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接你了。”乐以也是一派正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萱修此时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重重吻上了乐以。
他们缠绵交织,一时间难舍难分,可在一旁的南冥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萱修把自己口中的果子交织到了乐以口中,强迫着乐以咽了下去。
萱修当即眼泪就下来了。
乐以刚刚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有些不明所以,可下一瞬一时间就昏了过去。
南冥此时看到这回忆之境从天空之中开始瓦解,一片一片掉落的仿佛是雪花,有真实的阳光从头上洒下来,那感觉突然有些不真切,南冥在这一瞬间不舍得了。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终于南冥接触到了真实的镇子,与这幻境其实并无什么分别,那镇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每个人都面容清晰,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和幻境里一样的,这镇子上真的在办喜宴。
萱修打横抱起了乐以,似乎有些吃力,可是还是稳稳当当地抱住了,那个人身着喜服就这么躺在自己怀里,安安心心地睡着,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可爱无比。萱修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在想的却是,其实我也想陪你走完这一趟的,可惜了太圆满了日后反而无法释怀了。
“我放过你了啊。”萱修轻声说着,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那人,温温热热地传过来,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心跳声,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乐以的。
他们走到了后门,那后门的小厮正在私下议论着,“少爷不是说好了这个时辰一定回来,怎么就还是不回来,再有两个时辰可就是良辰了。”
“这不是就回来了。”萱修声音不大,却很是清楚的,掷地有声。
两人看到少爷终于回来之后,喜笑颜开,“可算是回来了。”
萱修放下了乐以,把乐以郑重地交到了两个小厮手中,小厮惶惶恐恐地接过了,萱修不舍得地又看了一眼嘱咐道,“他一会儿就会醒了。你们好生照看着。”
小厮千恩万谢地谢过了萱修把乐以送回来,便扶着乐以进了门。
留下萱修就这么站在原地,漫长而沉默地告别着。
南冥在一旁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人,萱修才收了收眼神。
“走吧,我们回酒馆。”萱修跟南冥说着,语气有些仓促。
酒馆里。
“你能帮我把这壶酒交给乐以吗?”萱修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壶酒,古朴典雅的瓶子,微微泛着光。
“这是?”南冥自然以为有什么玄机自然而然地问道。
“这是我酿给他的喜酒。”萱修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你说就让他将死的时候再打开喝。”
“你不说清楚,我可不敢乱递。”南冥本来在把玩那个酒瓶子,可是听闻之后就放下了这个瓶子。
萱修咬了咬嘴唇,终于缓缓开口道,“这是回忆,我想让他在死的时候还能记住我。就这么被遗忘太不甘心了。”
真是好心机。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递给他?偏偏要我来递?”南冥狐疑地问着,手又拿回了酒壶,细细打量着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话音还未落,只听得一声虚无缥缈的道谢,“谢谢。”
再抬头哪还有萱修什么影子,只留下一缕酒香淡淡扫过这世间。
南冥怔了怔看见桌上多了一样东西,原来是一株萱草。
也是难怪他会遇到不愁木。
难怪不愁木会给他另一颗櫪,想必是用性命作交换了吧。
突然对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开始响了起来,欢声笑语喜气不断。
南冥看着对门那笑意满堂的新郎官,他是忘记了吧,才会觉得这是喜事。
南冥走了过去,走到了乐以面前,乐以并不认识他,只是当做寻常宾客一般以为他是来赴宴的,便招呼道,“公子可是来道贺的?不妨进里面去。”
南冥强颜欢笑着将酒递上了,“多谢公子美意,我只是受人所托送上这一壶酒,他嘱咐说是要公子临死之前再品,便可细细品尝这一生。”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乐以有些不相信地质疑道,可是对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倒是流露出了些许兴趣,想到什么突然问道,“可是那酒馆老板送的?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跟他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但是好像又毫无瓜葛。”
“是倒是酒馆老板送的,你们这朝夕对门十多年,自然是有些面熟的。”南冥心中隐隐有些唏嘘地说着。
“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乐以歪着头问道,还向着酒馆方向望了望,似乎只看到紧紧闭着的门。
“他云游四方去了。”
萱草,又名忘忧草。服之,乐以忘忧。
故事五 彼岸花1
(一)
南冥从萱修那里出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也许是一下子就进入了秋天的缘故。
南冥从这世间走一遭,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赶紧找到木春,可是隐隐约约有种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的感觉。正如同回忆之境,自己或许是想到回忆之中去反反复复找线索?还是说只是去重温这些美好?自己是爱着木春,还是或许只是爱上了曾经那个自己?竟然无法记起来自己真正的初衷,只能任由它们就这么泯灭在世事里。
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找下去的。
只要到了历皃山就好,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哪怕再重来一遍自己也心甘情愿。
这一切仿佛就像没有完一样。
那天南冥终于久违地又梦到了木春。
一片红色彼岸花海,似乎是刚刚下过雨有些潮湿,泥土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一股异香侵入鼻中,这梦境竟然如此真实。
彼岸花传说花香具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南冥明明知道这件事,也知道会有回忆,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
只是在那花丛之中看见了木春。
木春依旧在梦中没有转过身来。
“南冥,我听说你在找我?”木春清冷的声音从那边传出来。
南冥听闻这人不痛不痒的问候,一边怒从心烧,一边居然有一丢丢的委屈,南冥装作满不在乎地嚷嚷道,“你说你这个人白吃白喝这么久,话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我自然是要找你来把账给还了。”
木春轻声笑了笑,“那你别找了。我不会还的。”
“为什么?”南冥立马问道。
“我还不起了。”木春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语气就像是说,“我还不了了。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一样,南冥立马就慌了,他开始急急忙忙向着木春的背影飞奔而去,却发现不管如何都是徒劳无功,那距离一丝不近。
就这么跑着跑着,突然就醒了。
南冥醒过来缓缓神,仔细想想这梦不论从什么地方看来,都是不祥的,就像是永远也找不到了一样。
夕阳蓦然之间照在南冥脸上,那低沉哀伤的血红色总让人想起刚刚压抑的梦境。
(二)
南冥刚步入这城门口,还未来得及进去,后面走过来的是一队人马,南冥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走在最前头的依稀可见是个将军,他身着一袭戎装手握长缨,玄铁甲胄在夕阳余晖里微微锃亮发着光,马儿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地驮着将军走着,身后人浩浩汤汤的士兵行军走跟着。
看这一行人鞋子干干净净的模样倒是不像得胜归来,像只是去什么地方巡游了一圈而已。
南冥在于那人高马大的将军擦肩而过之时,兴许是南冥身上的破蓑衣吸引了将军的目光,只见那将军突然顿了顿,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南冥,“外乡人?”将军开口的时候,因为常年行军的原因,就算是看起来不过少年,可是声音也沙哑不够动听。
南冥被这么一问,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
“可有通关的文牒?”将军像是无意中问道。
“什么文牒?”南冥没反应过来,一点印象也没有自己居然有这么个东西。
“抓起来。”看着南冥茫然的样子,将军淡淡地说了一句。
南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将军身后的士兵被抓了起来,一片茫然。
“将军凭何抓我?”南冥不服气地挣扎着说道,可奈何两个士兵把自己架了起来,自己又确实挣扎不能。
“这些日子进城的,难免有是细作的嫌疑,加上你又没有通关文牒。若审问之后不是,自然会放了你。”将军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着,“有劳跟我们走一趟了。”
(三)
南冥本以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进狱中,但是将军还算是以礼待人,就直接给带到了将军府上审问一番。
似乎也不能算作是审问,毕竟还给南冥好端端地上了茶,这般殷切倒是让南冥有些坐立不安,抱着茶水也是一口都不敢喝,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将军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南冥才反应过来茶水都已经凉了。
将军走了进来,南冥发现这将军已经卸下戎装换上了一身便装,虽谈不上有多考究华丽,但被将军这么一穿英姿飒爽坦坦荡荡还是有的。
“失礼了。”将军一进门便这么来了一句,“只是怕公子不愿意来,所以才派人将公子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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