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礼贤帮秦玹至把季景江放在龙床上,然后让秦玹至看着他,就出了门,季景江此时已经陷入昏迷,紧紧皱着眉头。
待司徒礼贤再次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女子。女子不多言语,也不看秦玹至,便上前查看季景江伤势。
“劳烦二位把少庄主的衣服剪开。”女子开口,冷冷淡淡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焦急。
秦玹至稳住季景江,司徒礼贤取来剪刀,小心翼翼地将衣袖剪开。
取下衣袖时,衣服与伤口已经有些粘黏,季景江也因为疼痛而挣扎起来。
“按好!”女子厉声道,秦玹至和司徒礼贤忙一左一右按住季景江。
露出伤口时,绕是秦玹至久经沙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中间深深的伤口是箭伤,只是旁边多了些撕裂伤,想必是刚才舞扇所致。伤口生生裂开,季景江竟不喊不叫,还能笑着在皇上面前对答如流,秦玹至不紧有些佩服季景江。
“清莲姑娘,怎么样?”
见清莲查看过伤口,又把过脉,司徒礼贤出声问道。
“伤口没有大碍,倒是体内的毒……”清莲皱眉,明明叮嘱过少庄主不能饮酒。
“严重吗?”
“有些麻烦,清莲要为少庄主行针,二位请在外面等候。”
待司徒礼贤和秦玹至退到门外,清莲才取出药箱中的银针。
清莲是十日前季景江然后奎琅飞鸽传书唤来的,一直住在长生殿的偏殿里,每日为季景江疗伤。
周永怀又坐了一会儿才以觉得困倦为由,赶回景曦宫。
看到候在门口的秦玹至和司徒礼贤,只让他们退下,就推门进入。
赵伯翰看看一脸疑惑的秦玹至,又看了看司徒礼贤,司徒礼贤也看了看赵伯翰。
司徒礼贤向秦玹至行礼道:“小生先走一步。”
待司徒礼贤走远,赵伯翰才领着秦玹至往外走,边走还边说:“今日之事,秦将军万万不可说出去。”
“这是自然。”秦玹至再迟钝,也看出些端倪。
“若是秦将军想知道,就等季少庄主醒了亲自问问吧。”
“那司徒公子?”秦玹至是知道周永怀在云季山庄住过一段日子的,只是着司徒公子和季景江究竟有什么渊源?
“秦将军,一并询问季少庄主吧,奴才这便送将军出宫。”赵伯翰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秦玹至看不出什么来。
“不必了赵公公,我自己出宫就行,公公还是快回皇上身边伺候吧。”
“也好,秦将军慢走,夜里黑,小心脚下。”
目送秦玹至离开,赵伯翰匆匆赶回景曦宫,正巧清莲已为季景江行完针,季景江也已醒来。
“赵伯翰!”周永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赵伯翰忙推门而入。
“奴才在。”
“去把礼贤公子接过来。”周永怀背对着赵伯翰,负手站在床前。
“是。”赵伯翰领了旨意,就去了明轩宫。
季景江在床上虚弱地躺着,看到周永怀面色凝重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伤势才如此生气,倒真是叫人惧怕,这便是帝王之威吧。
“其实你又何必这么晚再让司徒折返呢?”
“……”周永怀没有说话。
“清莲,你先回长生殿吧,记得避人耳目。”季景江知道他在顾虑清莲的存在,于是让清莲先行离开。
“明日一早我再过来。”说完,清莲就背着药箱走了。
周永怀沉默良久,在季景江觉得困意来袭时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
“朕……我绝不能让哥哥再遭此折磨。我本就不该让哥哥出现,我明知侯鸿不安好心。我也不该让锦溪姐姐去和亲,若果我能强硬一些,不叫那突厥人如此得意,皇姐不必受此磨难,哥哥也不会伤得这样重……”周永怀早在听到季景江说话时,表情就已柔和许多,回想到自己的选择让爱自己的人平白遭受许多苦难,边想边说,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泪水。
“怀儿,”季景江轻叹口气,“这是你能为前线战士和边州百姓做的最好的决定,公主也未曾责怪过你,不是吗?”
周永怀悄悄握紧了拳头。
“我何尝不知皇姐怨我,只是不愿我为难才隐忍至此。”
“怀儿身为皇上有皇上的身不由己,公主身为公主也有公主的身不由己,公主恐怕自小便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她不信命,才要搏一搏,我也愿为了怀儿的身不由己做些弥补。”
说着季景江就挣扎着要坐起来,周永怀忙扶住他,又给他腰后垫了软枕。
待季景江坐好,才接着说道:
“因为我是你的景江哥哥,所以怀儿永远不用考虑景江如何,景江所做任何决定,自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论何时,不论何事,怀儿只管依靠景江便是,因为从今日起,怀儿便是景江最爱之人。”
周永怀错愕地看着季景江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别的什么。
夜色静如水,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周永怀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蜡烛燃烧的声音。
第二卷 醉笑红尘
第12章 第十一章 旧事
在季景江看来,周永怀一直都是个缺爱的孩子,所以从小季景江就给他更多的关心与爱护,时间长了,季景江自然而然更关注周永怀,只是这关注却让周永怀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
奇怪的是,季景江对这样的周永怀,眼中只有自己的周永怀并不讨厌,不管是他给自己下药,让自己总是想起那夜;还是景曦宫中关的秘密暗室;亦或是从昏迷中清醒第一眼对上的就是他焦急的双眸;亦或是现下诉说心中烦闷而泣不成声的他,都令季景江心动不已。
况且,周永怀虽不是女子,却也是季景江最珍惜的人,又是他最疼爱的弟弟,这些天季景江总是想着不能就这么走了。周永怀是天子,季景江不可能将他“娶”走,即使如此,那他便在宫中陪着他。周永怀总是有忙不完的政务,有许多不肯说与人听的烦恼。他尚有万千忧愁,却凡事都先替自己考虑,这样的周永怀,季景江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不下。或许这不是夫妻之情,但是却也足以称得上是喜欢,季景江愿意试试,想要用同样的心情回报这样的周永怀。
“怀儿是喜欢我的吧?”季景江温柔的笑着,这笑容在周永怀眼中胜过一切。
周永怀点头。
“那怀儿知道我也喜欢你吗?”
周永怀摇头
“现在知道了吗?”
周永怀点头之后拼命摇头。
季景江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他伸手拍了拍床边,要周永怀坐下。
周永怀听话的坐下。
季景江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摩挲周永怀的下巴,手指所触之处,是白皙柔嫩的皮肤。
“那怀儿可要看好了,我这就证明给你看。”季景江一边说一边轻轻捏着周永怀的下巴将他缓缓拉至自己面前。
周永怀瞪大了眼睛,季景江吻他,季景江居然吻他!
“闭上眼睛。”季景江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睁开眼就看到周永怀涨得通红的脸颊和瞪得巨大的双眼。
“我……哥哥你……”周永怀不可置信地瞪着季景江,想说什么,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支离破碎。
“怀儿,闭上眼睛。”季景江笑着用手遮住周永怀的眼睛,之后就是一个缠绵深吻,季景江很温柔,像在对待最宝贵的宝贝一般,直到周永怀快要不能呼吸才肯放开他。
周永怀听见自己的心口急速的心跳声,季景江放开他良久都还不敢睁开眼。说来也可笑,周永怀身为皇帝,孩子都有两个了,却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动。
“现在知道了吗?”
再问一样的问题,这次,周永怀闭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怀儿真的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吗?”季景江看着连耳根都红透的周永怀,觉得他可爱极了。
周永怀睁开眼睛,看到季景江温柔如水的眼神,连忙害羞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季景江在他背后轻笑出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赵伯翰的声音。
“皇上,礼贤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周永怀愣了一会儿,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殿门打开,司徒礼贤身穿蓝衣走了进来,跪在周永怀的面前。
“微臣参见皇上。”
“司徒大人平身。”此时的周永怀,浑身散发出不一样的气场,与在季景江面前的完全不一样。
“季少庄主无恙?”司徒礼贤起身后,目光停留在半坐在床上的季景江身上。
“谢司徒大人关心,景江无事。”
周永怀替季景江掖好被子后,从床上站起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惊鸿扇,然后走到门口。
“哥哥好生歇息,朕和司徒大人谈些事。”
说完,就带着司徒礼贤去了偏殿。
赵伯翰上了茶后,就退下了,偏殿中只剩下周永怀和司徒礼贤。
“关于朕的母妃,司徒大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时间久远,微臣尚需些时日。”
“朕,不希望再生变数,抓紧些吧。”周永怀把玩手中的扇子,上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乃先皇亲笔所书,赠与娴妃。娴妃故去后,此扇就由周永怀拿着,后周永怀离开云季山庄之前,将其赠与季景江,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季景江仍然随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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