦虽然风流,但是只是指在红颜知己的人数上,而非动真的。这件事,不管风言风语怎么传,关系最好的少年们,还是知道的。
就瞧着他拉美人入怀,竟然谈起唱曲的辞藻一事,就该知道,他其实是个正人君子,风流不过是表面的。
那句赤|裸|裸的调|戏,大概是惹怒了戚世钦。
刚才说话的那个少年被惊得清醒,自知失言,只得张口解释:“戚兄,我……”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戚世钦回过神,抱歉地笑笑,摆摆手,“扰了你们兴致。”
“戚公子。”酒楼掌柜,一名为郑萧的中年男子,向他招手,神色似与他交谈。
戚世钦离了席,与掌柜走到回廊上。
“今天的宴席可还满意?”郑萧讨好般笑道。
“着实不错,真是劳烦郑老板了。”戚世钦拱手,“就是,那新来的小歌女儿,是怎么回事?”
“是她唱得不好扰了戚公子的兴致吧?哎呀这实在是抱歉了。”郑萧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写满歉意,“她年幼,又是第一次……”
“人总是会有第一次的,换谁都会慌乱。”戚世钦看似温和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
“哎……多谢戚公子理解。”郑萧脸色恢复了笑容。
“但是——”戚世钦突然抬高音调。
“?”郑萧一惊。
“这个第一次,未免还早了点。”戚世钦嘴角微垮,“小姑娘不通人世,自内心的还是个良家女孩儿,何必让她小小年纪遭此般玷污?”
“这……”郑萧尴尬,有些摸不透这位世家公子究竟在想什么。
“酒楼这种地方,唱曲的姑娘不是卖|身,她们和路边唱戏求赏赐的人是一样的。她们不过是依着自己来养活自己罢了。”戚世钦缓缓道,“但是客人不这样想,你就不应当把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推到台上。”
“是是……”郑萧忙忙点头。
“对了,戚公子可知,最近,江南出乱子了?”郑萧话锋一转,突然提起另一件事,“据说啊——我也是听说——在姑苏那里,好几次都是在小酒馆吧,都是些不起眼的地方,常常打架闹事。”
“姑苏这般蛮荒之地,不比我长安京城,文明是否开化都未可知,区区几场闹事,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又算得了什么?”戚世钦有些不屑。
“如若是一般的打架闹事,也还罢了。但是几次下来,发现挑起者为同一人。那一个红衣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也不知道蒙面,长得也还算清秀,执剑,身法轻盈地很。最重要的是,她的剑法……”郑萧凑上前,倚着戚世钦的耳朵,轻声说道,“好像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忘幽剑法……”
戚世钦脸色微变。
“家父曾经提及过,忘幽门派当年名声大噪,然而忘幽派掌门景蹙在修行时破功,未能及时察觉,武林大会之时,最终走火入魔爆体身亡,忘幽派便一蹶不振了。若算算,至今也应当有二十年了吧?更多的,我也并不知晓。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少女,我自然更不知了。”
“所以呐,你说这事情蹊不蹊跷。我不是什么官人,也不是什么大侠,不过是个平民百姓,也不懂什么江湖恩怨,就把这些个当说书的来听。我原以为戚公子你不一样,这些江湖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的东西,你应该比我们要多懂些的。”
戚世钦尴尬笑笑:“长安好好的,我又何必去关心那些江湖恩怨。”
“是,你不关心那些江湖恩怨,但是你也不关心长安!”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所有人一怔,台上那个年幼的小歌女受到惊吓,清脆的歌声也停了下来,瑟瑟发抖。
绮罗轩的门口,赫然站着戚文。戚文冷着脸,先将现场扫视一番。
应该说,虽然不算淫|糜,但也有些许不堪。
一桌宴席,席间之人三三两两地划拳,输的一方端起酒杯就是一口闷,周围人大声叫好。簪环金钗、花枝招展的妖冶女子一扭一扭地穿梭其中,或倒酒,或温言。
有几名少年已经半醉,大声说着胡话。言语粗俗不堪,大约是“小姐”“姿色”之类的字眼。
而自己惟一宝贝的儿子,虽不是这幅不堪入眼的画面,但也是制造了这一切的人。
“爹。”戚世钦先开了口,扔下郑萧,径直向戚文走去,“您怎么来了?”
“你觉得呢?”戚文的脸紧绷着,“如果我尚未记错,你此时此刻应当在户部为政。”
“爹……”戚世钦摆出讨好又嬉皮笑脸的模样。
“不要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戚文甩开戚世钦伸过来的手,“回去。”
戚府。
“世钦。”戚文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唤他一声。
戚世钦闭口不言。
“我知道,我去那种地方找你,亲自把你叫回来,对于你很丢脸。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觉得我失颜比你少吗?”戚文抬眼,幽幽地望着他。
“……”
“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谈谈,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戚文放下茶盏,却听到戚世钦一句——
“我不想谈。”
戚文叹了口气,斟酌半晌,还是没有发火,斟酌着措辞道:“我承认我作为父亲,是不称职的,但是不代表我不希望你能立业,能成家。”
抬头,戚世钦以极快的速度,带着怨气回答道:“我已经顺从您的意愿,当了官职,您还想要我怎样?”
“那你,真的有好好做官吗?”戚文道,“无故离开职务,在那样的地方花天酒地,不让任何随从小厮告知,裘尚书又不敢告状。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过分了些。”
“爹,我从小就志不在做官,您给我把路铺得再好也没有用……”
戚文打断他的话:“世钦,你自小就天赋喜人,论剑法已对得起戚家列祖列宗,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能出人头地。”
“那么父亲,请允许我斗胆问一句,何谓立业?何谓出人头地?立业的一定要青云直上吗?出人头地一定是为朝效忠吗?恕我,不能苟同。我可以熟稔剑法,我可以打抱不平。”戚世钦不知何来的勇气,镇定地,一字一顿地,说出这段话。
“好好的朝廷不走,你非要走江湖吗?”果然,戚文言语中带上了愠怒。
“江湖也好,朝廷也好,我都不想干涉。”戚世钦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此次户部人员调动,我派人安排你迁往姑苏,明天动身。”戚文强压住火,看似平静地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在京城过惯纸醉金迷的生活的戚世钦,怎么也不会想到,什么都由着他的父亲,会狠下心,将他送至姑苏。
姑苏啊,心中的蛮荒之地?戚世钦心中一阵哀嚎。
“朝廷政务,不得不去。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说完这句话,戚文离开,留给戚世钦一个背影。
☆、初拂一瞥
越向东南,越不似长安般繁华。
但是,没有了繁华的城镇,多了几分绿水青山,人变少了,空气变得澄澈了,心也变得安逸了。
初秋的天气,至江南时,空气中已弥漫着桂子的味道,淡淡的,有些清雅,有些醉人。这是姑苏不可或缺的一分,每每提起,关于桂子的的诗篇就不断地从脑海里往外倾泻。
山中水清,映着微红的叶,红黄绿三色交融,这般景致,是在长安城中长大的戚世钦从未见过的。
他没有带随从,只身一人,骑着他的马,路过广陵时又买了一壶酒,一仰头,清冽的酒从嘴角边渗出来些,他抬手擦擦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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