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 (震早见·小D)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震早见·小D
- 入库:04.09
直到三更过后,终于快消停下来。小七贴近了屋门,心里焦急的想着该何时敲门,何时进去。要像刚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发僵的手刚要抬起来,一个声音说:“别闹,小七该回来了!”是刘小山。
谭阿良一把嗓子哑哑的道:“放心,他今晚活多,回不了早的。”
接着是衣物的摩擦声。
谭阿良着了恼,口气不善:“你起去做什么?!”
“你不是说他活多么,我去看看。”
刘小山回他,手上没停。
谭阿良见状撑身半坐起来,被子斜斜的滑了些下去,露出些情欲痕迹的身体:“你!这种时候,你竟然要去看他!他害得我们不够?!”
屋里没了人说话,只听到穿戴之声断断续续,并未停止。
谭阿良没去顾多半露在寒冷中的身子,皱了眉:“你说句话!”
“阿良,”刘小山转身回去,脚下稳重声音严肃,不像是平日那副热心烂好人模样,似乎突然多了丝某种气势,让人不由得要听从他。
“嗯?”谭阿良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小山叹了口气,把谭阿良缓缓按进被子里,声音从严肃变成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你说,我们在一起,就只是为了做这种事?”
“当…当然不是!可是谁…刚…就走啊?”,谭阿良偷偷从被底支了只手拉住小山的衣服,吸了吸鼻子,发出明显心虚的声音。
“你也知道,我们要的是长久,不该贪图一时。我要是那般待你,又和世人唾弃的妓馆娈童有什么区别?”刘小山顿了顿,又道:“况且,他那么可怜,我不关照他,还有谁关照?”
谭阿良不甘心的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他可怜,他那些衣服可都是长袍,我们都还是穿短的呢。”不过那手上已松了劲。
“乖,大冷天的,别着了凉。”小山嘴角浮起一个宠溺的轻笑,把他的手拉回被里,又掖了下被子,才转身往外走去。
小七本以为谭阿良压得住小山,却没想他还真要出来看自己。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楞了楞便赶紧快步往走廊转角跑了过去。
门“咿呀”一声,小七抚了抚跑得有点气急的胸口,然后慢慢转出来,正好看见站在门口没动的刘小山:“小山哥?这么晚了?”
刘小山稍微有点僵硬的脸见了他,扯了扯,裂开嘴一笑,在他肩头拍了一拍:“还不是看你还没回,打算看看呗!回来了就好,快进去,这天还冷着!”
第二天万事如常,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16
这天又是忙碌的一天,老板一早来就比哪次还慎重的派下了活。
小七与赵亓一道磨药,这人是药童里资格最老的,又十分喜谈,老板刚走,就拿手撞了撞小七,故作神秘的讲:“小七,你知道咱们磨的是什么药么?”小七摇了摇头,他便得意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接下去讲:“这可是鹿茸啊!”
旁边的一个切药的药童追问:“赵哥,瞧你笑得,鹿茸很贵吗?”
赵亓见有人搭话,笑得更为诡异道:“贵!当然贵了!普通人可买不起!”
“也是,老板这般紧张,恐怕是哪个大人物要来。”
“对对对,老板从下午就指派人把个大堂从上到下打整得一尘不染的。真不知来的是皇帝老子还是王爷太岁!”
赵亓咧着嘴接口:“嘿嘿!我知道来的是谁!”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赵亓更得意了:“是相国府上那个谪仙般的人物,柳公子!”
“谪仙般的人物?”切药那个药童努了努嘴道:“有醉红楼的寒江公子谪仙么?”
小七心里一颤,正想这人怎的知道寒江公子,突听得身边的赵亓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柳公子还比不上你个妓院里的?!”
那药童警觉失言,赶紧服小:“赵哥,您别气恼。是我从没见过柳大公子,那日在街上又恰巧看到那寒江的轿子,这才说拿来一比。也是我笨了,要说这寒江捧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任人亵玩的小倌,哪里比得上别人大家公子呢?”
赵亓见他服小,面色缓了下来,拍了拍那药童肩膀道:“小安呐,好在你说清楚了,要不被人误会你喜欢男人,还是那种下贱的男妓,传出去就难听了!”
小安立马红了脸,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赵哥,这话可别说,我可不喜欢男人!”
小七听他们将寒江公子说得如此不堪,心里十分烦闷,可又不敢为寒江公子辩解。
这时另外一个药童也凑进来,小心的问了一句:“我听说,寒江公子是清倌呐?”
赵亓皱了皱眉,朗声道:“你们这群小子!一个个心思怎么都放到那种人身上去了!?柳公子风骨高洁,简直提都不该拿到一起提!管那个叫寒江的清倌不清倌,妓子就是妓子,男人就是男人!被男人玩弄的那还能算男人么?!”
那凑来的药童附和道:“是是是,还是赵哥您看得明白。那种人死后都是要下油锅的。”
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越来越刺耳的笑声和言语传入耳中,小七终于没忍住心中积郁:“寒江公子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众人皆不以为然,赵亓停下嘲笑:“那你又知道他是哪种人?”
“我.我..”
“哼哼,你个黄毛小子,难不成还入过他的幕?”叫小安的药童道:“那寒江的身价可是十多两一夜呐!”
“你胡说!寒江公子是从不陪客过夜的。”
“哦~~,”赵亓闻言拖着声音哦了一声,眉毛抖了一抖:“你好像很清楚的样子啊?你怎么知道的呢?”
其它人也都停下手上的活儿望向小七。
“我,我,我听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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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不以为然,赵亓停下嘲笑:“那你又知道他是哪种人?”
“我…我……”
“哼哼,你一个黄毛小子,难不成还入过他的幕?”叫小安的药童道:“那寒江的身价可是十多两一夜呐!”
“你胡说!寒江公子是从不陪客过夜的。”
“哦?”赵亓闻言拖着声音哦了一声,眉毛抖了一抖:“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其它人也都停下手上的活儿望向小七,已有人眼里带了些猜疑。
小七赶紧偏了头,耷了眼,不敢正对他们:“我,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话勉强敷衍,任谁都看得出。一时也没了人说话,各种眼色层出不穷,嫌他敷衍的、想到个中缘由的,赵亓更是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从头到脚打量着小七,目光有所意旨的停在一些部位。
小七尴尬至极,只顾低头磨药,可那铜碾子却突然变得难使起来,整个药房就只听得小七脚下框框铛铛的碰撞声。
这时张老板从外头探了个头进来,大叫:“叫你们一个个的给我偷懒!贵客就快到了!”又在屋里众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指了小七道:“小七,马上去铺子上再扫一次尘!还不快去!”
“是!”小七心里一喜,赶紧应下,离了药碾子就跑了出去。
屋里众人这才收了眼神,悻悻的又忙上手里的活计。
小七腰上插着拂尘,双手端着水,艰难的用手拐子撩开铺子后门的布帘,只见两个大夫、刘小山、谭阿良都已在大门口站着。进门的时候谭阿良远远的递了句:“小心鞋底别带了泥进去!”吓得小七连忙仔细察看,又在外头跺了好几下才敢踏进大门,之后的打扫更是不敢有一丝马虎。
小七手上细致,张老板也颇为满意,又领着他到药房旁的一个小房间,开了锁了三层的老木柜,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锦盒,脸上乐得开了花似的看着。
正是前几天花了两百两买来的人参。
盒子刚拿出来,铺子上管事的一声:“柳公子请进!”张老板捧了盒子就往铺子上跑。小七也赶紧关了门跟了上去。
等小七到后门的地方,客已落座,一个小厮抱着皮裘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架势,硬是让他不敢进去了。
另外几个药童也跑到门帘后门偷看,隔得近的,是那几个没心思没猜到小七出身的。
大堂右侧,端端的坐了位贵公子。赵小山手里拿着个铺了红绸缎的托盘站在张老板一旁,谭阿良正端了张老板平日舍不得用一套茶具上茶。要说谭阿良也算是有风采的人物了,但在这柳公子面前,根本没得一比。小七不竟想起刚才药童们拿他和寒江公子做比的事来,若不遇在一处,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