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孤捏住他的脸,说:“晏子瑜,你敢再说一遍。”
晏良对上他的眼睛,哭久了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到霍孤的脸,他的眼睛又蓄起眼泪,晏良似是极为痛苦,他道:“你走吧,我要不起你,我不要了,你走吧。”
霍孤咬住他的嘴唇,晏良反抗,霍孤咬的更使劲,等晏良不再反抗,霍孤尝到了血腥味,和淡淡的咸味。
他舔了舔晏良的脸,咸,苦,他心里倏然一紧,晏良哭了,是被他弄哭的。
霍孤轻轻的抵上晏良的唇,他看到了晏良瞪大的眼睛,感受到了晏良颤抖的唇。
原来,晏良的嘴唇这么软,原来亲吻,比欢爱更让人发麻,霍孤轻轻的啄着晏良的唇,轻声道:“张嘴。”
晏良呆呆的,霍孤又道:“乖。”
晏良闭上了眼睛,牙关大开,霍孤顺势伸入他的口中,勾起他的舌,第一次不带情||欲的,与晏良亲吻,他的嘴唇,他的舌尖,他的身子,一样一样都是那么美妙,美妙的令人着迷。
“嗯……”晏良被亲的没了方向,浑身软软的,发出软糯的声音,勾人心魂。
霍孤缠着他的唇舌,手上轻轻的安抚着晏良,晏良溃不成军,脑子晕乎乎的,竟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哥哥……我喜欢你……”
霍孤一愣,他的耳边,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好像听见了那些夜里,有人在他耳边呼唤,一声又一声。
“哥哥……我喜欢你……”
“哥哥……我一直喜欢你……”
“哥哥……你喜欢我吗?”
“哥哥……你听见吗?”
“唉,幸好哥哥听不见,不然,又该想着离开了……”
“哥哥……子瑜喜欢你……”
一句一句,回荡在霍孤的耳边,心口,他怔怔的看着晏良,晏良还在晕头转向,待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了何话之后,脸上一下红到耳朵根,结结巴巴道:“我……我胡说……哎?”
霍孤又吻住了他,含着他的唇瓣,香甜软糯,比桂花糕的滋味还好。
师父,徒儿是不是……也疯了?
第 8 章
那晚之后,晏良好不容易结了痂的屁股,又得重新结痂了。
“你看看你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晏良吃下一个霍孤递过来的荔枝。
霍孤剥荔枝的手一顿,心道不跟他计较,又剥了颗递给他。
晏良趴在床上,屁股晾着风,看着低头剥荔枝的霍孤,他动作有些笨拙,有一会才能剥好一颗,晏良架着胳膊,安静的看着。
“哥哥。”
“何事。”
“你喜不喜欢我?”
霍孤不语。
“罢了,逗你玩的,快些剥,我等着吃呢。”
霍孤又低头弄荔枝,剥出白白嫩嫩一颗果肉,道:“师父说……情爱之事……得一心一意……”
你后院那些个男宠。
晏良看着他眨眨眼睛,然后含住那颗果肉,顺带着吮了下霍孤的指尖,伸手扳过霍孤的头,将果肉渡到他嘴里,碰了碰他的唇,笑道:“哥哥,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霍孤干巴巴的咽下荔枝,连带着核也咽了下去,道:“不……知羞。”
“更羞耻的事都做过了,哥哥竟为这个害了羞?”
“自己剥吧。”霍孤将荔枝悉数扔给他,起身出门了。
柳七正好碰上出来的霍孤,打了声招呼:“霍公子好。”
霍孤停下脚步,打量了下柳七,哼了一声走了。
“这……”柳七哭笑不得,进屋问晏良:“柳七何时惹了霍公子?”
晏良笑道:“他疯魔了,不管他。”
“王爷今日气色甚好,看来是心想事成了?”
晏良哼了一声,道:“气色甚好?你是不知他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
柳七脸色一红:“王爷……”
晏良略不自然的咳嗽几下,问:“都备好了?”
“备好了。”
晏良摆弄着荔枝,道:“柳七,其实你不必这样,还有其他办法……”
“柳七愿意。况且,柳七与王爷一早就说好了的,柳七不愿做言而无信之人。”
“这不叫言而无信,那时这样说,是因为本王能力不够,现如今本王也有了些势力,用不着你去……”
“王爷”柳七打断他:“王爷的恩情,柳七心里都记着,王爷的势力是用来做大事的,怎可为了柳七轻易动用,且王爷知我心思,若不是因为阿柔,柳七断不会活在这世上。”
“我知你心思,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生者又何必……”
柳七似是生气了,语气略带质问:“王爷何时这般妇人之仁?柳七心意已决,王爷不必再劝阻,难道王爷忘了昔日的豪言誓语吗?”
晏良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本王没有忘。”
“既如此”,柳七退至屋内中央,恭恭敬敬行了大礼:“柳七拜别。”
那是一个极其恭敬的,君臣大礼。
“好,你且去,本王,定不负你。”
“吾王,珍重。”
柳七起身拜别,晏良撑着身子起来,站在门口张望,只有空荡荡的院子,今日一别,便是永别了。
三日后,一具男尸裸露街头,未着一寸衣衫,浑身青紫,□□之处撕裂,鲜血已干,惨不忍睹。
经辨认,是为良王府男宠,柳七。
大理寺的人将尸体运至良王府,晏良一身白衣,静静的站着,他蹲下身,掀开白布,布下是柳七苍白的脸,眼角是被打伤的痕迹,一边脸也是肿的,而嘴角却微微翘起,像是在笑一般。
晏良手指发抖,缓缓盖上了白布,闭上眼睛,道:“给本王查,查不出来,本王要你们陪葬。”
良王府男宠曝尸街头之事,引起了全京城的轰动,那男宠身上痕迹,一看便是因床笫之事身亡,这事有热闹看,因此大理寺门口整天都围满了人。
一连三天,晏良除了吃饭睡觉,就一直跪在偏殿里,柳七生前住的偏殿,现今挂满了白幡,停着一具棺材。
管家急的团团转,这王爷身上伤还未好,怎的禁得住这样折腾,再说堂堂王爷,跪一个男宠,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霍孤从房顶跃下,走到门口,管家道:“霍公子快去劝劝吧,墙外有眼,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霍孤进屋,管家自外面把门关上,到外面守好。
霍孤弯腰抄起他,横抱着他出门,晏良攥着他的衣襟,埋在他怀里,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霍孤将他放到床上,抹去他的眼泪,道:“别哭。”
“若不是我,柳七他……”
霍孤如实道:“他是被人所害。”
晏良哭着,又笑了,最后不知是哭是笑,活像个疯子。
霍孤一掌劈晕他,晏良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不知晏良所说何意,也不知晏良为何把柳七的死归结为自己的错,只是见不得晏良哭,哭的让人揪心。
霍孤给他盖好被子,出了府。
径直闯入大理寺,霍孤拎着一个侍卫往里走,边走边道:“带我去找大理寺卿。”
“你谁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哪?你敢擅闯大理寺?是不是不想活了?”
霍孤单身掐住他的脖子:“我让你先死。”
“咳咳……大哥……有话好说……你先松开……我带你去……”
霍孤松开他,那侍卫爬着起来,带着他来到内院,小声道:“就是这……大人……在此办公。”
霍孤一脚踢开房门,大理寺卿闻声从椅子上弹坐起来,失手打落桌子上一个盒子,一颗明亮的夜明珠滚落出来,他连忙将珠子捡起来,揣至怀里。
“大胆!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大理寺内院!”
“你就是大理寺卿?”
施明咳嗽两声,甩甩衣袖道:“正是,本官就是大理寺卿施明。”
霍孤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走向施明,施明一步步后退:“你想干什么?来人!来人!”
没有人过来。
“好汉饶命!饶命!你想要什么,本官都给你,好汉手下留情!”
“柳七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柳……柳七?”
“是。”
“柳七之案……疑点重重……正在……竭力查案……”
霍孤将他逼至墙边,举起他一条胳膊,直接将匕首插进去,钉死在墙上,道:“再敢用这种推脱之词糊弄我,我让你死。”
施明疼的呲牙咧嘴,血顺着胳膊躺下,半个身子都红了,“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案卷在桌上,大侠拿去便是!”
霍孤翻了翻他桌子,拿起柳七案子的卷宗,又回到墙边,道:“就查出了这么点?”
“大侠饶命啊,此案确实不好查,求大侠放过小人,小人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最好是这样,否则柳七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霍孤将案卷折入袖中,便要走了。
“大侠?大侠留步!敢问大侠是何方人物?来日小人查出些线索,也好及时告知大侠?”
霍孤走到他面前,从腰中取出一把相同的匕首,举起施明另一条胳膊,钉死在墙上,又握住刀柄使劲拧了几圈,道:“不要跟我耍花招,查不出案子,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