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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罪之翎雀谈 (Illuminious)


和想象中非常不一样,这屋子里的装饰绝对算不上华丽,甚至有些朴素。
林兮溪想起贺临说的,叶温香终其一生都没有让任何恩客进她的房,估计也是因此,她房中才不需要浮夸的缀饰来讨好客人。

人是自然不在的,可屋里东西也少得出奇。
花楼彩樱的钗环服饰绝不会少,如今橱柜里头却空空荡荡。林兮溪猜测要么是裁度司拿走查验了,要么是花倌将其抬走变卖或者分给其它姑娘了——人不能用了,物却可以尽其用。
于是房中留下的东西显得更稀少了,除开橱柜案几之外,屋里就一张清冷的大床,以及被木质屏风隔断的盥洗间。
林兮溪蹑手蹑脚地转了两圈也没见什么线索,回头看见门边摆着的是一张有些老旧的梳妆台,正是他刚进门时撞到的那一张。
地上掉了不少姑娘家用来梳妆的东西,零零碎碎一大片,林兮溪左右无事,便想着捡拾起来归拢好。

一枚溜圆的小珠子滑了出来,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
林兮溪捡起来一看,是一枚通体透明的、约有两指宽的小珠子——竟是一枚留影球。
留影球里头能存影像,一枚只能存上很短的片段,亦有留影时所在场景的声音,往往是用来存些值得纪念的、珍贵的场景。
这东西本不稀罕,曾几何时灵都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存上几颗,闲来无事翻出来看看,也是一份念想。
但那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林兮溪在书上看过这段历史,百年前,灵都这片土地上有两大族群。需要仰赖灵脉供给才能活下去的族群,被称为灵族;依靠掠夺和吞噬灵族活下去的族群,称作邪族。
在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过后,邪族大多被清剿,剩余的也只是些残兵败将,躲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头,靠所剩无几的邪流维生。
而灵族则被弱化了,千余年的寿命缩成百年,几乎人人都有的灵力、人人都会几招的灵术,更是成了稀罕物——如今也成了极少数人的异能。与之相对的是,他们也不必再仰赖灵脉维生,也不必再烦忧邪族的入侵。
如今这片土地上的主要居民,就是弱化后的灵族。

自打灵族弱化以后,天生有灵力的人一代更比一代少,到林兮溪这一辈,他已经成了族中唯一有灵力的后人。
灵术式微,叫灵族的生活陷入了一种缓慢的衰退之中。
就拿林兮溪所在的刊社来说,古早时候发行的刊物皆可用灵力激活,叫读者能看见些生动而确切的还原场景,即便是皇朝盛会也能让偏远之地的百姓身临其境。
到了如今,刊物大多却只有文字,苍白又脆弱地转述着有限的信息,就连寥寥无几的彩色图像,都需刊社重金请来精通灵术的人负责投印。
不知再过百年之后,灵术从这片大陆上消失殆尽,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如今,留影球这种需要灵力来激活留影,亦需要灵力来重现虚影的小玩意儿,渐渐也被封进了箱底。
没想到叶温香竟然会留着一枚。
好奇心对少年人的杀伤力是极大的,林兮溪手痒难耐,一股灵力注入留影球,昏暗的室内便生出了一片虚影,将过往的场景栩栩如生地重现在这阴冷昏暗的房间里。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柳叶眉杏核眼,红唇娇小,肤色雪白,是极娇俏的美人长相。这样的人,好像一嗔一怒都带着风韵,眼睫开合之间,好似带着小钩子,轻而易举便将旁人连魂都被勾了过去。
林兮溪早上才看了稿件中叶温香生前留下的模样,这虚影中,正是几年前的叶温香。
至少就手中这枚留影球中的虚影来看,林兮溪看不出叶温香的“泼辣”,至少在十五六岁的叶温香身上,惹人注目的还是她灵动妩媚的气质,与传闻中的横行无忌粗俗泼辣相去甚远。唯一符合传闻的,是她那浑然天成的媚态。

虚影中的叶温香身处戏台,身上披红戴绿,作的是深闺小姐的扮相,檀口轻启,正咿咿呀呀唱着曲儿——
心怨那神挑鬼弄,故人一别,余生难逢。
游魂返归,与君再叙前尘旧梦。









第9章 闹鬼
林兮溪打开留影球之前没料到里头是这般喧闹场景,那叶温香的嗓音略微嘶哑,咿咿呀呀的唱段飘在阴森森的屋里,吓得林兮溪一个激灵汗毛倒竖,手忙脚乱地想要将那虚影收回去。

即便唱段不长,在僻静的楼上也引起了外头的注意,门外响起了慌乱匆忙的脚步声——
“什么……什么声音?!”
“谁在里面?!”
“……刚才那声音,是不是温香姑娘?”
“不许乱说话!温香姑娘都……”

门口人影晃动,像是下一步就要来推门,林兮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就侧身躲到门扉侧面,生怕被人推开门抓个正着。
慌乱之中脚步一错,门口装着热水的木桶被他一脚踢翻。
“哐当”一声,木桶撞在门上又倒下,桶里流出鲜红的、散着热气的液体,顺着门缝便向外头延伸出去——

“血啊——!”
“是温香姑娘……她回来了!”
“救命啊闹鬼啦!来人啊!”
“来什么人!快跑啊——”

林兮溪被这几声高亢的惊叫吓得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呕出来,浑身发着冷汗。
莫说门外几个丫头害怕,他身在屋里更是吓得腿肚子发抖浑身发软!
——谁不怕鬼啊呜呜呜呜……

待尖叫声越来越远,林兮溪也终于冷静些许,他看清了桶里的东西,原来他进门时竟将梳妆台上一盒胭脂撞得落进了桶中……
热水化胭脂化得很快,方才木桶一摇晃又把胭脂搅匀了,加上叶温香的门口没点上大灯,昏暗之中外头的丫鬟将胭脂水看错成了鲜血。林兮溪深深吸上几口夹着胭脂香的冷空气,平复一番后猜想等会儿肯定会有人前来查看,此地不宜久留。

他细细听了听,外头人走远了,便打算拉门出去。
正要走时,见地上散落的东西被门缝中的灯光照了个清晰,地上一个木盒打翻了,里头滚出了好几个留影球。林兮溪心说这一趟不能白来,抓起地上散落的几个留影球便揣进袖口,匆忙之中错抓了一个软软的荷包……
脚步声逼近,林兮溪再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拢上袖口。

这会出门,定是要被抓个现行!
于是他干脆冲到正对门的窗边,推开窗惊觉老天爷啊这是在三楼啊啊啊怎么能跳下去啊啊啊啊!
林兮溪心一横,干脆三两步冲回去,大力拉开两扇单薄的镂空门扉,背过身去,指着窗口大喊:“哪里来的小贼!”

“什么人?!”
“怎么回事?哪里闹鬼?”
“都住口,莫要惊扰了楼下客人!”
来人七嘴八舌嚷嚷了一通,最后还是个管事的开口才震住了场子。
林兮溪硬着头皮转过身去,见来的是四五个粗使杂役,当中一个的衣着精美非常,该是夜莺阁的掌事花倌。

林兮溪摆出惊慌不定的脸,急急忙忙开口,语无伦次道:“小的听、听姑娘喊有鬼,跑过来,鬼、鬼跳下去了!”
“你刚才不是喊小贼?”花倌竟是个年纪不大的、画着细长眉毛的男人,油头粉面的,穿着水红色的纱衣,身上脂粉气很浓,开口时还捏着兰花指点了点林兮溪。
“是、是贼,不不不,鬼!跳下去了,是鬼!”林兮溪心头一横,决定将口齿不清的怂货人设硬凹到底。
反正傻子说的话,没什么逻辑也不稀奇。

“你,给我好好说一遍,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花倌倒是比预料中精明,叶温香的案子到底还没抓着凶手,在这种风头紧的时候,他比往日多了十八个心眼。
林兮溪心头苦哈哈,只得硬着头皮现场胡诌,说自个儿听见姑娘的尖叫前来查看,大着胆子推开门,只看见一个黑影子跳窗走了,他原以为是贼,可这么高跳下去,肯定不是人干的事,所以又觉得是鬼。
一番颠三倒四的话,说得林兮溪满头大汗,倒真像是被吓得神智不清了。

说话途中花倌不耐烦地催促了两句,到底还是听完了一整段瞎话。
“你——你怎么不早说!给我去追!”
花倌这才明白有人跑了,忙指挥周遭几个粗使杂役去楼下追跳窗之人。
几名杂役跑远了,林兮溪才停下喘粗气的惊慌神情,再继续像这般喘着他自个儿倒真要憋死了。

“不过……我怎生没见过你?”
花倌听见动静不对,回头望见地上倒着的是夜莺阁的木桶,桶里流的是胭脂水,而旁边站着的是穿着夜莺阁杂役衣裳的陌生面孔。
“没见过就对了。”
林兮溪灿然一笑,晃得花倌一愣,随后一道灵符从林兮溪指尖飞出,“叭叽”一声按在花倌脑门上。

噤声、瘫倒,花倌昏迷。
林兮溪暗自叹气,他虽然略通灵术,但比起他父亲还是差了不少,今日连画两道灵符,怕是明日要沉睡一整天才能恢复灵力。
林兮溪手脚还有些发软,咬着牙将花倌推进叶温香房里,进门时花倌的衣裳蹭在地上,愣是将一地胭脂水吸干了。
本着“物尽其用”的夜莺阁精神,林兮溪踩在花倌染成鲜红色的衣摆上蹭了蹭,顺道将脚底的胭脂水也擦干了,免得留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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