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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完结+番外 (英渡)



十一见他家将军胳膊上覆着布帛,上面一片暗红的血迹,皱眉问:“是哪个狂徒伤了爷?十一去杀了他!”

沈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伤我的人,早已被我杀了。快将马车拉来,带萧公子回去。”

“萧公子?”十一撇撇嘴,几时穷酸恶醋大秀才,成了公子。

沈砚顾不上同他说话,回到洞内将外面情形同萧索一说,扶着他走出洞来,大手一抬,将崴了脚的萧索扛进了马车。

萧索脸色一红,忙离他远些,免得他又做此等逾矩之事。

一路疾驰回家,家仆得到十一临走时的命令,早已准备好干燥衣衫和滚烫姜汤,只等他们回来。饶是如此周到,萧索还是在第二日发起热来。

沈砚混迹于军中,从未见过身子如此不禁揉搓的大男人,连千娇万贵的皇帝也不似他这般,淋淋雨、吹吹风便要生病。

不过他脸颊烧得绯红,那小模样,倒真令人一醉。

沈大将军笑成一朵花。

十一奉命给他请了县中有名的李怀远李郎中,又把开出的方子呈给他家将军过目。沈砚看着上面野草般密密麻麻的字,揉了揉太阳,脸上的神色分外严肃。

“爷,”十一好奇,悄悄问:“您……看得懂吗?”

别看他家将军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官场上的客套也是得心应手,时常还能冒出几句文绉绉的话,实际上不过是纸老虎,风一吹便要现原形。

其实,他不过略识得几个字,不算睁眼瞎。肚子里的墨水,只怕五六岁小童生的半只砚台便装满了。皆因这些年在圣上身边,才耳濡目染,学会一堆文词,不过仗着好记心和灵脑袋。若说文底子,怕比萧索的脸皮还薄些。素日连书也看不明白,哪里就看得懂药方了?

“谁说爷看不懂?”沈砚瞪起眼睛,“本将军带兵打仗,头疼脑热,自己还不会治?就是断了胳膊,折了腿儿,也能凑和接上。”

十一讪讪笑说:“那是自然,爷什么不会!”心里却想:“老天爷有眼睛,千万别叫我断胳膊断腿儿,折在将军手里,定是要落个残疾的。”

沈砚却不知他这番心思,还真以为自己的医术被肯定了,指着药方道:“你瞧瞧,你瞧瞧!这下方之人什么破书法,写的字倒像是狗爬的,一撇一捺活像鬼画符,能看出个什么小鬼来?”

十一擦擦汗,又道:“爷,属下听说,这好像,嗯……叫草书。”

沈砚清咳了一声,点点头:“嗯,是有这么个字体,圣上说怀旭、张素,就写得很好。”一拍桌子,又道:“哼,哪有写药方用草书的!这分明是怕开错了方子,吃坏了人,才故意为之。若开错药出了事,他便推给抓药之人,赖他们看错了药材名儿。”

十一嘴角一抽,捏着嗓子问:“那爷的意思是……再换个郎中?”

“不必了。”沈砚大手一挥,“你去,带着那郎中抓药,给我按着他的头,非叫他一味味说清楚、看明白了才行。若有不妥,就是他的事,赖也赖不得。萧相公身子弱,来回换郎中折腾,耽误了就不好了。”

“是。”十一拱拱手,暗自腹诽:“什么时候又成萧相公了。”

傍晚雨便停了,萧索的热也退了。

沈砚大悦,命人给李郎中封十两银子重谢。李怀远经过上午的屈辱,甚是有骨气地不接受,口里直说他是“武匪”,骂骂咧咧地去了。

沈砚不拘小节,这些事,他是不在乎的。萧索身子好转,他便高兴,命人做了些清粥小菜送到他房里,又嘱咐下人好生照看。

沈府中人无不纳罕,萍水相逢,昨日还要断人家手指头,怎的今日便殷勤照顾,亲如兄弟起来?

唯有十一看得清楚、想得通透——他家将军,老毛病了!





第6章 深夜呈文
萧索的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入夜时分,外面荡起阵阵凉风。月挂中天,疏枝斜影带着清寒,水荇般浮在一地月色之中,与泥水青苔交颈倚靠。

沈砚的书房中亮着灯火,远远看去,像是黑缎上灼出一点焦黄。他却没有赏景的心思,手里握着一支笔,焦头烂额地问案前之人:“十一,这个衿米的‘衿’字,怎么写?”

十一挠挠头,道:“爷,你可别难为我了。这样的事,我哪儿知道。其实爷何必非写这个字不可,只写上‘乡绅们交的米’,或是干脆不提这事儿,也罢了。”

沈砚一想,觉得他说得有理,点头笑道:“嗯,你小子说得对。看来你整天跟着沈三儿混,还是有点用的。”

十一笑说:“爷此次回乡不带三儿,他定然不高兴了。”

“不会。”沈砚低头道,“爷让他留在都中看房子,那也是个美差。没了咱们在家,他还不定怎么乐呢。我怎么听说,他在萱花坊有个相好的,来往甚密?”

十一背对着门窗,盘腿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道:“爷真是厉害,什么都知道。那个女人叫云儿,您也见过的。说来这云娘啊,还是上次您去逛那个新开的兔儿馆时,三儿在对面萃华院里认识的……”

他话讲到一半,他家将军忽然得了肺痨一般,剧烈咳嗽起来。十一忙爬起身倒茶,眼睛一抬,猛地瞧见院外墙边一角白衣,正缓缓向这边移动。

十一立刻会意,拔高声音道:“爷,属下已命人把萧大公子厢房里的衾枕都换了新的,安神香也点上了,按着爷的吩咐,都是上好的。哦,还有,刚才小的已命人给李郎中送诊金去了。封了一个上等的封儿,里面是二十两银子。还有……”

沈砚见那角白衣已走进院子,窗纱上渐渐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生怕错过表现的机会,打断十一的话,道:“嗯,我都知道了。你吩咐底下人,要他们记着,萧公子是本将军的贵客,待他要比待本将军还尽心些,不许给他脸色看。吃穿用度,你亲自盯着,必要最好的。还有,萧公子是读书人,脸皮儿薄,你们别混开玩笑,当心冒犯了他。他若受了委屈,我可不依!”

十一做着鬼脸偷笑,一一应承。

沈砚正嘱咐着,忽然一转脸,作出一副讶然的表情,“哎,萧公子,你怎么起来了?”

萧索将他方才的话都已听在耳里,心下感激,面上却无一丝痕迹,揖揖手道:“多谢将军费心,学生素来体弱,这一病,麻烦将军了。好在李郎中的医道甚佳,学生虽未痊愈,却已退了热度,想是没有大碍了。”

“虽如此说,到底还没大好,该多保重才是。”沈砚一面语重心长地叮咛,一面吩咐十一去取自己的罩袍来给他披着。

萧索忙道“不敢”,又问:“不知将军之前在山洞中,说要为学生报仇伸冤之事,如今要怎生做好?”

沈砚皱眉道:“不瞒萧公子,本将军虽有专折奏事之权,可以密奏所见所闻。但你这案子牵连甚广,若揭了出来,必然闹得人尽皆知。本将军身为武官,不好擅自干预地方政事,否则必被御史台弹劾。”

萧索神色一黯,垂头道:“将军的意思,学生明白了。此事原本难办,将军有顾虑,也是应该的。学生在这里已添了不少麻烦,原不该再劳烦将军,此事将军只当没听过罢。”

他言语里透着落寞,神态中带着酸楚。委屈隐忍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可怜。可怜,便是可爱。可爱,又岂会没有人爱?

“萧公子别误会!”沈砚见他凄凄垂头,心里一疼,忙忙解释:“我既答应了给萧公子伸冤,君子一诺,岂能食言而肥?本将军并非不管,只是此事由我揭出,有些不妥。这样,我先将此事的始末缘由写成文书,再附上一封信,让十一亲自送到都中,交给御史台的言大人。他们言官御史,正该管此等事。他又与我交情甚好,到时再请他向圣上奏表,你看如何?”

萧索本以为事情要搁浅,心里禁不住一阵阵失落向上涌,谁知他竟想得如此周到,不禁怔了一怔,躬身一揖,道:“多谢将军。”

沈砚起身去扶他,一个激动没站稳,堂堂大将军竟被椅子绊了一跤,正跌在萧索身前。他跪在地上的模样,可吓坏了萧索。

“将军这是何意?”萧秀才手足无措地扶他,着急的表情与平日不冷不热、不卑不亢的模样大相径庭。

沈砚大乐——这一跪,跪得值。

萧索自觉失态,整整姿容,跪下与他叩个头,道:“学生万万受不得将军大礼,请将军受还此礼。”

十一在旁笑着打趣:“爷,萧公子,你们两个倒像夫妻拜堂似的!”

沈砚暗喜,深赞他家十一机灵。

萧索却冷下脸来,正色道:“沈公子,这话不当说的。学生一介布衣,又是男子,如何能开这玩笑?即便学生身如草芥,不怕污蔑,大将军却是金尊玉贵。此言若被有心人听去,岂不带累了大将军的名声?”

十一笑意僵在脸上,伸伸舌头,无言以对。

沈砚如坠冰窟,心里落起雪来,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淡笑道:“萧公子说得是,都是家人说话不注意,你……不要介意。这封呈文中尚有许多细节,本将军闹不清楚,还请萧公子一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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