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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 (佶野)


  “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梁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难受极了,胸口像压着一块儿重石。
  “拥儿……”他轻声唤了一声。
  梁拥点点头,哽咽道:“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他凑过去吻他的嘴,一点点濡湿他干裂的唇瓣,急切而又不失温柔,唯恐再伤了他。
  梁敬浑身疼痛,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他的亲吻漫及到耳边。
  “放肆…唔…”他张张嘴,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又全都被梁拥拆吃入腹。
  小狼崽子长大了,变成了一头真正的狼,一口一口霸道地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全部吃掉。
  “咳咳…”他胸膛起伏地厉害,重重的咳了几声,脸上染了些红晕,吓得梁拥坐起来为他掖了好几层被子。
  “怎么回事,爹爹不要激动。来人,大夫呢?还不快滚过来!”
  他高声传达着命令,语气生硬地不像是刚刚还温言软语唤他爹爹的人。
  梁敬看着他愈发成熟的面容,竟觉得分外陌生。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梁陵呢?”他哑声问。
  梁拥似是不满意他才刚刚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关于梁陵的,不免拉下了脸色,有些难过。
  “爹爹问他做什么,拥儿说过,欺负爹爹的人,拥儿一定会叫他们还回来的。”
  梁敬听着他说的话只觉得浑身发冷,他一字一句的问:“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走的这些时日,你都做了什么?!”
  他情绪有些,浑身痛的要命。但这比不上眼前这个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突然成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人带给他的冲击要大。
  梁拥平静的看着他,道:“我要让天底下没有人能欺负我们。”
  梁敬泄了气,脸上那种病态的苍白掺着红晕,整个人无精打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梁拥!”
  他鲜少直呼他的名字,除非是在盛怒之时。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他失望的说。
  梁拥目光黯了下来,他低声道:“永州失守的消息传到京中来,皇上追封你为武烈公,是我跪下领的圣恩。那夜我一夜未睡,险些求死。”
  听到求死两个字,梁敬瞳仁一缩:“什么?”
  “你听听,圣恩…多好听的名字,坐在那个位置,梁陵那种混蛋也是圣人,也是君子,也可以发号施令,叫人说生便生,说死便死。”
  他摸着梁敬的手,轻轻帮他按摩,手法温柔,语气悲戚,“但谁要那狗屁的圣恩啊,我要你回来啊。”
  “你叫我好好在家等着你,我有的,但你怎么没有好好地回来啊。”
  梁敬被他说得鼻头一酸,“你…”
  恰时大夫敲门进来重新查看他的伤口,煮好的药也端了过来。那大夫为他重新换了纱布,躬身回梁拥:“皇上,将军体热已退,外伤难愈,需好好休养。”
  梁拥点了点头,那大夫犹豫了一下,又道:“另外,皇上,你的伤也要处理一下了。”
  梁拥正端着那药碗,吹凉了送到他嘴边,“爹爹张嘴。”
  梁敬蹙了蹙眉,捂着胸口坐起身问他:“你受伤了?哪里?”
  梁拥闻声眼神立刻委屈了起来,表情有了一丝裂痕,“爹爹还在乎拥儿有没有受伤吗?”
  梁敬看了眼他, 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话!”
  大夫听到当今天子竟还会对着自己父亲如此撒娇,心里生出几分怪异。不是说皇上冷酷无情,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毒害吗?怎的和外面传的如此不一。
  梁拥固执的将那勺子喂到他嘴边,黑乎乎的药汁灌到嘴里,苦涩涩的叫梁敬险些吐了出来。
  他咽下了那药汁,蹙着眉问他:“哪里受了伤?”
  梁拥把勺子放回碗里,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心的位置:“这里,爹爹一讨厌我,这里就变得特别痛。”
  “爹爹刚才好像讨厌我了呢。”
  明明知道他在开玩笑,梁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嘴里药汁的味道散开来,苦的不得了。
  “爹爹不讨厌你。”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然后梁拥收起笑容,缓缓掀起衣服露出了腹部那道被纱布裹着的伤口。那纱布上洇出了丝丝血迹,缠了整个腰。顺着往上看,他看到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具他走之前还完好无损的少年身体,如今遍体鳞伤。
  他甚少流泪,只是情难自禁。
  他摸了摸那上面的伤口,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爹爹永远不会讨厌你的。”
  眼见着这对话越来越诡异,然后梁拥做了一个更叫那大夫惊掉了下巴的举动。
  他亲了亲梁敬的嘴唇,有些情`色的舔了舔,问:“那这样呢。”
  “讨厌吗?”
  三十七
  大夫提着一颗心默默阖上门走了出去,唯恐再见到什么要叫他掉脑袋的场景。
  梁敬整个人被亲懵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梁拥见他不言不语,重又端起药碗送到他嘴边,“好了,快喝罢,不喝就凉了,凉了会更苦。”
  “张嘴。”
  梁敬蹙着眉,平日里怕苦怕的不得了的人竟听话乖乖张了嘴。梁拥便眉眼一弯,眯着眼睛笑,凑过去舔去他唇边渗出来的一星点儿的药汁,然后捏着他嘴巴又是深深一吻,梁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然后梁拥松开他。
  “好乖。”
  这宠溺的语气让梁敬有些时空倒错的感觉,仿佛他们父子身份置换,他成了儿子一样。
  他心中一动,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沉默了下来。
  他哑着声音转移了话题问:“这是…在哪儿?”
  “禹城。”
  “元鹰呢?”他问。
  “退了。”
  “退了?”他有些讶异。
  梁拥点点头,跟他解释:“他行军数日,羌族本来人便少,纵然能征善战,破了这几座城后兵力也大大削弱了,再加上他知道…你是我父亲,准备拿你威胁我,以为胜券在握,却没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条河,喝了好几日的水,士兵们却越喝越渴。”
  梁敬闻声单只手撑着身子强行坐起来,又是一阵疼痛,“那水…有什么问题?我喝了怎么没事?”
  梁拥摇摇头,“那水是从禹城流下去的,水本身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下雨时,流到那儿的水便多,一旦旱了之后,那儿的水便全都蒸发,地上的土都是咸的,这样一来,那儿的水就比寻常地方的水都要咸上不少,普通人喝了都会越喝越渴,何况平日里作训耗费大量体力的士兵了。喝了几日那里的水,士兵都越发烦躁,争吵是常事,军心自然不定。此次一战,双方都损失惨重,我们背倚禹城还可以休整补给,他们之前估计没想过自己这回损失惨重,把永州搜刮干净,弄得乌烟瘴气,宛若死城,眼下兵败却也只能退到那里。”
  “我们早便到了禹城,多拖了几日,就是因为听情报说羌人在这儿整兵,但我没想到…他竟偷偷藏了你在里面…”
  梁拥眼里有痛苦,有愧疚,他抚摸着他胸前那厚厚的纱布,喃喃道:“对不起,我伤了你。”
  “如果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愿叫你受一丁点儿伤。盼你平安还来不及,我竟亲手伤了你。”
  梁拥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梁敬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块新的桃木符,被用红色丝线系住打了个漂亮的结,木头的四周已经被磨得像鹅卵石般光滑,不知道他揣在怀里带了多久。
  “新的。”
  他把那符系在他脖子上,有些霸道地道:“不准不要。”
  梁敬从未发现自己是个如此容易被打动的人,只是眼前这人是梁拥,他心跳硬生生漏了一拍。
  这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不坏。
  他摸起那符来看了一眼,笑了笑,抬头看他,“好看。”
  字也好看,符也好看,人也好看。怎么都好,除了他总想上自己之外。
  他拉了拉自己的被子,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因自己一句话便放了光的眼睛,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跨了线。
  他活了三十几年不知道何为分寸,到了这时候竟比谁都束手束脚。
  “我乏了,你也去歇息吧。”
  这听起来像无声的拒绝,梁拥眼底微光闪烁,明明灭灭,像一盏烛台被深夜从窗缝中漏进屋里的风扇的四处摇曳。
  梁拥起身为他掖了掖被子,关上门走出了屋里。
  “好好休息。”
  梁敬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有一个刹那想要把他叫回来。梁拥不想看他受伤,他又怎么忍心看他难过。
  昏了整整三日,在床上又躺了整整十日,待到梁敬能下床走动之时,梁敬已经趁机夺回了永州。
  一座死城而已,还能再夺回来。元鹰恨恨地想。他咳了一口血,捂着胸口心中暗中把这个狠厉无情的小皇帝骂了祖宗十八代。
  乳臭不干的毛小子,打起仗来怎么这么不管不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旦不敌也要和自己玉石俱焚。
  “这个不要命的小皇帝。”他骂道,抬手砸碎了手里的杯子却也难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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