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容看着父皇将手里泛黄的旧纸一再小心的折起来,视若珍宝收进木匣里,相容知道那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那纸上或是她母妃写过的一张旧诗,或是一纸旧字,因是他母妃和父皇两个人之间的东西所以他没看过。
皇上慈爱握着相容的手,相容再低头看这手,枯瘦得连骨头都凸显了,相容皱着眉头,望向常年服侍在侧的佟公公。
老太监摇摇头,眼里一酸:“太医说也只能靠吃药休养着,眼见陛下的身子每况愈下,再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殿下您每日来看的时候陛下精神最好,九殿下忙完了事来时皇上也硬撑问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这几年你母……妃总入梦来寻朕,朕晓得她是怨朕的,家族蒙冤她含恨自尽,朕不能让她葬在皇陵?甚至连一尊牌位都不能留给她……”皇上脸上显露出哀愁,生不能许她皇后之位,死后背负罪臣之女的罪名匆匆葬去。
相容伸出手覆盖住皇上的手背,忍住内心的酸痛,轻声细语地安慰道:“父皇,就快了。”
“朕精心计划这样多年,天时地利人和,苍天不负终于等到……这一天。”皇上抓紧相容的手,激动得手都在颤抖,“登高跌重,唯有这样的折磨才能泄朕心头之恨。”
这么多年,既然能忍,也能残忍,这样多年磨的一剑,出鞘如何不溅血,相钰骨子里的某些东西像极了父皇,甚至有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相容才要说话,皇上就又咳嗽了起来,捂着的白巾都带了血丝,佟公公吓得连忙要叫太医,可皇上却阻止了,喘着粗气对相容说:“你过几日入宫来同朕……为你母妃刻一块牌。”
“父皇缓些说。”相容顺着皇上的后背,“儿臣知道。”
佟公公在一旁补充道:“今日早时殿下才走,陛下就开始琢磨事情,才想到就叫人又将殿下请过来了。”
“陛下,外头宣王殿下求见。”此时,外头就来人通报。
相容听见这个,下意识朝外头望去,还没望到人就又被皇上的咳嗽声唤回神思,连忙准备帮皇上顺气,手都伸出了一半,却见皇上正低头盯着自己,眼神如同刀子一般,连身旁的公公都佯咳了几声。
“父皇。”相容深吸一口气。
皇上不说话只盯着相容,佟公公也不打圆场,过了许久皇上才收回犀利的眼神:“回去吧,听人说你近日……身子不大好,正好与宣王一道回去。”
相容叹了一口气:“儿臣告退。”
又嘱咐佟公公:“记得请太医过来看看。”
相容看了看虚弱的皇上,心里总是不放心:“好好照顾着。”
这才迈开步子后退转身,后面发出一阵声响,是大氅滑落的声音。皇上已经站起身来:“相容,你要晓得太子的后果。比起求而不得,得而尽失才能让一个人痛苦到发狂。”
“儿臣知道,”相容停住脚步,看着外面没回头,“……也有分寸。”
殿门关上,皇上叹气:“分寸,他当真有分寸吗?”
佟公公笑了一声:“儿子像父亲,殿下英明,十三殿下自然也不会行错路的。”
“像朕?比起朕相容还是像她母妃。”说起宁皇贵妃,皇上心中涌上无尽感伤,低头,看着案边木匣,他伸手摸上木匣,大拇指留恋地摩挲木匣上的花纹,“他们母子性格是最像的,也难怪朕认错,近日来她总来梦里寻朕,从前她就在钟粹宫等朕,一等就是数十年,现在到了黄泉下……”
佟公公忧心忡忡:“陛下……”
“朕不想黄泉下,还让她等朕那么久……”
四月初,春暖的景象,宫殿外一棵梨花树正开花,一枝木上开了两三簇白净的花儿,相容走出宫殿外,正巧相钰就站在花树下,见他来,眼眸含柔带笑。
风摇落花,飞来乱人眼,这般景象让相容久久失神,恍惚之间好像回到文华殿悠闲静好的时光里。
那时自己读书偷懒趴在桌上,眼皮极其重,终于是抵挡不住困意合上眼……
夕阳西下,霞光染红云彩,外头那棵树上的白洁梨花都被映红,时有清风送来透过窗帘带了许多花瓣,落在桌上,身上……
一瓣花朵好不巧地落在鼻息间,逗得他痒痒,朦胧转醒正要睁眼,下一秒却立即紧张起来,呼吸都吊着。只听一道轻笑,然后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住,温热一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蜻蜓点水,像是羽毛一拂而过,心里绷紧的那根弦还是“噔”的一下断了,然后心猛烈地跳动,快得叫人疼了起来。
“九哥,几时了?”缓缓睁开眼睛,假装还余朦胧困意的样子,可分明藏在袖子里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见你熟睡不忍扰醒,天暗了。”相钰若无其事,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和平常无二,伸出手拂落坠在相容肩头的梨花,“走吧。”
……
一晃这么多年,现如今,又是这人间四月天。
“九哥……”
相容鬼使神差脱口而出,最后一个字才送出唇舌才反应出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肠子都悔青了,连忙低下头慌张躲避。
已经许多年没这么唤过他了,如今嘴里一说没由来一阵肉麻亲昵。
“什么?”相钰没有听清楚。
相容连忙摇头否认:“没……没什么,父皇累了正要休息,走吧。”
一路上相容都埋头没说话,好几次相钰叫人相容都是一副恍然若失的样子,与他说话相容也是匆匆应对。
“怎么了?”相钰关心道。
“没什么。”相容撩起窗帘看了一眼窗外,马车行路并不是往淮王府,“陪你去宣王府么?”
“宁氏一族的案子只等大理寺将宗书呈给父皇就能尘埃落定了,旧案落定之前有些宁家的文书要给你看。”最后相钰搂着他问,“有心事?”
相容摇摇头:“没有,胡思乱想去了。”
“哦?”拉长这语调,相钰似笑非笑。
相容迈进书房,才朝着书案那里迈了一步,猝不及防,左手瞬间被一道强大的力往后拽,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跌到男人的怀里,头顶上的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心里已叫不好,相容面上还是要强作镇静:“不是说要给我看东西吗?”
“是我要看你……”相钰将相容困到角落里勾起他的下巴调戏他,相钰翘着嘴角,说不出的轻佻放浪样。
“你别胡闹!”相容冷下脸推他。
看惯了相容从容淡定,如今被围困住的相容像小鹿一样慌张的样子别说多取悦相钰了,明明着急无措还要强装镇定,实在……
实在太喜欢了。
相钰低下头就堵住他的嘴,怀里的人还在不满挣扎,相钰索性撬开他的嘴巴勾含着他的舌头,同时双手也不安分地在相容的身上到处游走,动作熟悉,轻而易举地抽开他的腰间的长佩香囊,然后顺着一路解了下去。
相容瞪大眼睛,慌张失措,伸手一直在推相钰的肩膀:“相钰,你疯了,你……”
男人一只手制约住相容的双手,另一只手就开始扒相容的衣服,连带牙齿也来宽衣解带,等到相容的手自由时,相容已经衣裳凌乱了可相钰还在胡闹作乱。
“喊一遍给我听听。”相钰凑在耳边咬着相容的耳朵,轻一下缓一下地撕咬,喑哑着嗓子引诱他,“再喊一遍给我听。”
相容被他弄得呼吸急促,神识迷离,眸眼迷乱,明明身体用不上半分力气了可还是推他:“喊什么?你疯了……这是白天。”
相钰的吻一路而下,头埋在相容的脖间,暧昧地,火热地,贪婪地亲吻他温热的皮肤,食髓知味不知满足,相钰的唇舌最后落在了相容的喉结上……
“相钰你……唔……”难忍这样痛苦与快意的交存,相容满头大汗不住地后仰着脖子。
湿滑的舌头色情地舔着相容的喉结,包裹着反复温柔吸吮,相容四肢软麻,甚至细微地颤抖,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交付给相钰了。
相钰停止这样温柔的凌迟,低头含笑看他:“喊我一声九哥。”
他听见了?相容始料未及,羞愧与恼怒交错,干脆侧过头闭口不言,咬住牙半分不吭声。
“犟?”相钰勾回他的下巴,低低笑着,“你是知道我拿你当宝你才敢跟我犟。”
手上松了动作,然后相钰将相容整个都扛起来,行至书案前将纸墨笔砚一扫而空,然后相容放了上去,这才松了手相容就马上警觉睁眼然后动作敏捷如兔逃跑,这脚落地还没绕开书案,相钰捉住他的手腕子往回一拽,人就被拽回了他大腿上:“今天我上定你了!”
相容自小体弱习文比不得相钰习武的力气,再怎么反抗也总是差一截,当相钰硬合着他的手摸到自己下半身的时候,相容整个人都炸了,使劲挣都没有挣脱开,到最后无从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相钰晓得相容一向被动,脸皮也薄得很,可他就喜欢相容这副样子,于是变本加厉地抓着他的手按在他下处慢慢动作起来。
“就叫我一声,我真的好想听。”相容倔强不从,他也不失望,有的是法子治他这个坏毛病,低下头凑在他的胸膛舔舐,特别是那粒凸起,慢条斯理地打着圈舔湿,时不时猛地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