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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咸骆驼)


孟重迁最听不得这些,他大儿子死了,小儿子要是再没了,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活头?孟老绅士暴跳如雷地赶走了这群庸医,不惜花大价钱请来沪上知名的几个洋医生给小儿子治病。
洋大夫们群策群力,开出了五颜六色的各式药丸让孟成蹊服下,又争先恐后地在他身上扎了数十针,终于让病人在初九那天醒了过来。
孟成蹊睁开眼就见着十来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住自己,疑惑道:“你们都望着我做什么?”
“二哥,你病糊涂了吗?你从初六起一病不起,可吓死我们了。”孟楚仪凑上去道。
“儿子啊,呜呜……”孟重迁抱住他嗷嗷一阵乱嚎,哭得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爸爸怎么办啊?”
“没事了,爸爸,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他虚弱地挣了挣,想到自己竟为了一桩感情死去活来一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安慰了父亲几句后,孟成蹊扬手驱赶屋里的众人:“别围在这里,我要透不过气了,走走走。”
他此刻是濒危动物,大家也不敢逆着他意思来,留下一堆净水和食物,便三三两两地散了。
孟成蹊头晕目眩地坐起身,觉得不舒服极了,连日的卧床让他浑身酸乏,嗓子像吃了糠一样干燥灼痛。一口气喝下三大杯开水,他摇摇摆摆地下床,随后扯开了房间的窗帘。
马路上传来嘟嘟的汽车鸣笛,在黄绒绒的阳光照耀下,眼前的树木和建筑都起了温柔的毛边,一只肥胖的麻雀在窗台上昂首阔步地跳来跳去,他的世界仍旧是那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孟成蹊从一场九死一生的重病中活了,一下觉出了生命的可贵。
他振奋了精神,决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在冬日暖融融的光线里,他不由兴致勃勃地畅想未来,给自己许下了锦绣前程,给孟家造出了气象万千。孟成蹊信心满满,他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很多的福气要享,他要活得洒脱,活得畅快,活出个荡气回肠。
只是不再期待爱情了。

正月十五那天,孟成蹊如约去参加了曹瑞林的订婚宴。
当天的曹公馆变成了花的海洋,绿茵茵的人工草坪上宾客如织,香槟塔堆得老高,一帮洋人组成的乐队热闹地吹吹打打。
宴会尚未开始,孟成蹊径直去了楼上曹瑞林的房间。曹瑞林红光满面地来开门,见到是他,夸张地“呀”了一声,接着拉拉扯扯把他往房里拽。毫不意外的,孟成蹊一进门便见到了盛装打扮一番的沟口雅子。雅子今日是鹅黄色的洋礼服配珍珠项链和白色高跟鞋,一头长发垂到肩上,似乎颇有几分温婉的美感。
“她不梳日本发髻不在头上插筷子的时候,还是能看看的嘛。”孟成蹊心平气和地想。
今天这样的日子,曹瑞林可有的忙了,献上礼物寒暄了几句,孟成蹊便识趣地退了出来。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蓦然抬头,看到了沟口健二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孟成蹊原来对这人很是不齿,认定对方是个不择手段的大奸商,如今好友既和他结成了亲家,往后免不了要相处,他觉得自己还是释放点善意为妙。
“沟口先生。”他摊开手掌放在耳边摆动,十分俏皮地打了个招呼。
没想沟口先是蹙眉瞪了他一眼,然后下巴微微向下点了点,连句话都没说,直接从他身边滑走了,说不出的不屑与轻慢。
孟成蹊给驳了面子,心里骂骂咧咧道:该死的小日本,不过给他点颜色,居然在我面前拿乔做张了,什么东西!
他气哼哼一溜烟跑下楼,穿过一条花团锦簇的走廊,推门进了曹家的宴会厅。宴会厅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鼎沸的人声盖过了乐队演奏的小提琴声。孟成蹊从侍者那里接过一杯白兰地,边喝边在一处角落里躲清静。
刚喝了几口,他觉得肩膀上一重,扭头看到一只白胖的女人手,猩红的指甲鲜嫩欲滴,散发出阵阵脂粉的香气。
孟成蹊歪着头侧过身来,对来人露出了招牌性的笑容:“哟,这不是司马小姐嘛,你最近可好啊?”
“承蒙孟公子记挂了,我好得很。”司马艳红穿一身玫瑰红镶水钻旗袍,从头到脚流光溢彩,犹如一根肥美的德国香肠,孟成蹊的肚子突然有些饿。
他偷偷咽了口唾沫道:“司马小姐今天是一个人来?”
“哦,不,”司马艳红羞涩地一抿嘴,扭捏道,“我是同……”
话未说完,她踮起脚朝不远处招手,声音洪亮地喊着:“郑琦,我在这里。”
孟成蹊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一个黑黑瘦瘦其貌不扬的男人端着两杯香槟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他一靠近,司马艳红立刻挽了对方的手道:“你怎么去那么久,来来,给你介绍一下朋友。”
“这位是孟成蹊孟公子,”她指了指孟成蹊,随后亲昵地扯了扯那男人的袖子说,“成蹊,这是我的未婚夫郑琦。”
在她说话间,那位叫郑琦的男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热切的爱意挡都挡不住。
孟成蹊见他们一个胖一个瘦,一个白一个黑,倒是十分有意思的一对,举杯跟他们碰了下,由衷说道:“恭喜司马小姐寻得良人。”
司马艳红对他这话很是受用,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因着之前孟成蹊对她的冷落,她本想带着未婚夫来好好羞辱那人一番,可是现下看孟成蹊态度磊落,而且是真心祝福她,也就把那点小心思抛到脑后去了。
三人又不痛不痒地随意漫谈了几句,宴会正式开场。曹瑞林的父亲曹思凡正在台上说话,大门从外向里推开了,有位宾客姗姗来迟。
人群里响起一阵骚动,孟成蹊下意识朝门那头瞥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如芒刺背——沈慕枝竟然来了。
他穿着一套做工考究的白色西服,从从容容地走进来,风度卓然,顿时吸引了一屋子人的目光,仿佛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孟成蹊躲闪地往墙根站了站,让自己隐藏在那一小片阴影里,他倒不是害怕沈慕枝,而是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想见到对方。
他缩在角落里不去交际,心不在焉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偶尔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潮偷偷瞧一眼沈慕枝。
沈慕枝身边的交谈对象换了一拨又一拨,似乎很受欢迎。直到沟口走了过去,对着他大献殷勤,孟成蹊才感觉到一丝异样。看到他们相谈甚欢,孟成蹊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越是不安,他喝得越多,而盛满酒的酒杯像是取之不竭似的,一个劲地往他手上钻,他云里雾里喝得高兴,头脑渐渐陷入一片混沌。在彻底失去意识之时,他倒在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怀抱里。
“哎呀,成蹊怎么醉成这样?”曹瑞林慌慌张张地挤了过来。
“他呀,酒量不行偏要喝,”沈慕枝故作亲密地揉了揉孟成蹊的脑袋,无奈道,“交给我吧,我带他去楼上散散酒。”
曹瑞林感激不尽地朝他一拱手,说:“那就麻烦沈公子啦。”
沈慕枝半扶半抱地搂起孟成蹊,把他带去了楼上客房。
把房门一锁,他用冷森森的目光审视着床上的人。这个他情感上的猎物,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孟家人,长了一张天真无辜的小鹿般的脸,他殷红的小嘴微微撅着,像是一个索吻的姿势。
沈慕枝对着虚空冷笑了一下,骂道:“下贱,你们孟家人都是下贱的畜生!”
从走进宴会厅的那一秒,他就发现了孟成蹊,他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所有苦心经营的伪装,只是为了在恰好的时机,轻轻松松一招制敌。
他毫不费力地褪下对方的裤子,孟成蹊雪白浑圆的屁股裸露在他的视线里,沈慕枝掰开股缝,手指撬开孟成蹊的嘴巴沾了点口水,便粗暴地搅进他的后穴。
孟成蹊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但他迟钝地感受到疼痛,哑着嗓子呻吟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叫道:“涂延……”
沈慕枝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猛地张开手掌捏住他的臀肉,狠狠一掐:“你在叫谁?”
“啊痛,”孟成蹊闭着眼睛扭动身体,声音带着丝丝撒娇意味,“别闹,涂延。”
沈慕枝闻言脸色骤变,一个跨步从那毫无知觉的醉鬼身上退下来。他捂住脑袋在床边蹲下来,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抽搐。
他哆哆嗦嗦地咒骂道:“去你妈,孟重迁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孟家男人没……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见异思迁的衣冠禽兽,全都不得好死!”
阳光从窗帘后探头探脑,疏朗的光线映亮了他半边脸颊,沈慕枝一半沐浴在光明里,一半坠在深不见底的阴影里,英俊的面容扭曲了。

53.
这场酩酊大醉让孟成蹊大脑直接断了片,待他真正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掀开被子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下半身,还有那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孟成蹊着实吓了一大跳。
“该死,我难不成是酒后发情了?”脑海里当即有了个不安的猜测。
孟成蹊面色铁青着跑到穿衣镜前,撅起屁股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发现后面的小洞紧紧地合着,好像没有被侵入过的迹象,他又反复感受了一下,觉得那处不痛不胀,昨晚应该是没有做那档子事,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
至于前端那物事,他觉得自己都醉成一滩烂泥了,大概是没有能力把别人怎么样的,甚至完全没有为此担忧。想到这里,他吹着口哨愉快地把自己收拾妥当,迈着轻松的步子慢悠悠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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