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救出来的尤溪怒不可遏,走到萧国相面前又给了他一脚,“萧国相,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高兴地太早也不是什么好事。”
尤溪又凑近他道:“确实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在多方权衡之后,觉得和庆帝合作我能得到的利益更大,怎么样,这出戏你还满意吗?”
萧国相瞪大了眼睛,“你!!!”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被尤溪摆了一道。
太后和萧湘也被制住了,此刻正在哭哭啼啼,“庆帝,我们可与此事毫无关系,你们抓我们做甚?”
“陛下,臣妾确实对爷爷和大表哥的事毫不知情,请陛下明鉴啊!”
庆帝转过头看了眼这两个安庆地位最高的女人,不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两个人确实和此事无关,不过既然想要铲除萧家,这两人又如何能放过?
“谋逆之罪,当诛九族!”
庆帝郑重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太后和萧湘听了,怔怔地后退了一步,听他这意思,是不愿意放过她们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四处逃窜的官员、家眷和宫人们都被士兵押回来了,此刻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庆帝甩了他们一眼,道:“众爱卿受惊了,今夜就住在宫里,明日早朝请大家不要缺席。”
说完,就拂袖而去。
秋堇彦他们连忙跟了上去,而萧家一行人和其他人则由王总管安排。
秋堇彦追上庆帝,问道:“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清楚他们设下陷阱是为了打击萧国相,可是他不清楚的是,尤溪他们怎么也和陛下结盟了。
“这事儿我来告诉你吧。”尤溪一开口,众人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这里面大家都不知情,对此事也有些好奇。
“其实我们在来的路上就接到了庆帝陛下的传书,了解到萧国相的计划。”
“等等,您是说在你到达颖城前就知道这事儿了?”秋堇彦非常惊讶,庆帝怎么会知道?
尤溪点了点头,望向了庆帝,眼神示意他自己解释一下。
当众人眼光聚在庆帝身上时,他忽然笑了。
???
他笑什么?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吗?”庆帝突然神秘兮兮地问了秋堇彦一句,在场的知道黑衣人的也就秋堇彦和吴子墨两人了,其他人只好安静地听着。
“陛下说的可是刺杀皇后的那个?”吴子墨问道。
“正是。”
秋堇彦:“可是他不是失踪了吗?”
庆帝摇了摇头,轻笑道:“朕这皇宫看起来是有这么不靠谱吗?”
秋堇彦很想说本来就是,随随便便都能进来个刺客,轩逸锋他们也能随意进来,这不是皇宫防守的漏洞吗!但是也要给庆帝一个台阶下,“也就,一般般吧。”
吴子墨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被秋堇彦用手肘顶了一下,他连忙收声,乖乖地站在一旁听着。
“这个黑衣人,其实朕早就关注他了。说起来,这还是子墨告诉朕的。”
吴子墨一头雾水,他怎么不知道?
又听得庆帝道:“这黑衣人以前出现在敬事堂,正好被子墨撞见回报给了朕,从那以后朕就派了人监视着他。本来他出宫了,朕也打算不追究了,却没想到他又回来了,就藏身在凤栖宫。”
秋堇彦和吴子墨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时间久远,有点记忆模糊了。
“所以上次您其实是抓到了那个黑衣人了?”
“正是,在这皇宫中,可没人能逃过朕的眼睛。”
秋堇彦此时又想起吴子墨所说的暗卫无处不在了,顿时觉得身边像是有人偷窥一样,瘆得慌。
吴子墨:“那陛下是从那人口中得知萧国相的事情的吗?”
庆帝点点头,“说来也有些戏剧性,这黑衣人名叫段霖,是萧家培养起来的杀手,然而他们没想到的事,这萧家和段家其实是仇家,萧国相的儿子是个酒囊饭袋,好色流氓,早些年间他外出游玩,偶见一乡村貌美女子,色心顿起,强.奸了那个女子,这女子,正好是段霖的母亲。”
“等等,那就是说,这段霖其实是萧统的私生子?”
庆帝又摇了摇头,“并不是,段霖的母亲因不堪受辱欲投河自尽,被一个年轻村夫救起,两人相处一段时间互生情愫,后来结为夫妻,生下了段霖。”
“我就说嘛,像萧统这种娶了几十个老婆都生不出一个蛋的人,怎么可能一次就中!”秋堇彦翻了个白眼,暗自想着自己真是小说看多了,什么事都往狗血方面想,不过说起来,私生子复仇的戏码挺带感的有木有!
“不过遗憾的是,段霖的母亲表面不介意,但内心一直有个坎过不去,生下段霖后更是郁郁寡欢,以为段霖是萧家的孩子,觉得对不住丈夫,几年后抑郁成疾病死了。段霖随着年龄的增大,也是把母亲的心事看在眼里,母亲死后父亲脾气骤变,终日酗酒,动辄对他打骂,虽然知道这孩子是他自己的,可妻子已死,就把怨恨撒在了孩子身上,后来段霖怀着仇恨偷跑出去被人贩子拐卖到颖城,正好被萧国相选中……虽然杀手培训惨无人道,但他也因此学会了隐忍,终于一步一步接近了萧家核心,取得了萧国相信任。”
“这个段霖……还真是有点可怕呀。”秋堇彦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来这萧家是老天爷都不帮他,这么凑巧的事都能让他们碰见。
“可是说了这么多,陛下您并没有讲和尤溪皇子结盟的事。”吴子墨插话道。
“哈哈哈,其实很简单,庆帝陛下答应帮我坐上皇位,我自然要陪他演这出戏。”尤溪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两人的交易。
“等等,”秋堇原突然反应过来了,“所以说大皇子那晚和萧国相的谈论都是假的?”
尤溪眯了眯眼睛笑道:“也不算假的吧,我按照他所说做了不是?”
“所以其实那天我能安全逃脱并不是因为公主救我,而是大皇子并不想杀我?”
尤溪点了点头,“商讨那种大事,你觉得我听见了动静还会不追?我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秋堇原不敢相信地后退了两步,望向曦月公主,“所以此事你也是知情的?”
曦月眼神暗了暗,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秋堇原垂下了头,一股悲伤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原来都是假的……
“笨蛋,其他事情都是假的,但是赐婚这事是真的!”曦月气呼呼地道,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榆木脑袋!
“这……为何?”
说他榆木脑袋确实是,公主这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居然还没听懂。
“大哥你傻不傻,公主这是看上你了,就要嫁你呢,你就偷着乐去吧!”秋堇彦摇了摇头,若是不直接点破,他这个大哥不知道又要钻什么牛角尖。
“真,真的?”秋堇原有些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公主真的看上他了?
“呆子!”曦月娇嗔了一句,懒得理他了。
秋堇原嘿嘿嘿地傻笑,他第一次见到曦月就觉得心中悸动,所以忍不住出言怼了她,现在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也或许,这是公主的魅惑术太炉火纯青了,直接就把他给迷住了。
第二日一大早,早朝上鸦雀无声,各个官员都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似乎一夜没有睡好。
“带罪臣萧永裕~”王总管的声音划破了沉寂,接着侍卫就把萧永裕押了上来,昨日还风光无限的萧国相,今日就成了阶下囚,他身上穿的囚服干干净净,并未受到一点儿虐待,可他的神色颓废,胡子拉碴,活生生地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他彻底地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败在何处。
“萧永裕,你可知罪?”庆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之上俯视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胜利者的笑。
“知不知罪又有何用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萧国相抬起了自己的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庆帝,那个位置,他差一点就得到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嚯,还挺有骨气的。”庆帝冷哼一声,“可朕偏偏不能如你所愿,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庆帝递给王总管一封圣旨,示意他念。
“罪臣萧永裕谋反未遂,供认不讳,朕念其年事已高,三族内皆是皇亲,特免除死刑,将其与家人发配东疆,永生不得踏入京城,钦此。”
王总管念完,底下官员都有些不可思议,谋反罪名居然只是发配??
“萧爱卿,朕这个决断你可满意?”
“哈哈哈哈哈哈,”萧永裕笑得苦涩,“臣真是谢陛下厚爱了。”他自己其实知道,发配边疆其实比死更可怕,路上艰辛谁人不知?自己一把老骨头,能不能熬过路程都不知道呢,这庆帝,居然连个痛快都不给他,这样了还要折磨他,果真是对他深恶痛绝。
不过,他早有准备。
“不好了,萧国相自杀了!”
“怎么回事?”庆帝忽地站了起来,就看到萧永裕嘴角流出了黑血,他脸上带着笑,一字一句道:“我萧永裕,输得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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