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事实上我现在无比清醒。
我只是厌恶我自己,恨不得一死了之。
最后,谷梁燕把我给拉了出来,狠狠甩了我两巴掌。
我揉着火辣辣的脸颊,“你打死我好了。”
她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打死你我都嫌白费了力气。”
门被敲响,她没好气冲着门叫道:“等着!”
我一惊,隐隐觉得门外的人是张宗仆,一下拉住谷梁燕,摇头央求:“别让他进来!”
谷梁燕扔给我一套衣服,“给你一分钟时间穿上,一分钟后,我开门。”
我心乱如麻,忙套上衣服,瞥了一眼阳台,如果她真的放张宗仆进来,我只能从那跳下去了。
我不敢见他。
谷梁燕好像看出我想干什么,冷笑:“小妮子,你就这么点能耐吗?”
一边说一边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到门边开了门。
张宗仆衣衫褴褛地站在外面,我低着头根本没脸看他。
谷梁燕把我推到了他怀中,我惊了一下,想逃开,却被他反手抱住,挣脱不得。
“人我交给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的建议是狠狠打一顿,简单粗暴最见效。”
谷梁燕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然后关门,把我和张宗仆锁在了屋里。
我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他轻声说:“我的腿不方便,扶我过去坐下吧。”
我鼻子一酸,低着头把他扶到了床边。
他还紧紧抱着我,没有放开的意思,我只好跟着坐在他边上。
他看着我,良久没说话。
“你……你的腿好些了吗?”我坐不安稳,低头看着他的腿问。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模糊了我双眼,两滴眼泪啪嗒一下掉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微微一动,随后举起,为我擦眼泪。
可却是越擦越多,我捧着他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委屈,是难堪,是自责。
他把我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膛,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等我终于哭够了,嗓子完全沙哑。他捧起我的脸,眼眶也有些发红。
“别怕,不管怎样,我一直在。”
我摇了摇头,“张宗仆,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不值。”
他温柔一笑,问:“那你让我对谁好呢?”
“对谁都行,别是我就对了。我三心二意、心志不坚、还……还跟那个人……”
他忽然紧搂起我,“不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你不起。”
他越这么说,我就越心碎,我宁愿他狠狠地骂我,也不愿他这么温柔,把责任揽到他自己的身上。
我攥紧了拳头,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行,沈鹿珠,你要是真的为他着想,就赶紧清醒一点!
如果没有未来,何必牵扯不清?
我站了起来,想要逃离。
他的眼神透着苦意,低喊了一声:“阿珠!”
“张宗仆,我一直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他点头苦涩地说:“是啊,我喜欢你,喜欢你太久了,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喜欢你更久了。”
我缓缓摇头:“可是,我的心动摇了。我和那个人相处不到一天,我的心就动摇了。你知不知道?”
他微微皱眉。
我心如刀割,却还是继续说:“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许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时,我的心就动摇了。他和你那么不一样,却又那么相像。你们两个人同时走到了我心里,让我游移不定,备受煎熬。我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你明白吗?我不能对你一心一意,我是个很糟糕的女人……”
他忽然伸手按住我的唇。
那双好像包含了世间一切智慧的眼眸,此时此刻氤氲着沉重的悲伤。
他开口沙哑说:“可不可以,把他当做另一个我?”
我呆住,他说的很认真,但我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轻狂是我,温淡是我,桀骜是我,隐忍……也是我,好不好?”
“你……你说什么?”
“他只不过是另一个我。”
我摇了摇头,他在说什么?伤心糊涂了吗?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微热,却还算正常。
“张宗仆……”
他把我拉到怀中,“我很正常,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愣住,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办法理解,但你要相信,你喜欢的都是我,你没有三心二意,你是极好极好的。”
“两个你……他也是你?”
他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可能?他与你同时出现过,他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虚幻,他怎么会是另一个你?”
就算是双重人格,也不是这么转化的。
“相信我,好么?”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也在发颤。
我心中顿时化成一片温软,说实话,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是我还是相信了,从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信了。
“不要抛开我,阿珠……”他把头埋到我的胸口。我居然有一种感觉,强大的张宗仆也会这样脆弱,他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一声声,是不安的乞求。
我搂住他,心中一阵窒息的痛,我可以对自己心狠,可是我无法对此时此刻的张宗仆说一句狠话。
我坐在他的怀中,他埋首在我胸口,无关情欲。
爱究竟是怎么样的?以我浅薄的见识与经历,那大概是风雪中的相互依偎;是干渴时的相濡以沫;是此时我和他的静默无言。
过了好久,时间凝滞那样的久。
“张宗仆,你为什么说喜欢我好久了?我哪里好?”
他抬起头,温言说:“于张宗仆而言,世上女子,唯你而已。”
我心中一震,“我……当不起。”
“当得起。”他顿了顿,沉声说:“阿珠,我们成亲吧。”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呆了,“成……成亲……结婚?”
他点了点头。
我语无伦次:“我……我……你这不……”一下子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他手臂收紧,把我紧紧搂住,看起来居然有些紧张。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天才开口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今天……”
“我知道!你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所以,我们成亲。”
我听他话中真的把那个人当成了他自己,隐隐有些不安,“就算……就算你们真是是一个人……可我,喜欢上了两个你,两个不同的你。”
我喃喃自语,并没有认识到这才是我最深的顾虑,但我已经下意识说了出来。
我忽然一惊,抓住他的手问道:“你们非得你死我活吗?”
他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时候会突然性情大变?”
我没想到他居然对这点是有认知的,点头说:“对呀,突然间就翻脸。”
“并非不能共存,我为这件事已经努力了许久。只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你放心,等整件事情结束,我便是我,再无其他。”
我搂着他脖子,心里却开始怀疑起来,怕他说的这些只是为了抚慰我编出来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一丝闪躲。
“我想见一见谷梁燕。”
他微微挑眉,解释说:“我与她之间并非你所想。”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慌……”我看他着急解释,不由一阵心酸,说道:“我只是想问些别的事情。”
“好,我去叫她。”
“别……还是我去找她吧。”
谷梁燕的房间就在隔壁,张宗仆把我送到门口,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宋林泉开的。
我皱了下眉,奇怪是不是走错了,就听里面传来谷梁燕的声音:“进来!”
宋林泉朝我咧嘴一笑,搂着张宗仆的肩膀说:“走,咱哥俩去喝一杯。”
张宗仆面不改色,没有理会宋林泉,对我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屋里。
谷梁燕手里正拿着那个装玉圭轮回圈的木盒,看我进来,指了个椅子让我坐下。
“怎么?找我有事?”
“我知道姐姐面冷心热,虽然总是挤兑我,但并没有害我的心……”
她打断我的话:“废话少说。”
“好,我想问姐姐一些事情。恳请你告诉我。”
她笑了一下,终于正眼看向我,“那得看你问的是什么。”
“第一,张宗仆说那个穿红衣的也是他……是吗?”
她并没有犹豫,“是!”
虽然惊讶,但我更多的是心安,又问:“张宗仆生不同人,死不同鬼,是吗?”
我看到她的眉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心中一紧,随即见她点头说:“没错。”
“那他……他究竟是?”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心中居然出奇的平静。
就算谷梁燕说他是外星人,我大概也能接受。
但是这回她摇头了,对我说:“他究竟是谁,又来自哪里,你自己去找。”
我点了点头,没有纠结。这段时间我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对于别人不能告诉你的,就算是再怎么纠缠不清,就算最后得到了答案,也只不过是个安慰。
谷梁燕忽然问:“他是不是想和你结婚?”
我点了点头,有些黯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也离不开他,不是吗?”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在纠结那个红衣,我劝你不要纠结了。别说红衣就是张宗仆,即便他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又怎样?我是过来人,与你说句真心话可别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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