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冷静想一想,昨晚上跟卓明泉说话的,真是宋映白吗?
会不会是他听错了,或者……闹鬼了?
这时候就见宋映白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并主动跟他打招呼,“黎臻,我有话跟你说。”
黎臻想了想,“你不饿么,我给你带吃的了,你先吃了,咱们再说话罢。”
“那……咱们去甲板上,边聊边吃吧。”宋映白提议。
黎臻赞同,两人便一起上了甲板,在船尾一个不常有人经过的地方坐下,吹着海风,看着翻腾的海浪,可惜表面上看着惬意,但黎臻内心只能体验到纠结。
宋映白看着碧蓝的大海,眯起眼睛,看起来像在笑,但语气却冷冰冰的,“你昨晚上为什么要偷听我和卓明泉的对话?”
“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意外碰到。”
“可你不是没走开么,心里还是想偷听。其实你真没必要偷听,因为你偷听了,咱们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你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干涉我交朋友,现在又偷听我的私事,我看,这种朋友,还是没必要再交下去了。”
黎臻觉得太阳太刺眼了,眼睛不舒服,又疼又胀,“……宋映白,你能回答我么,我中蜈蚣毒的时候,你救我的时候,喂我吃的是什么根须吗?”
“何首乌的根须!”宋映白扑哧一笑,“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假的?真是太好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不愿意接受现实了呢?你总不能一辈子活在不切实际的奢望中罢。”
答案是对的,黎臻这一瞬间,只觉得一切都离自己而去了,“……我不是不切实际,在地狱井中,我看到过咱们的未来,很要好,绝不是现在这样。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让你非要离开我。”
“大概你太烦了吧!跟你在一起,我需要迁就你,但是和卓明泉,只有他迁就我的份。”
黎臻道:“我是脾气不好,但那是以前,我后来不是改了吗?”
宋映白远眺前方,一撇嘴,“脾气能改,那血统能改吗?我可怕回去被太皇太后赐毒酒。不过,你要是死在这次氐人岛之行中,我或许就可以回京城了,起码跟死人传断袖,总不会再受牵累了罢,你说是不是?”
他说话笑盈盈的,但句句刺心。
黎臻痛极反笑,“之前一直说咱们共同出生入死,现在竟然变成你希望我惨死,真是世事无常,也不知道老天会不会满足你。”
说罢,为了避免进一步的冲突,黎臻起身走了。
他只想先离宋映白远一点,免得进一步惹他讨厌。
就听宋映白在他身后冷冰冰的道:“我真的恨不得你死掉,你死了,我就解脱了。”
黎臻想驻足,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和宋映白进一步发生冲突,毕竟在这之前,他单方面感到锥心之痛的时候不少,抗挫能力很强。
走了几步,黎臻就看到卓明泉怔怔的站在原地看他。
黎臻心情糟到不能再糟,一看卓明泉,心想,不用说了,他肯定是来等宋映白的。
厌恶的瞥了对方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卓明泉回望黎臻的背影,不解的抓了抓了脸,他原本打算从这儿跳水游泳,却看到黎臻一个人坐在这里自言自语。
黎臻好奇怪啊,宋映白居然为了这种人不跟自己好,真是不值。
——
一顿不吃饿得慌是一句铁打的真理,宋映白饿得难受,出了房间去吃东西。
刚到饭堂,就听甲板上一阵吵嚷,他赶紧放下筷子,跑到甲板上一看,就见杨洺揪着白立彭的衣襟,将他大头朝下,要往海里扔。
白立彭两条腿乱蹬,吓得哇哇叫:“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救我!”
白立彭的随从只有十个人左右,完全不是杨家三十来人的对手,被团团围住,不敢轻举妄动。
杨洺恶狠狠的道:“你不是商量要杀掉我吗?你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怕什么?”
白立彭嚷道:“我没有!我疯了,你们有三十多个人,怎么杀?”
“在我茶杯里投毒的就是你!不仅是我,你们白家在食物里都投放了毒药,想把人都药死,然后劫船返航!胆小鬼,贪生怕死!”杨洺指控道。
此言一出,本来还打算上前帮忙的锦衣卫人员,都停了动作,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宋映白一看这态势,这不是跟在龙门关客栈一样了吗?而且情况比那时候还要危急,至少在陆地上还能跑在,这大海茫茫,一旦火并,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还不得全军覆没。
这时候,他看到刘七走上了甲板,面对情况,不仅一句劝阻的话都没说,反而露出了解恨的表情,好像他也很想将白立彭扔下去的样子。
宋映白挤出人群,大声对杨洺道:“你既然说他下毒,就更不能把他扔海里了,否则岂不是死无对证,倒像是把你胡编的罪名安到他头上似的。”
杨洺一看宋映白,火了,“你闭嘴!你也不是好东西!”
话音刚落,杨洺的肩膀突然被一个银色的亮光击了下,接着身子不稳,啊啊叫了两声,便和手里抓着的白立彭一起掉进了海里。
而甲板上留下一枚银币,杨洺就是被它打中的。
其他人呼啦一下子全都围到了船栏边。
宋映白赶紧寻找卓明泉的下落,人呢?快下去救人啊?
关键时刻,这家伙又不在,算了,自己来罢。
宋映白刚要跳海救人,就见一个人影已经跳进了海里,很快从海浪里掏出了两个人,一个是昏迷的杨洺,另一个半昏迷的白立彭。
“黎大人——快给黎大人抛绳子和软梯!”
海里的黎臻先把杨洺用绳子拴上,让船上的人拽上去。然后自己背着白立彭上了软梯,等到甲板上,把人一扔,怒道:“都捆起来!关到仓库去!”
宋映白见黎臻上了甲板,转身就走,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而黎臻看到宋映白离去的背影,除了叹气也别无他法。只有耐心等待时机。
这时候躲在暗处的唐广看到这一切,眼睛充满血丝的盯着黎臻,他的体能真好啊,这么高的船上跳下去救了两个人,一点事没有,简直不像人类,他会不会是……鲛人?
大副唐广咬着指甲,缩着脑袋,疑神疑鬼的想。
鲛人!没错,他一定是鲛人变的!
鲛人不能留着……为了保护船和大家……要杀掉……要杀掉……全要杀掉……
——
令人讨厌的夜晚又来了,白天的事情,让宋映白觉得很不正常。
地狱井的时候,因为几拨人都来自不同的势力,其中几对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打起来还能解释的通。
可是这一船的人,目的都一样,也是商量好才上船的,小摩擦可以理解,要打要杀的就太过分了吧。
白立彭的叔叔是白尚书,好歹是书香门第,玩牌输不起是一回事,要给大家投毒就太夸张了,劫了船回陆地,他能有好果子吃?刘七的态度也不正常,身为船长好像只想看热闹。
宋映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会不会船上有什么邪祟,或者鲛人在发射什么电波干扰他们。
可是,不对啊,他质问过黎臻只有他俩知道答案的问题。
黎臻回答的很正确,可见就是他本人。
不过,虽然确定是他本人,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就是想不到。
明明呼之欲出,却灯下黑似的,就是不能看清楚。
一想到黎臻这厮,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那拳揍轻了,这种王八蛋就该狠狠修理。
说的什么混账话,你特么才是挨干的那个!
正想着,就听有人敲门,他问了几遍是谁,对方也不回答,他便料定是卓明泉,不耐烦的开门,“什么事儿啊?给我看字条罢。”
抬眼一看,却是黎臻,他正恨得牙痒,这家伙就送上门来了。
宋映白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在看守白立彭跟杨洺吗?”
没想到黎臻邪气的一笑,抬手挑了下宋映白的下巴,笑道:“对我的行踪还挺了解,对我这么上心?”说着,闯进了屋内。
宋映白气笑了,“你是不是有毛病?白天不是说恩断义绝了吗?你又来干什么?”
黎臻笑眯眯的道:“你这什么口气,听着就跟和离后,驱赶上门的前夫一样。”
“今天是不是没挨够打?”宋映白挽袖子。
“你以前这么凶的吗?不是吧,我以前亲你的时候,你不是挺顺从的么,也没见你反抗。”黎臻说着,步步逼近,本来屋子就没多大地方,他几步就到了宋映白跟前,伸手去抚他的脸颊,声音魅惑的道:“你其实心里是愿意的吧?”
“愿意你妈个头啊!”宋映白踹了他一脚,转身摘下墙上挂着的佩刀:“你再不滚,我就剁了你,我说真的!”
“你就会虚张声势,嘴上嚷嚷的厉害,其实心里别提多在乎我了!”
宋映白狠狠翻白眼,“你有病,别给我随便安口嫌体正直的人设好吗?!”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黎臻微笑,“我就不信你真会我动刀。”
宋映白猛地警觉起来,刚才那一瞬间,他发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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