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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在挂机 (笨笨8368)


怕葛昏晓直接逃跑,他迅速握住身边人的手,凑到他耳边笑道:“这人见过朕,帮忙装个样。”
来人年过半百,红光满面,正是御史台的李大仁。大太监上前一步挡住张妄,寒暄道:“李老大人好久不见,精神健旺啊。”
李大仁也很纠结,刚才他一时惊讶脱口而出,立时就后悔了。在这么个地方见着这么尊大佛,真真进退两难。
再装没瞧见也完了,说不定要被小心眼的太监记挂上,况且葛昏晓与别个太监不同,在宫外见着的机会千载难得,混熟了好处无限。听闻这位在宫里专与皇上祸害嫔妃,莫非是来取经的?
忽然,他目光转到大太监握着的高大英俊的青年身上,好像明白了。
“公公可有相熟的妙人儿?这迎春楼虽比不上百芳宛名气大,里头的人物却最是温柔解意,酒菜陈设也上档次。”
大太监木然道:“我不曾来过,皇上感兴趣,我就来看看,省得问起来不会答。”
李大仁听到皇上二字就笑脸发僵,谁知道皇上又整什么荒唐事儿。赵生赵公公可是放了话了,谁敢再给皇上瞎找乐子,轻则贬职,重则官位不保。但他又舍不下难得的机遇:“原来公公是奉旨前来。可要下官作个引路人?下九流里门道多,公公若不常来……”
“下头人早打点好了,李大仁多虑。”带上这么个老头他还怎么与老病鬼亲近,张妄连忙开口,转头抱住葛昏晓的臂膀,“哥,咱们快点进去,和这老头磨叽什么。”
李大仁葛昏晓身边的“玩物”都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心中暗恼,但大太监神色坦然,毫无打圆场的意思,知道人家压根看不上自己,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告退。”
老头掉头往花街外走,没有好处,他也不愿与这么个“奉旨”的太监待在一处。
“你又帮我得罪人。”老病鬼叹道。
张妄挑眉道:“是你先诋毁我!”
“能不进去吗?”
“为何不进去?”
“为何要进去?”
“因为,朕是皇帝。”张妄侧头含住老病鬼的耳朵,暧昧地吮吸,“奉旨逛楼子,银子朕出,粉头都给你挑好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病鬼近来对他愈发亲近,耳鬓厮磨,肌肤相贴,却不能饱足,心里像有一把火,越烧越旺,叫嚣着要把人与自己一道烧成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葛昏晓不是没发现暴君眼中欲望,安排得这般好,估计没粉头什么事,找由头占便宜才是真意。
——磨磨唧唧,多此一举。张妄实话和他说,有情有貌,他就定会拒绝吗?
夜晚的迎春楼总热闹,白天坐在正堂子里当圣贤,晚上换身衣裳在姑娘怀里戏风流。
张妄生得威严俊朗,杵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眼,葛昏晓不及他一眼惊艳,却超凡绝俗,面有病容而不显衰败,山野精怪也似。最要紧是两人衣着配饰多出贡品,大富大贵,刚进门就有眼利的姑娘围上来,本来只需一人招呼一人,倒涌上来五个,一对二还富余。周围才发觉的姑娘暗暗恼恨自己下手慢,让姐妹占了好萝卜。
“订了温香房,再来一两个唱曲的,近身服侍就算了,上桌最好的席面,不必替爷省钱。”张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说弱冠也信得,故意道,“哥,我陪你喝酒,明儿还请帮那位美言几句。”
对谁美言?对暴君美言那叫张妄的皮猴儿吗?
葛昏晓只能木着脸在姑娘们簇拥下来到温香房。进了屋,矮榻上已摆好酒,老病鬼浅尝一口,细细品——张妄安排的人办事太不得利,席面都没订,好几两银子的烈酒随便摆在桌上,简直司马昭之心。
他也不说透。这酒里下的“生情”最妙便是近乎无色无味。
张妄笑眯眯地瞧他,待他喝了三杯,才凑过来道:“药还成吗?”
葛昏晓没挂机时的表情可瞒不过他,无奈道:“药不错,酒好过头了。”
张妄笑笑,靠在他肩膀上道:“外头的酒不能随便喝,特别是这种地方,你那身板哪受得住?”
老病鬼嫌他重,推不开便顺势躺到软垫上,两人便成了同榻而眠的暧昧情状。
云海白鹤的红木屏风前,三位清秀纤细的姑娘身着轻纱夏裙,轻弄丝弦,低吟浅唱,素雅中又有隐隐昏沉之感。
葛昏晓总是静的,他似乎天生就应该像现在这样,醉卧烟花地,浅笑间如笼烟云,人也如云雾般,飘忽不可轻触。张妄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不敢动弹,呆望着他的面容出神。
过一会儿有小厮进来,凑到张妄耳边说了几句话,葛昏晓听见是李大仁长舌,问是否要杀了灭口。张妄摇摇头,让他退下,坐起身道:“我去换件衣服,你若……现在走还来得及。”
葛昏晓眼神微动,道:“我在这里多喝几杯。”
张妄瞪大眼睛,半响才慢慢勾起嘴角,嘴巴咧得红唇遮不住白牙,笑得特傻:“擦,你怎么这么好说话?想好了,敢半路逃跑,我……”把你那些养子全杀了。但他好歹还有几分情商,“我真生气啊!”
大太监面上冷冷淡淡,又给自己斟了杯酒,道:“要不愿,我早病入膏肓,告老还乡了。”
那次他明知柳如风进京谋求仕途,仍然下柳如风认得的“炎凉”给张妄,是最后的试探。如果张妄当真将他问罪,病药转毒药只在他一念之间。到时用解药威胁,张妄也不得不放他走。
但他也没想到韩伟是张妄的人,他急往奉天宫解释,只因还没做好出宫的准备,寻机拖延。没想到当天早上还凶神恶煞的暴君,到上午他昏迷醒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叫他哥。
没人很傻很天真,偏偏“深情”诱得人“生情”。
张妄脑袋蹭着葛昏晓的肩膀几乎不想走,葛昏晓却好奇他原本的打算,将他赶出房门,自己卧在榻上看这人骤然飙升的好感度,不知不觉笑出来。
……
葛昏晓想了想,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又从衣带里取出软筋散藏在枕头底下。他毕竟没有与男人欢好过,心里也慌乱得很。
待老病鬼已得半醉,奏乐的姑娘接到指令,悄悄放下乐器,从侧门鱼贯而出。
朦胧醉眼,看见那位身穿水红勾描纹短曲裙,梳朝云近香髻,戴翡翠鎏金头面的“美人”走进来时,葛昏晓吓得差点从软塌上蹦起来:“这……你真疯了!”
美人身材高大,一点也不羞怯柔弱,快步走到榻前,捧起他的脸就亲上来。
舌头该死的粗暴和热情,葛昏晓被他吻回神,不得不捏住他的脖子,把这只蠢皮猴儿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你这个疯子。”
看在他一片心意的份上,葛昏晓没直说丑。
“谁规定男人不能穿女装?就算规定了,朕也给他改了!”他说得满不在乎,下一刻又补充,“回去朕就下诏,从此无论男女都需配步摇、穿裙装。”
他叛逆惯了,对女装确实没那么排斥,但到底难堪,用霸道遮掩,再埋头撕扯老病鬼的衣衫,办正事,不闲扯。
“阿妄,妄弟,暴君,猴头儿,小皇子……”随着低沉的声音,大太监的手滑上了暴君的腰,舌头暧昧的在他颈侧舔舐,“或者,姑娘?”
“混蛋!”张妄俊脸通红,扯起老病鬼的脑袋,干脆跳上床压在他身上,阴森森地道,“敢说出去一句,老子把你脑壳撬开挖脑浆玩儿。”
“皇上恕罪。”葛昏晓调笑着,上半身的衣服已被张妄半撕半扯露出白且见骨的胸膛,张妄见了,转瞬将恼怒都忘光,低头就用嘴唇去碰,将那些支楞的肋骨一寸一寸含住吸吮。
老病鬼顺势摸上横在自己腰侧的大腿,一只手游鱼也似钻进裙摆,刺溜就滑到了腿根,对内侧细滑敏感的皮肤爱不释手。
他一直知道,张妄的腿很漂亮,小麦色,长而且健美,骑在马上转身时,腰与腿的扭动想想都令人起兴,不知他夹着自己的腰是否也能那般自如。
第十七章:刺杀
第二日待两人倦倦起身,已是午时,支起窗见外面下了小雨,阴森森的天,黑云密布,估计一时停不了。
张妄端着小厮送上的大碗米糊一饮而尽,又嚼几颗杏花软糖,仍不够,拉过葛昏晓在嘴巴里舔了半天,才觉半饱。
“都怪你,非让我喝这捞仔不顶饿的东西。”
老病鬼被他吻得俊脸泛红,差点背过气去,皱眉道:“皇上可要早些回去?一国之君夜宿在外毕竟不是个事。”
张妄又探头吻他的脖子厮磨,叹道:“真不想回去。宫外的天都比里头高远。”
“作茧自缚。”
“再过几年等小毛头们长大了,你帮我诈死。”
“不是还想逃出宫当通缉犯吗?”
“想啊,就怕你吃不得这苦。”
“我与人看诊,至少收这个数,到时候我可以养你。”
两人正热乎,叽叽歪歪说了一中午废话,待重想起回宫,天色已发暗,本就阴沉的天浓得跟墨汁似的。
皇上一整天没露面,陈胖子有天大的本事也撑不住,百般不舍,将彼此全身摸遍,张妄才从葛昏晓手里夺过大伞迈出迎春楼的大门。
焦黄的伞面,几笔油墨枯枝蜿蜒其上,雨水沿着树枝往下流淌,不是落在张妄肩上,就是湿了葛昏晓的衣袖。哈,两个高大男人,非打一把伞,片刻不愿离,活该淋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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