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那画像,本以为这从宫中卷物私逃的男宠风华正茂、年岁尚轻,谁又曾料到本人竟是这般憔悴又瘦弱不堪,看上去病恹恹的很是可怜。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良宵身子本就虚软无力,又被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死死摁住,更是挣扎不得。浮肿鼓胀的肚腹被官差的膝弯压住,一阵锐痛自此蔓延而生,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从口中溢出了一声声暗哑的痛呼。
“啊......别压!”,良宵低低的声音被官差们的喝问遏盖下来,无人在意他的感受和诉求。
他被从那床榻之上拖拽下来,摔在那粗糙的地面上。
因着蛊毒和顽疾日日发作,良宵的腿脚早便浮肿的异常厉害,若是穿着亵裤,移动摩擦之时更是难受,是故他只穿了件宽松的布袍,下`身却是未着一物。
官差摁住他的手臂反拧到身后,拿着根粗绳仔细捆了,还生怕他逃脱似的,丢了这到手的功劳,像拴牲口一般在良宵脖颈之上绕了一圈,和腕上那处连在一起,将人牢牢的拘束起来。
“快起来!贱东西!”,官差手里扯住绳结,将人拖拽起来,良宵身子破败,几乎难以成行,又遭了这一番折辱,更是到了极限。
他痛苦的喘息着,想用手摁住那满是腹水积液的小腹,他身上瘦的只剩下一层细薄的皮肉,唯有那腹部鼓胀出一抹怪异难堪的弧度。
无奈双手被缚,连缓解几分都无能为力,他赤着一双脚被拖到宅院之外,这番动静之下,四周悄然聚集了不少好奇而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见他这幅狼狈模样,免不了指指点点,说些闲话。
“这不是前几天在茶楼帮忙的那人吗?”
“是呢,竟然是私逃的男宠呢!难怪生了那狐媚样子......”
昨夜方下过一场细雨,浇的地面湿漉漉的,良宵未着鞋袜,被拖着走了几步,便沾得一脚脏污。
官差得了消息,纷纷聚集于此,良宵见有人推了站笼过来,忍不住低头苦笑,自己如今这幅模样,竟还弄出这般大的阵仗,只为了抓他一个所谓的小小男宠......
身上的旧袍子本就单薄,在众人的推搡之下侧面竟扯出了一道寸许长的裂口,白`皙修长的双腿和那窄瘦的腰臀便这般暴露在外,良宵难堪至极,无奈双手被缚,却是没半点法子,他压低了脸容,躲避着旁人刺眼的目光,一双耳朵羞的通红,仿若要滴下血来。
那站笼不过半人高,以成年男子的身量来看定是伸展不开,良宵被那官差塞入笼中,脖颈被束在笼顶的窄口之内,因着笼身矮小,他只得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浮肿隐痛的身体哪里支撑得住,不过片刻便失了气力,任凭身子向下坠落,脆弱的咽喉被笼口卡住,他只得费力的低喘着,死死咬住牙撑起虚软的身体。
肿胀的肚腹之中疼痛一阵压过一阵,良宵已是被折磨的满身冷汗,他忍不住颤抖着,眼中泛起了一阵酸涩。
被反缚的手臂许是扭伤了筋骨,关节处疼痛难止,层层苦难压叠而来,终是使他发出了压抑已久的苦闷呻吟。
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连带着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啊......疼,饶了我......饶了我吧......”
脑海中已是一片混沌,良宵已是辨不清今夕何夕,好似重回那难熬的十年光阴,他被生生打断了腰骨,再用重枷锁于地上,日夜折辱之下早便抹去了他一身傲骨,不过留下了一具任人随意狎弄的躯体罢了。
(二十五)
花泽挽绮罗,重莲叠梦生。
官道之上马车疾驰不歇,向着禁宫方向行去,几名骑马跟随的官差大多神色仓惶,他们正是前日在京郊的小院中搜寻到良宵的几人。
他们本以为出了这男宠窃宝私逃之事,这小小豢宠断是侥幸留下性命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又念及他身份低微,行动言语间自是多有折辱。
谁又能料到宫中传来的急令却是要将人完完好好的连夜送回宫内,官差们这才觉出不对来,果真是天威难测,所谓丢宝是假,寻人才是真。
可那男宠早被这站笼折磨的奄奄一息,几乎就要断气。他们怕不是得了功劳,而是接到了一块烫手山芋才是。几人商量了一番,忙将良宵仔细清理了一番,换上件崭新衣袍,又咬牙买了上好的伤药仔细涂了,这才敢将人往宫中送去。
马车帘幕厚重,内里更是添置的异常绵软舒适,良宵枕在其中,却是一直昏睡不醒。
他本就病势绵缠,又遭了一番折腾,被人架着里里外外的清洗了数遍,更是支撑不得。
不过在外月余,良宵整个人愈发的轻减消瘦,脸容极是苍白,唯有唇上还残留一抹艳色。好似那拉伸到极致的长弓,箭羽已出,徒留下繁华落尽的颓唐脆弱。
那一身病痛早已掩盖不住,即使是那不懂事的稚童也能一眼看穿他的虚弱,那原本平坦的小腹鼓鼓涨涨,肚腹之上的那层皮肉绷的紧紧的,其上血脉贲然,让人不忍多看。
临近城门,人声嘈杂喧嚣,端的是无比繁华。良宵似是被这喧闹吵醒,他费力撑起身子,开口想说些什么,无奈喉间一片沙哑,试了几次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停车......停车......”
在外驾车的官差终是听到了良宵的声音,便探身进来问询道,“公子?”
这番对话并未阻拦一行人的行程,那马车依旧向前行驶着,只在那药铺稍稍停留了一盏茶的光景,随后便入了那褚红色的沉重宫门。
越重阶漫漫,踏流溪潺潺。
肖北决早便屏退了一众宫人,独立于寝殿门前,他遥望着那树荫遮蔽的小路,便见那与他分离月余的人正慢慢向他走来。
“云念!”,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悸动,一瞬间犹如变成了青涩的少年人般,猛的上前将人揽入了怀中。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担惊受怕,生怕云念孤身一人在外受了委屈,连累着他自己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肖北决的下颌之上还有未经打理的青色胡茬,云念只瞟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不顾肖北决的问询,一直不发一言。
“你......究竟为何要走?是怪哥哥对你不好吗。”
“那日我去灵隐寺祈福,回来便发现你不见了踪影,”,他将身体伏入尘埃积雪,无数次叩首祈求,只为了换取神灵一顾,怎知他带着一身疲意回了宫中,心念之人却独自离去,不愿留下半点音讯。
满心苦涩漫入喉间,直将他压的郁郁难言。肖北决仔细打量着顾云念脸色,见他精神尚好,不过稍稍瘦了一些,一颗悬着心也便放下了不少。
“我吩咐御膳房备下了你爱吃的东西,还有不少点心。”肖北决话未说完,便被顾云念冷冷打断,“云诺已承继了顾府,我同他多年未见,也想回顾府长住段时间......”
云念向后退了一步,挣脱了肖北决的怀抱,“圣上您贵为天子,不必在我身上多行挂念,应是寻佳人立后位,才是正统。”
“顾云念!你!”,肖北决从未想过自云念口中会说出此等绝情之话,分明是再不愿留在自己身边。
云念离宫以来,他自是命人彻查原委,知是同那柔然可汗脱不了干系,“你想去哪?那陆子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云念低着头,口中的话语端的是令人恼怒非常,“还请圣上开恩,放我离宫。”
“你再说一遍!”肖北决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挤出这句话,他钳住云念的手臂,将人拽入寝殿之中,“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不是不愿承认自己是顾云念吗,好好好!我也不求你承认了,你愿意当那掖庭里的罪奴良宵,我便让你当个够!”
(二十六)
“来人,把他给朕绑起来!”,肖北决将人用力掼在软榻之上,他眸色幽深,嘴唇紧紧抿成一线,显然已是怒极。
见有侍从捧着软稠走了进来,缩手缩脚的站在一旁不敢动弹,显然是怕贸然行事得罪了贵人。
“去换条铁链来,断了他这些不安分的心思!”,肖北决冷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位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人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寻了两条玄铁链子,捆住了云念的一双脚腕,链子向下垂在床脚,长度只能令人堪堪在屋子内走动。
链子里面垫了一层厚厚的棉衬,除了有些许束缚感之外,并不会磨损半点皮肤。
“公子,奴才们得罪了。您跟圣上服个软认个错,这事儿自然就过去了不是。”
云念侧身躺在榻上,过了良久才开口道,“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几人对视了一眼,心想这玄铁锁链无比坚固,断不会出什么岔子,也便放心的去了外殿,那为首的宫人恭敬的答了话,便向外退下了,“是,公子。您若有事便喊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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