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凭阑嘴角下压,在脑中理了理思绪,小九又接着说,
“说来也怪,尹公子那天,明明是去找伽蓝大人的,怎么就被影卫关了起来?”
默默听完整个过程的官予安站不住了,问,
“他去找的人伽蓝?不是肆意?”
看到小九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许凭阑关门换衣服,终于脱了那身裙子,才又走了出来,
“我回去了,乐命,有事去阁里找我。”
官予安假装撇嘴道,
“没事就不能找许大阁主吗?”
刚走出几步的许凭阑又折了回来,挑起官予安的下巴,
“当然,想我了随时来。”
说罢,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官府,后面还紧跟着不知所措的小九。
官予安摸着下巴,刚才他碰过的地方尚有余温,不禁感叹自己老了,经不起撩拨了。
想当年,他可是连出家的僧人都敢调戏的。
回到念衍阁,许凭阑直接上了二楼去找肆意,却碰见了另一位熟人。
肆意与那人正下着棋,棋盘上黑白分明,黑子明显更胜一筹。
最后一子落定,宋喃起身颔首,
“我输了。”
肆意不看他,直盯着他背后笑,这才让宋二公子看到了身后站着的许凭阑。
“许阁主,好久不见。”
“到底是亲生的,说话都一模一样。”
许凭阑走过来,挪开棋盘自己坐了上去,
“肆意,为什么关尹湫桐?”
说着,拿起桌旁的桃儿就啃了一口,汁水顺着下巴往脖子流,肆意赶紧拿了帕子帮他擦拭,
“尹御史在朝中上书谏念衍阁,不提别人却偏偏说你行为不轨,是一大祸害,我关了他儿子又如何?”
许凭阑放下桃子,在肆意话音收尾的时候将剩下小半个桃子塞进了他嘴里,
“甜么?”
肆意拿眼神瞟他,闭口吃桃,吃到最后也没吃着桃核,定睛一看,完好无损的在许凭阑手里捏着。
许凭阑起身,覆在肆意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半晌才松开,惊的一旁的宋喃嘴巴一张一合,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桃汁甘甜,抵不过身前人唇齿含香。
“乖,放了他。”
肆意微怒,抄起桌旁的水果刀便要刺过去,那厮也毫无闪躲,睁着一双桃花眼眨都不眨。
眼看刀子就要触及肩膀,却被人推开了,许凭阑毫发未损。
宋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挡了上去,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能受伤,他不舍得他受伤。
硬生生挨了一刀,白刃上净是鲜血,肆意有些傻眼,可宋喃竟还在笑。
他不想真捅的,只是吓唬许凭阑,谁知许凭阑只是摔在地上,皮都没擦破,宋喃则流了一肩膀血。
“好像,也不是很疼。”
至少,没有看见他亲别人的时候心疼。
肆意叫了人上来包扎,人还未到,宋喃就直接被许凭阑抱了出去。
跨过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肆意,眼神凌厉,
“你们出家人就是这样待人的?”
怀里的宋喃扯了扯他的衣襟,
“不怪肆意师父,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许凭阑抱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
“别动,一会儿就到医馆了。”
房间内,肆意看着地上的红刃,传人放了尹湫桐,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
“刺伤了人,阁主还有心情下棋?”
肆意抬眼,是官予安。
“你来干什么?”
官予安啧了一声,坐在宋喃方才的位置上,充当另一名棋手,
“肆意师父对别人都那么谦逊有礼,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这样。”
肆意落子,捏着棋子的手心里浸了些汗出来,赶紧缩回袖子里,没让对面的人看见。
“官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画楼的发带丢在我府上了,我给他拿过来。”
肆意这才想起来,刚才许凭阑进来的时候,是散着发的。
“放下便走吧,念衍阁不留宿外人。”
官予安捏住肆意要落子的手,指节分明,白的亮眼,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好好疼爱一番。
“念衍阁不留我,你还不留我么?今日在宫里待了一天,挺累的。”
肆意冷笑一声,甩开了那人的手,
“我可听说,官大人很久都没正儿八经的上过早朝了。”
官予安被人当场抓包,老脸竟有些发红,叹了口气,
“肆意,你到底何时才肯原谅我?”
“.........”
“小师父?回个话,理下我吧?”
“............”
“宝贝,我知道错了。”
肆意又冷笑一声,拎起许凭阑的发带揉成一团,扔出了门外。
“拿着你的东西走,恕不远送。”
官予安赶紧去捡那发带,没想到竟被他认了出来。
这哪里是许凭阑的发带,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许凭阑从来不用这么娘里娘气的绯色发带。
既然这样,那许凭阑的发带上哪去了?
肆意思索着这个问题,踹着官予安的屁股把人踢了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明明初见时那么柔和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如今倒成了这副模样。
☆、第二十五章
医馆内大夫不在,只留了小药童在后院煎药,许凭阑就把宋喃放在了内屋的竹床上,自己跑去找药。
小药童路过内屋,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
宋喃正半露着肩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双手无力的放在身侧,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双眼禁闭,牙齿咬着下唇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听见有人进来,扯过被子就想盖住自己,被一双手及时制止了。
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温度,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睁开眼就想对那人笑一笑,弯了眼角才发现来人并不是许凭阑。
小药童被这个笑恍惚到了,他第一次见人受伤了还笑的这么温柔,好像伤不在自己身上一样。下意识就想把宋喃扬起的嘴角往下拨,手还没碰到他就被屋外飞来的一片竹叶打了下来。
“嘶,疼!”
许凭阑一手拿药,另一手拿着白布,让人怀疑他是怎么让竹叶飞进来的。
“知道疼就好。”
许凭阑挤开小药童自己坐在了床边的竹椅上,掀开宋喃的被子就开始上药,眼神落在宋喃受伤的肩上却是淡淡的,像是看见宋喃流的不是血而是汗一样。
“愣着做甚?后院的药不想要了?”
小药童吓得赶紧一溜烟又跑回后院去了,手里捡起小扇子继续扇,脑子里还在回想床上那位客人刚才的笑容。
大夫回来的时候,宋喃的肩膀已经完全包扎好了,他推门进去看到一副祥和的景象还有些不忍破坏。
许凭阑最初建立念衍阁的时候经常受伤,不是被人捅了就是中了毒,还得他亲自去念衍阁找人,不然这家伙死都不肯来看病,哪天看见他从医馆大门进来,就跟看见自己多年未归的亲儿子一样罕见。
也是那个时候,他发现许凭阑体内有一种根深已久的毒,似乎是伴随着他长大的,一直被药物压制着没有继续毒发,也不知近来如何了。
“画楼,你过来。”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许凭阑才放下手里的白布,跟在大夫后面走了出去,也不走远,就倚在内屋的门框边,不动了。
“您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怕屋里那个看不见我害怕的哭了。”
大夫止步,站在他面前,伸手要为他把脉,许凭阑一个眼神扫过去,大夫就懂了,默默放下手转身离开了,他明白许凭阑这是不想让屋里那个听见关于他的毒的事。
宋喃躺在床上,他原有千言万语要跟许凭阑说,在心里酝酿了好久,就连说这些话时动作表情他都琢磨好了,可在看见许凭阑的一瞬间,他紧张了。
上一次见到许凭阑,他还穿着裙子,带了面具,说话也有些不着调,还和小时候一样。而这次,不仅说话方式不同了,周身还带着冷漠的气息,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就只有对着肆意师父的时候,才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宫里,怎么好像在冰窖里待了几年似的,整个人都有些冷冰冰了。
那天他出现在自己背后时,一声不吭,散着满头黑发,取下了面具换了自己的衣服,模样还是那般俊美,桃花眼里却没了感情,宋喃一紧张,就只会说好久不见了。
“你还要盯着上面看多久?”
宋喃一惊,偏头看向门口,许凭阑已经进来了。
“许兄,你待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娘是念衍阁的军师吗?”
许凭阑蹙眉,莫名有些生气,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宋喃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抬起头,左右摇晃了两下,
“我只是觉得,并不是因为我而已。”
许凭阑神色有些动容,想想又觉得可笑,
“难不成是因为你哥么?”
“嗯,原来是因为衍哥啊。”
许凭阑气极,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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