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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昼眠夕寐)



语毕,罗织幽怨的看了亓御一眼,颇有怨妇之神态。

亓御不悦的凌厉扫视罗织一眼,而后回首看了谢陵——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你被人调戏了。’

亓御可以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谢陵口型绝对是句话。

“咳…”亓御握拳清了喉咙,“我同你做个交易,日后两国交战,我大晋不再动用火.器,”罗织的目光开始慢慢聚拢,一扫方才的戏谑轻浮,“而且,我个人可以不跟你算罗刹谣的事。”

亓御目光如炬,犹如实质。眸子深处藏着只有罗织才能看懂意思,他居然不在乎罗刹谣!如此千载难遇的将才亓仪血脉岂不是要断在亓御这一代了?

罗织能看懂亓御眸子深处所藏着这点深浅,其他一概探究不清。

总之,亓御给的两个代价,对她与罗刹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成交!”罗织勾着唇角,妖媚一笑,意犹未尽道:“亓少将军真的不打算破解罗刹谣了吗?”

“不用,它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毋庸置疑的语气,莫名让罗织的心犹如千斤坠。

不破解罗刹谣,亓御此生便不能碰女子,除了她。

罗织越想越苦恼,莫名的看了眼亓御身后容貌昳丽的大晋小公子,微微眯了眼。

荒唐!一个念头闪过罗织脑海,便飞快被罗织消灭。亓御亓九哀是何许人物?怎么可能与高京那些狎玩男子的废物相提并论!

“亓少将军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吗?”罗织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浮,说这话之余还不忘摆出一副任君采撷之姿。

谢陵秉持着非礼勿视的理念避开了罗织,直勾勾的盯着亓御的后腰,却是听着罗织诱惑十足的嗓音,硬生生的在脑子里勾画了什么,惹得耳后滚烫。

“反咬卢家王家,做的到吧。”亓御眼皮纹丝不动,对于妖娆多姿的罗织如何暗示始终都无动于衷。

罗织脸色一僵,显然不太满意亓御的措辞,合着是把她当狗使唤了?还是乱咬人的疯狗?让她咬原先的合作伙伴,她便去咬。

“我们先行一步,罗织公主自便。”亓御伸出一臂,请谢陵先行。

谢陵提了提敞衣的领子,淡漠看了一眼罗织公主,好似佛祖拈花一笑于罗织。而后转身先行。

罗织眼睁睁看着原定的猎物安然无恙离去,想起猎物的拈花一笑,莫名生出一股被人挑衅了不爽之感。

这大晋的小公子,勉强有点意思,罗织想着踮脚离开墙头。





第43章 探寻一二
又是无言寂夜,亓御与傅长书料理天子身后事——葬谢阳于皇陵。

谢陵坐到了傅长书时常坐的位置,香木长案之上赫然是积压陈久的奏疏。然,谢陵并不急于批阅,若是天大急事,早便有人一路杀到御书房了。

不知是魔怔的缘故,还是罗织公主的出场太令人瞩目,以致于谢陵对其人颇有些难以忘怀。自然,这个无法忘怀绝非是对罗织公主诱惑极强的美人骨。

毕竟,谢陵也知晓越华美的越有剧毒。

之所以念念不忘,原是亓御头遭对人态度那般耐人寻味。

亓御与他作伴一载,对他的态度虽较之他人亲近些,但仍能依稀觉察他们之间穿插着一道天然的、无色无形的屏障。纵然可以清晰直视彼此,隔阂感却从未消逝,且扎实根植于二人之间方寸之地。

而,罗织公主虽是来猎杀的敌人,但亓御对其态度未有如临大敌便罢了,甚至轻易拔除了横梗身前的屏障,就那么刺啦啦坦荡荡的将自己暴露给罗织公主。

实在是罕见至极,令他心绪不平,并迫不及待的想探究其中的原由。

孙思清挑灯将整个装潢的华贵端庄的御书房照明,灯火通透洒满填补每一个角落,一室暖黄却刚好不刺人眼。

谢陵思绪万千,烦躁扔了一本奏疏压住数寸光阴,使得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多了处明光照射不到之地。

“孙司阶,”谢陵搁下朱批的狼毫笔,突兀叫了孙思清,“亓御与罗刹有什么不便为人知的渊源吗?”

本欲直接问亓御与罗织公主是否有什么渊源,但谢陵念及孙思清是亓御派来的人,跟亓御的属下打听亓御与罗织公主的过往,实在不妥。

孙思清愣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初,他语气颇为诚恳甚至沉重:“回王爷,卑职不是五年前就在少将军麾下的人,所以并不是十分清楚。”

谢陵双手相交十指相缠,似乎在考量孙思清的答话。而后,语气平淡如水问道:“那你们中谁是五年之前就跟在亓御身边的人?”

孙思想垂目低眉,想了半晌像被压在深水里突然奋力向上仰冲的游鱼,却闷闷蹦出话:“没有人,五年前跟在少将军身边的人全部都葬身西南海崖了。”

谢陵料到其中另有隐情,却没有想到五年之前藏着这样惨烈无声的过往。

无一生还?假使孙思清的话只真不伪,历经过下属全部身死海崖的亓御,五年之后是不是显得太过冷血无情?对罗织的态度是否也太过令九泉之下的亡者太过心寒了?

谢陵心中疑问重重,探寻亓御一二过往之心愈加强烈难阻。

“王爷,远在鲜卑的林参军是唯一的幸存者!”孙思清忽然想起远赴鲜卑几多时日的林硕。

谢陵微微颔首,林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就近问问亓府的人。

不过谢陵想着罗织与亓御之间的言谈来往,基本可以断定二人应当算不上血海仇深的敌人,尤其是罗织单方面对亓御的隐晦之情,不,应该光明磊落到令人颤抖的示爱,几近苦大仇深的弃妇姿态,真是令谢陵咂舌不已。

搁下此事,谢陵重新提笔,想着尹沉水跟他提的要求。镇纸抚平纸张,提笔张罗着各世家的子弟的姻缘,笔若游龙的点着鸳鸯谱,一气呵成的令人不禁怀疑谢陵是在狂行潦草。

孙思清默不作声非礼窥视了一眼,不禁出言道:“郑家小姐?那不是曾经要跟少将军议亲的那位小姐,殿下怎么给尹道...尹公子牵红线了?”

谢陵登时错愕的长大了口,亓御还曾议亲,并且议亲对象是尹沉水有意之人?

说不上来的一股交织复杂的诡异之感流窜于谢陵四肢百骸,他颇有些喜出望外之感,仿若被从天而降的福运砸中。

说时迟那时快,谢陵抖动着熟宣期望浓墨立即干涸,而后双唇自然而然的抿弯,一副陶情适性的姿态安之若素的将宣纸交给孙思清。

“让季掌印速速拟成圣旨,明日便颁旨各家。”

“需要这般着急吗?”

孙思清不甚了解谢陵私念的百转千回,只是唯恐横生枝节,以为出了什么茬子,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

“早日尘埃落定,我们都能安心定神。”

谢陵淡笑若清风拂柳,好不惬意且人畜无害,将心底诡异带着侥幸的欣喜掩藏的毫无破绽。

孙思清拿着宣纸,临行前又狐疑的看了眼锦王,他怎么觉得貌若端玉的锦王将才的笑容藏着几分阴险,再细看却发现阴险的影子没了。

走出御书房的孙思清趁着四下无人,反复细看了手里的纸张,苍劲有力的楷书,一笔一划一撇一奈都无不彰显着主人的端正品行。

想来是他瞧错了,锦王殿下能对这些连面都未曾照面过的世家之人有什么企图,而且今夜锦王殿下从未同他提过世家,反倒是问起了少将军的事。

孙思清转了个弯,一抬手就瞧见了少将军信步不远处。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少将军竟还有公务要跟锦王殿下商议。

转念一想,锦王殿下暂时不继位,只做摄政王也是件大事,合该事事多于少将军商量着。

“少将军。”孙思清侧身行礼。

亓御淡淡应声,夜色如墨使得孙思清手里的宣纸凸显的醒目。

“你手里的是什么?”

孙思清本就对锦王殿下对手里宣纸表现有所疑虑,目下听了少将军询问,不禁将宣纸呈给少将军过目。

一眼略过纸上墨字,亓御不禁深看了神情略有异常的孙思清,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

孙思清不可置信的瞪圆双眼,难道少将军不觉得郑姓之女的闺名很是眼熟吗?又或者,他家少将军压根就不记得这号人物?

毫无疑问,少将军不耐烦的眼色以及略带浅疑的神色告诉他,少将军是真的不记得这号人了。

“这上的郑氏之女,几年前跟您议亲过,您不记得了?”孙思清善意提醒。

亓御长眉舒展,了然于心,“她还没嫁人?”

孙思清边点着头,边道:“要不是锦王殿下今夜亲笔写了这名字,估摸着还是待字闺中,说来也怪,刚才锦王殿下得知郑氏女与您议亲过,便迫不及待的让卑职将这手书传给季掌印,说是今夜就拟成圣旨,明日下达各家。”

亓御斜向上挑眉:“锦王殿下催促的?”

孙思清老实巴交:“正是。”顿了顿,又道:“您看看,是否需要这般着急?”

亓御负手,目光带着威严的扫视一眼孙思清,语气生冷了些许:“既是殿下嘱咐,你便好生督办,哪里来这么多请示忧心。还不速速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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