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抬脚便走,最后连笑都不肯施舍给他了。
皇宫,小皇帝正拉着宋衍陪他逛御花园,就碰到了晚上要唱戏的戏班子。
为首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颜景云正要上前看个清楚,就被宋衍拦了下来。
“别动,你不用过去他们也会过来的。”
正说着,戏班子已经到眼前了。
孙玉带着一行人给皇帝问好,只有官予非一个人不跪,一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明黄色袍子的人。
颜景云放开扯着宋衍衣角的手,靠近了些,
“朕认得你。”
官予非哦了一声,道了句荣幸。
“你见了朕,为何不跪?”
官予非笑笑,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天在兄长家,可是皇上您自己说,小女子见了您不用跪的,皇上这么快就忘了吗?”
颜景云回头看了一眼宋衍,那眼神在说,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人家,伤心了。”
颜景云一拍总管太监脑门,
“朕想起来了!你是乐命的妹妹!”
永平十九年,小皇帝在官府遇到一美貌女子,眉眼间带着些冶艳,薄樱唇轻起,却是一把磁性的好嗓音。
女子身着绯色长裙便要给皇帝下跪,由皇帝亲自扶着站直了,还得了特许,以后见了他不用下跪。
“皇上终于记起小女子了?”
颜景云笑着点头,
“一年不见,姑娘长高了许多,朕差点认不出来了。”
仔细看看,这女子竟比皇上还高。
官予非不知从哪掏出一条手帕,捂着嘴笑,
“皇上,那我们晚上见噢。”
颜景云也朝她笑,一脸的开心,
“好。”
戏班子走远,颜景云才重新牵起宋衍的手,
“宋丞相觉得,方才那名女子如何?如果朕扮女装,能有她七分好看吗?”
宋衍淡然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不及景云十分之一。”
小皇帝笑笑,不同与刚才那般假模假样,牵着他的手更用力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讨到手里来的宝贝,真有些不想放开了。
“景云,牵紧了就不要放开了。”
小皇帝神色微微一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涣散。
宋衍揽着他的肩膀,一点点缩紧,慢慢走出了御花园。
入夜,戏便正式开演了。
公狐狸与书生的故事,偏偏牵扯进去一名不相干的女子。
女子说思慕书生已久,不求结为夫妻,只求能相伴身侧,日日为之洗衣做饭,尽些茶米油盐的力。
公狐狸说得恩人相救,何有不报恩之理?奈何自己小小牲畜一只,无以为报,只好修炼人形以身相许了。
书生摇摇头,坦言仕途为重,并无成家的意愿,无论是与男子亦或是女子。
扮那名女子的角儿只好揩了泪,千里相送,留下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似乎诉说着满腹柔情,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扮成人形狐狸的角儿在背后笑她,终是跟上了书生的脚步,寸步不离。还不忘回头冲女子一笑,
“这些只有我能给他,你还是死心吧。”
女子攥着手帕挥手,像要追上去般开口,
“奴家会等下去的,自见了公子起,奴家心里再无他人。”
书生淡淡回头,只留下一个眼神,仿佛千年已过。
一曲终了,角色们纷纷走上前鞠躬致谢,只有那名女子还跪坐在戏台中间,久久不能从戏中自拔。
小皇帝在席下拍手叫好,回头冲宋衍弯眸一笑,
“改的还可以,丞相怎么看?”
宋衍靠过来,胸膛贴上小皇帝的背,
“我不要仕途,我只要你。”
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听清了。
戏台中间的女子身形一顿,缓缓站起朝两人走去,
许凭阑撕下脸上的面具,莞尔一笑,笑容仍同女子般明艳动人。
“我知道了,衍哥。”
小皇帝也不责罚他的欺君之罪,只是拉过宋衍靠在自己身边,轻声问他,
“你果真这么喜欢丞相?”
许凭阑愣了愣,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不喜欢衍哥,为何要把一手建立起来的组织叫做念衍阁?”
许凭阑笑了,明眸皓齿,人畜无害。
“许是喜欢的吧,我只是,顺从心意罢了。”
小皇帝不怒反笑,拿手摸许凭阑的裙子,
“你这衣服真好看,下次给朕送几套过来?”
太监总管赶紧上前,贴近许凭阑耳朵,
“皇上这是在放你走,还不赶紧下去?等着被杀头吗?”
许凭阑不语,朝宋衍微微颔首,眼中有柔情千种。
一直走到宫前街才停下,官予安已经在那等了。
见他出来,忙凑上去,许凭阑身形一顿,险些摔倒,被官予安及时扶住了,
“如何?”
许凭阑先是摇摇头,又抬头看天,月光依然皎洁,像极了那天晚上。
只是心境却截然不同了。
那时他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靠近他,与之并肩才配执手共偕老,所以他不惜满身伤痕建立了念衍阁,想让自己站的更高些,与那人更近些,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看着他和心爱的人站在一起,即使没有自己的位置,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比起那些连喜欢的人的面都见不到的人,已经是万幸了。
官予安横空抱起他,望了眼身后的宫门,缓步走向官府。
万物静寂,只有一颗心悄悄的跳着。
宫内,打更的宫人已经来第三次了,宋衍知道今晚自己又回不去了。
小皇帝躺在自己的软榻上,把玩着宋衍的一缕长发,又凑在鼻尖细嗅,自然的发香揉和了殿内的香薰,可谓沁人心脾。
“丞相不想知道些关于他的事吗?”
宋衍替他掖好被子,坐在床侧,
“臣并不关心他人,一心只有皇上。”
颜景云欺身凑过去,把宋衍直逼床角,
“那他是如何进了宋府又对丞相芳心暗许了呢?”
宋衍也不慌张,反身把小皇帝压在了身下,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发,
“那臣便无从知晓了,臣每日关心皇上的起居,替皇上打理无边的江山,入夜,还要贴心守在皇上身边,为皇上盖好床被,拱皇上取乐,怎会有时间了解别的?”
颜景云红了脸,欲推开身上的人,
“你先起来,朕不怪你就是了。”
“可是,臣恐怕是要欺君犯上了。”
颜景云吓得闭上了眼睛,心里鼓点般跳着一颗心,
“好衍哥,云儿知错了,放过云儿吧。”
宋衍利落起身,脱了靴子还顺手撤下了帐幔,一字一句道,
“你、休、想。”
一夜翻云覆雨,帐内温暖,羞红了初晨的半边天。
☆、第二十四章
许凭阑从出宫以来就住在官予安家里,念衍阁发生的事他还一概不知。
小九在官府前踱步了好一会才等到下朝的官大人,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官予安微微皱眉,认出了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少年,
“怎么了?”
小九将黄子铭与张晓海的事原原本本的陈述了一遍,又问阁主什么时候回去,
“你说,张晓海要娶一个青楼女子,这名女子还是黄子铭假扮的?”
“对!”
官予安扯了下嘴角,男风竟已这么盛行了吗?
“黄大人和张员外怎么说?”
小九边回答边把他往府里推,眼神还到处瞟,就是没看到许凭阑。
“黄大人已经差人把消息封锁了,目前还没有什么人知道那个青楼姑娘就是黄子铭。”
从前院一直到走廊,还是没看见许凭阑。
“那为何张公子执意要娶他?我记得,他们两人曾是兄弟一般的好友....”
问到这里,小九和官予安都有些脸红,
“大人有所不知....,当晚张晓海被下了药,体力好得很.....,据说,三天以后黄家少爷才得以下床。”
官予安一阵沉默,又发问,
“可...,再怎么说,黄子铭也是个男子...何来娶他一说?”
“张晓海那厮是真的浪荡,尝过了男子的滋味竟觉得不错,又加上两人之前的情分,其中多少含了些暧昧,还扬言非他不娶了。”
听罢,官予安一阵感叹,二人终于到了许凭阑住的房间。
小九抬手就要敲门,被人从后面捏住了手腕,
“他刚睡下,”
说着,伸出一只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就这么看两眼吧,其他的事,等他睡醒再说。”
“可,肆意阁主关了尹御史的儿子,张晓海又被伽蓝打的半死不活,黄平更甚,他派人去宋府见了宋大公子,夸了他好看,这是要上门找阁主帮他杀人啊!”
许凭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鞋都没来得及穿便推门而出,
“肆意为什么关人?”
小九一看到许凭阑,眼泪都快出来了。
“阁主!你总算出来了!那天肆意阁主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下了命令,谁去找他就关谁。这尹公子也是的,什么时候去不好,偏要往枪口上撞赶了那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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