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欺师是否还及时。”
沈喻:“我对待亲徒弟当然要大而化简啊。”
晏瑕没接着话题,不过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和之前不同,之前的自己,哪里会和别人开玩笑,更何况是一只鬼,仿佛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却又隐隐期待着这样的改变。
晏瑕不久就采好了药草,见到沈喻在一条溪边观望,晏瑕不禁有些心酸,他早已没了身体,灵魂也那么空荡,仿佛随时飘荡离去,却又仿佛那么执着,孤零零一人做鬼,那等待百年究竟是一种 什么样的感觉呢,虽然说实在玉佩中沉睡,但无助也许只有自己才知道。
沈喻见晏瑕归来,道:“我想你刚入门,年龄虽然大了点,但资质还睡极佳,不如先打好基本功,然后我在想一份秘籍吧。”
晏瑕:“所以?”
沈喻:“你先回去把这些药草送回去。
第3章 三出
清晨的朝霞被初升的太阳映的似乎有些耀眼,翻滚赤橙的云彩,天空还似乎泛着深蓝的气韵,弯月在太阳的另一面,透着白色,沈喻盯着树上即将消散的露珠,衬着有几分发黄的叶子,倒颇有几分诗意,晏瑕在庭院中扎马步扎的十分板正,不消一刻钟,晏瑕收身,拿起长剑,开始练武,自相遇起,已过半年,晏瑕脑子不仅开了窍,身体似乎也飞一样的拔高,短短半年,就从一看似十岁不到的孩子变成十四岁的少年,加上这半年终日习武,身体素质却要高于大部分同龄 人,不说灵坊阁下人不信,就连晏瑕自己也十分诧异。
半年前沈喻让晏瑕练好基本功,先让他接天地之灵气,晏瑕在太阳初升前于雁州至高处调息,在修行地四周以朱砂画纹,晏瑕内心怀疑沈喻在欺骗他,毕竟没有一人练武四周鬼画符,但修行一阵后,身体确实强健不少,仿佛很多沉重的东西纷纷离去,以至于他也不确定这符文究竟有没有作用。
修行了半年后,晏瑕当时身体便已抽展开,但由于身心疲惫确实也没看到自己的变化,而晏瑕打坐炼气,调整气息,那种感觉很怪,似乎一下子就知道它在哪,按着沈喻的方法,很快让其流向奇经八脉,似乎气息是活的一样,感觉将身体中的不适全都要冲刷掉,有些身上那些暗含的东西似乎更加稳固,修行完成,吐一口浊气,仿佛能明察秋毫,在上午扎马步,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时间似乎嘲笑他的自大,一上午的时间,要休息多次,在这些时间中,晏瑕感觉每一次开始就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而此时沈喻会给他讲一讲经典,那些从他大哥书房听到或是看到的历史,那些看似很有用的四书,最初时大部分都忘了,疲惫充斥着身体,大脑极度想要放空,一遍遍的坚持,终于慢慢撑了下来,而下午练习要挥剑万次,上午的疲惫还未过去,下午又要经历一场噩梦。
拖着疲惫的身体,第二日早起身体似乎都在抗议,但调息似乎更容易也更舒服了,半年过后,通过这些自虐式的练法,晏瑕可以坚持扎马步,也可以不那么艰辛的挥剑,全身上下写了两个字-习惯。
之后半年不再是山顶调息,也不再画那奇怪的符文,只需在院落里调息便够了,练剑也不再是简单的挥剑。
晏瑕正在打坐,有几分开心,因为沈喻答应他明天教他剑法,开心到连嘴角的笑意似乎压不下去。
天色有些偏暗,晏瑕睁眼,道:“我感觉现在更好了,气息充盈。”沈喻见此,有几笑意,晏瑕便知道他完成了很好。
沈喻于是开始教他一些书房里那些书本的知识,学至入夜,天已经完全暗了,晏瑕想继续听,沈喻说:“你不觉得今天那丫头下午就没来么。”
沈喻口中的丫头是云绡,虽说晏瑕整日练武,但云绡对此毫不关心,而在云绡刚照顾的那会,晏瑕身体十分不好,每天都要发热一回,是云绡忙里忙外,打水冷敷热敷,之后又各种寻药,灵坊阁大部分人都没拿晏瑕当回事,自然在药材方面没尽心尽力,缺药断药经常发生,云绡知晏瑕识药,于是早起上山采药,那时月亮还未退散,星子还有几颗,云绡背着半身高的篮子上山,而露珠初凝时,她就已经站在晏瑕面前,发梢沾着细叶,衣摆沾染泥土,一张小脸俏若寒霜,然后问晏瑕,她采的东西哪些能用,晏瑕那时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但其实最开始采的大部分都不能治伤和发热,但庆幸的是一部分不能用的植物也是罕见的药材,可以从药材店换药换钱,就这样磕磕绊绊,晏瑕身体终于好了。
后来云绡便开始“偷懒”,晏瑕上山练武,清晨出门,傍晚归来,云绡除了每日去取一日三餐,大部分时间都在晏瑕房里趴桌子睡觉,一直等到晏瑕回来,有时晏瑕回来极晚,那时是晏瑕练武累到身衰力竭,走路都是问题,云绡出门,找到晏瑕,把他一步一步扶回房间,晏瑕对那时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如果真要从疲惫诉出一丝温情,那是她单薄的肩膀和温着的饭菜。
后来他渐渐适应练武,能轻松的回来,他看见云绡将饭菜摆好,站在桌旁等着他回来,那时他觉得,算上沈喻,这大概是他最想要的生活了,有等待他的人,有他期待的人。
趁着月色,晏瑕稍微整理一番,出门寻找云绡。
云绡久久未归,晏瑕找遍灵坊阁她该去的地方,最后他想了想,出门。
雁州的夜晚可以说是很热闹了,因为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当地的大人物也喜欢热闹一些,于是取消了宵禁,又因为靠着一个不知从哪流传的传说,于是就成了一个节,叫海客宴。
听闻夜幕降落,银河闪烁,八月天间的银河同大海相连,可乘木筏游走两边,有一人见到纺织女与牵牛人,并触犯了牵牛人,虽说是他离开后才知,但这就像传奇话本一样,流传于百姓之间,有人言,八月海域的一处银河照耀之处可通云霄,可见仙人[注]。
不少人为此前仆后继,再无消息,这挡住了追仙之路,却没挡住民间自发举行的庆祝。
晏瑕挤在众人之中,一直在寻找云绡,沈喻没跟来,他说云绡并不简单,明日早晨就会回来,但晏瑕想起她单薄的肩膀,抿了抿嘴,在房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决定出来去找她,沈喻想起外面的热闹,于是收回前言,鼓励他出去,但他就不陪着了。
于是晏瑕孤身一人出门,灯楼挂满了大街小巷,明月垂照,明若白日,大街人如潮水,晏瑕在人潮中找人,他似乎要把十三年所见的人都看一遍,却始终没找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注:博物志.张华.卷十
第4章 四寻
此刻云绡轻快如影,在追前面那小贼,可她无论怎样运功,都差了一节距离,不多不少,云绡知道,前面那人在戏弄她,那人去了城外,又折返而归,可她又不敢不追,那荷包里面有她的证明,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但是能偷到她东西的会不会威胁那极少数的人呢,她不知道,也不敢想,她只想取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前面那人在小摊上顺手取了一只猴像面具,她直觉不好,也去了一个,匆忙带在脸上,进了一香气熏人之处。
晏瑕百般寻找,怎么也找不到云绡,后来见一处阁楼高搭,与周围格格不入,卿云阁的牌子立在上面,似乎有几个女孩在揽客。
晏瑕直觉能在这里找到云绡,不知为何,于是他走上前,一艳丽女子招待,香粉的味道有些勾人,他问:“有没有见过十五六岁,一个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穿着浅绿衣裳的女孩。”
那女人吃吃的笑,说:“这里当然有,无论公子想要什么样的。”
晏瑕有些迟疑,毕竟他感觉这个女人有些太过热情,他有些不适,但他确实没来过这里,只听人说过这里是极乐之地。
晏瑕进去,几个女孩出来,千姿百态,都穿着浅绿的衣衫,那女子问:“有没有公子心仪的。”
晏瑕感觉她会错意了,可他又觉得能在这里见到云绡,不甘心离去,于是便选一人找了一处空房间,离大堂十分近,其他房间灯火明亮,只有这里,泛着暗意,晏瑕问:“可以去这个屋子么。”
被选的那个女孩看到那个房间,惊讶了一下,其实他们有自己的房间,毕竟不想得罪晏瑕,又想到此处无人,道:“自然可以,只是这里很久没人来了。”
晏瑕觉得无碍,进去,晏瑕见一古琴说,“你懂这个么。”
那女孩道:“粗略懂一些。”
晏瑕:“麻烦姑娘了。”
身后琴音悦耳,晏瑕随意看看,见一箱子并未上锁,晏瑕指着箱子问:“这能看么。”
那姑娘想了想,那人坟都快长草了,老鸨嫌这屋晦气,一直空着,赶上了八月,才想着把这屋打扫一遍,如今八月出,整个卿云阁都在清理,恐怕下人打开后,被人叫走,就落了那处,毕竟这里虽然有熏香气息,但还藏着霉气啊。
于是姑娘道:“自然随公子意愿,只是提醒公子一声,那东西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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