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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昼眠夕寐)



以扶荷的性子,扶昃的话确实惊动了谢陶那颗残缺的心脏。

亓仪坐镇西大营迎来帝师崔故,按辈分算崔故算亓仪叔父。崔故上了年纪却是精神矍铄的很,尤其看到亓仪后恨不得抄起军营里的□□做烧火棍用——一顿痛打亓仪。

当年就是亓仪这个贼精的后辈将皇帝谢阳隐瞒了身份送给他做学生,累的他不得不为了自己唯一的学生掺和朝廷那淌浑水,如今是彻底陷在里面出不得了。

亓仪客气的笑脸相迎崔故这位被他坑成帝师的长辈,他道:“崔帝师莫气。”

崔故瞥了眼亓仪,没好气道:“你倒是心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放过。”亓御做了南衙北衙的禁军统领看着风光,却也是集中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瞩目,换而言之集中了所有人的火力。

陪笑的亓仪没有半分惭愧,崔故腹诽亏得亓仪养了能干的儿子,换个人做亓仪的儿子真要应了九哀二字——悲哀至极!

“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亓仪囫囵的回了句。

崔故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亓仪此举是给那位养在扶家的王爷争取时间——早日诞育皇帝的继位人。崔故不禁哀叹,谢家男儿命薄如纸——个个不得长命无绝衰。

“老夫可是知晓扶家那位身子骨比起圣上,也没有缓和到哪里去。若是子嗣难得,就不得不考虑那位了。”

那位指的是被皇帝留了一命的谢祁。

崔故说出了下下策,瞬息万变的时候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个时候不得考虑到所有情况。

神情不甚赞同的亓仪摇摇头道:“二皇子不是先帝子嗣,不可。”

崔故一怔,原来如此——难怪皇帝一个也不愿放过。得,又堵了一条路,又得要想其他的路子。

最终还是亓仪开了口,他道:“实在不行,便让那位暂代昳王,待日后……”

话还没说完亓仪如阵风闪了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拎着个人。亓仪并没有看那人是谁,窃听者死!崔故慌忙喊停亓仪,他抖着手道:“这是你外甥宇文小子!”

宇文嵚见亓仪停了手,慌忙露脸,使劲儿将脸凑在亓仪眼前生怕亓仪看不清,再要对他动手,他连个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

亓仪实在受不了宇文嵚那快帖到自己脸上的动作,嫌弃离宇文嵚远点。

“今日的话,若传出一句。崟崟,姑父唯你是问!”

宇文嵚一脸憋屈的听着崟崟二字,心中垂足顿首的难受。却不敢放肆,只能连连点头,乖觉的答好。

亓仪的威压褪去,宇文嵚像岸上的鱼重新入水活了过来。宇文嵚趁着崔故老先生尚在,大着胆子道:“姑父这事做的不厚道!”

亓御一无所知的被亓仪推到保皇派阵营,倘若各方察觉亓御此时在高京世林派杀之而后快的昳王身边,宇文嵚基本能想到亓御的日子有多么不好过。在宇文嵚看来,现下的亓御不仅要面对世林派的暗杀还要常常被三地藩王问候——亓御与那昳王就是两个人肉活靶子。

而且,宇文嵚觉着他要是那些人——他会先除了手握神机营且掌握南衙北衙的亓御。一个常年不在朝野的软懦王爷,哪里有亓御的作用大。

“再多言,上军棍。”

宇文嵚身子顿时抖如筛糠,见亓仪如刀子一样的目光就要与自己对上慌忙低头将下巴贴在脖颈下方。他也不知道亓御是怎么在凶神恶煞的亓仪手下过活的?难怪亓御贼精贼精且胆大如牛,若是没点脑子胆色还真不一定能被亓仪养活。

“崟崟知道了。”

见宇文嵚耷拉着脑袋,亓仪也不好意思再让崔故看自己外甥这副熊样。被亓仪示意退下的宇文嵚暗暗松快了不少,原本想借着姑父敬重的崔故老先生在想驳姑父一句话,不想这么艰难险些挨了顿军棍。

崔故捋了修剪整齐长度适宜的花白胡须,叹了口气——亓仪这刚肃的秉性是一点都没改。但眼下群狼环伺,诸强争凶斗狠的时候他不得不提醒亓仪单兵作战的风险。

崔故道:“听闻清河崔氏给你递了拜帖,你没有见他们。”

军帐中的二人皆是出自崔氏之首——博陵崔氏,但博陵崔氏一心向学致力于问学,庙堂之事与江湖之势皆未有清河崔氏涉及之广之深。此番清河崔氏主动向亓仪示好,亓仪若是受了手上可搏的力量便更加强劲。尤其是在对上王、卢与李荣业等世家,将会更游刃有余。

亓仪抿着唇,面色冷肃。崔故说的他不是不懂,但是清河崔氏此番结交更多应是想借力打力——借他的力量打压太原王氏、范阳卢氏,稳固自己五姓七望首位之荣。

本就步步为营的他若要再与清河崔氏拉扯,真是更加头疼了。

“先生,不是我不见,而是若见了便是脑疼。”

崔故也是明白了亓仪的心思,也怪不得亓仪。大晋江山飘摇无以为继,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清河崔氏也是如此。而亓仪受命守护大晋江山,凡是想从大晋江山牟取暴利者自是不待见。但同出一脉的崔故还是为清河崔氏说了句话。

他道:“你我皆受崔氏香火之情,亓仪,你便是为了维护大晋江山也不能全然忘了自己的出身!博陵清河皆是一家,你当信之!”

这番话算是说进亓仪的心坎了,也触动了亓仪心底那不曾忘却的世家赤子之心。试着信任,倒也不错。

正在被宇文嵚烧高香求平安的亓御一身素净的袍子站在一间民间客栈乌蓬前,一双玄色皂靴站在血泊之中,原本如雪的鞋边已然被鲜血侵染透红。谢陶正在站在亓御身后屋蓬之下,他神色慌乱却未有惊恐。

欺霜赛雪的玉容也不知秋风刺骨还是眼前血腥激冷的缘故,显得更加清淡苍白。亓御戎马倥偬数年却也是见过不少姿容绝美的女子抑或男子,却都不及眼前的昳王惊艳□□。出言安慰这种事亓御自然做不来,跟着伍子逢学武阿缘自然是做的顺心得手。

阿缘站在伍子逢身边距昳王有些远,便要走近些的时候瞧见乌蓬上三两黑衣人疾驰坠落——直冲着乌蓬下的昳王。

“恩公!”

兵刃铿锵交接间,刺客的刀压着谢陶的刀,一使劲谢陶受不住蛮力自己直刀割破肩上衣料没入血肉几分。亓御顺着谢陶肩上的猩红,抬眼瞧见谢陶眉上凝紫的结痂。身子虚晃到那刺客身后一刀斩毙谢陶身前刺客,亓御眉目生冷的看着谢陶道:“闪开!”

乌蓬坍塌,谢陶翻身滚出乌蓬的时候被一个刺客缠斗不慎踩空一脚,脚腕骨咯噔之声响彻周遭。谢陶狼狈的曲着崴了脚的一只腿,疼痛感致使他一张脸皱在一起。亓御挑开茅草抖去身上的尘土,见了谢陶不虞之态后迅速跳出坍塌的乌蓬。伍子逢主动去解决那未死的刺客。

“如何?”

谢陶清白瘦削的手碰了碰右脚腕,道:“许是脱臼了,不碍事。”

亓御沉着脸,一把横抱起谢陶头也不回的迈过坍塌的乌蓬决绝道:“伍子逢,不用留活口了。”

伤了不该伤的人,连做阶下囚被酷刑审问的资格都不会有了。

脚腕处肿痛的紧,谢陶却还是瞧到亓御方才杀气凌厉的神情。他提着心,被亓御抱着的身子绷的僵直。待亓御将他放在软和的被褥上,他才松快了。

“季陵,”

“啊?”

“忍着些。”

咯嗒一声,亓御把谢陶错位的腕骨矫正。抬眼看着额间薄汗抿唇的谢陶,他目光动了动移到谢陶的肩上猩红处。

他拧眉道:“眉上的伤尚未愈,肩上又伤了。”

谢陶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话。这是第几波刺杀他记不清了,前面几波亓御将的护的紧——寸步不离。因为一直没甚意外,他便央求亓御不必寸步不离。不想,亓御只离远一次他便不争气的受伤了。

“这处,不痛,不碍事。”谢陶心虚的掩饰。

亓御舒展开俊秀的长眉,唇间隐有笑意。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按了猩红的伤口,谢陶顿时痛的眯了眼。

“还说不痛吗?不痛?我再动一下?”

“痛痛痛...”

作者有话要说:
亓御:睡肯定是要睡的,现在他有伤在身,舍不得动,日后再说再说
谢陵:…………………………





第11章 扒衣卸甲,扬州静美
亓御看着真实表达自身感受的谢陶,嘴角的笑意彻底晕开。还有脾性犟的时候,他以为貌美的昳王只有温吞的一面。

亓御开口:“我给你处理伤口。”

谢陶稍稍愣住,动作僵硬的捂住肩头。连连摇头拒绝,定不能让亓御给他处理伤口。

亓御收了笑容,欺身弯腰靠近谢陶。他声音磁沉的响在谢陶耳畔道:“季陵不必恐慌,大不了我对季陵负责”语气稍稍婉转又道:“季陵未嫁,我尚未娶,娶了季陵整好。”

谢陶瞪圆双目,看着亓御神情淡淡,寂静的空气里他急促的呼吸声无规律的响着。

“少将军荒唐了!本王与将军同为男儿!”

“既然如此,臣给昳王处理伤口。”

“……………不用了!”

脱衣治伤必不可,谢陶想了想忽的拍了自己的胸脯,道:“我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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