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好不掩饰眼中的兴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侧嘴角勾起,如同看猎物一般盯着对面优雅用膳的周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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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被人那般盯着还没感觉, 那她怕是个死人了。周锦河低头抿了一口酒掩饰眼中的厌恶, 这么大了还从未有人敢用这般眼神看过她, 简直令人作呕。一旁的周锦乾也皱起了眉头, 小声跟她嘀咕:“那左屠耆王也太失礼了,怎可这般盯着皇姐......”
“呵, 传言匈奴左屠耆王暴力成性嗜酒好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若父皇问起, 就说我不舒服。”周锦河嘲讽一笑, 嘱咐了他, 自己不动声色离席了。
萧无定自然注意到了军臣对周锦河的关注,眼眸忽的一下冷淡如冰, 暗暗捏紧了酒杯, 只后悔当时没将他杀了,见周锦河离席,也不动声色跟了出去。
“将军怎么出来了?”
“如此......”萧无定抬头看了眼天空, 微不可察一愣,微笑道:“星空, 比起里头的歌舞有意思。”还好忍住了没说月亮, 今晚上没有月亮......
周锦河也不戳穿她, 方才被军臣搅乱的心情终于是又好了起来,嘴角微扬缓步向小花园去,萧无定迈了两大步上前与她并肩,一同缓缓走着。
到了小花园的凉亭,有宫人已经提前在石凳上加了坐垫, 秋夜寒凉,这样才不会冷着。两人落了座,周锦河才道:“手拿出来我看看。”
呃......
“并无大碍,就是昨日有个将士不注意,差点伤着别人,我就伸手挡了一下......”
“既然伤得不重,我看看又有何妨?”周锦河看着她,眼神锐利,这般藏着掖着,还不知到底如何呢。
萧无定被她盯得没法,不得已才伸出了右手,缓缓露出被包裹着的半个手掌。其实伤倒真不重,只是她方才握杯时太用力,想来伤口裂开了。
果不其然,那洁白的绷带中央渗出了斑斑血迹,见这般景象,周锦河瞪了她一眼,伸手就要去拆绷带,见她还想躲,冷声道:“别动!”
不动就不动嘛......萧无定撇撇嘴,不再动了,任由她将手上的绷带解开。
不用周锦河多吩咐,墨儿便凑了上来,看了一眼伤口,不深想来没有大碍,将一旁宫人递上来的药盒放在石桌上,拿出了药粉和绷带,道:“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将军要注意些,别再让伤口裂开了。”
闻言,周锦河才舒了一口气,又瞪了她一眼,威胁道:“听见没?”
萧无定哑然失笑,“虚心接受”教诲,道:“是是,谨遵殿下教诲。”
这还差不多。周锦河不再说什么,自顾自拿起一旁的药瓶打开,一手捏住她的手腕,一手拿着药瓶,柔声道:“有些疼,你忍着些。”
说罢,轻轻吹了吹萧无定手上的伤口,一手将药粉撒在上边,还注意着萧无定的表情,生怕弄疼她。
她身上这么多伤,早就习惯了,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她却这般小心翼翼,满眼的疼惜。萧无定敛下眼眸,轻声道:“殿下,不疼的。”
周锦河闻言,不满又瞪了她一眼,哼道:“好歹是条伤口,怎么会不疼?你就是这般不注意,这几日我会派人去瞧的,若是伤口又裂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无定只好连声应了是,看向周锦河的眼眸软的一塌糊涂,这世上,再找不出几个这般关心她的人了。能被周锦河这般温柔以待的人,又有几个能说不爱她?
那边的公主殿下对她心中所想一无所知,亲手将绷带绑好,如□□复了宝物一般欣慰一笑。
小花园里夜色正好,可麟德殿内,却不这般轻松了。
“大晋皇帝陛下,我对雍宁公主一见倾心,还请您将她给我做王妃。”
军臣此话一出,满座寂然。在座各位都有些怀疑耳朵,怎么这个丑陋的左屠耆王也敢肖想他们的雍宁公主?!一众年轻官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些人竞争就不容易,还来一个匈奴左屠耆王?陆秉文头一个不答应,起身道:“左屠耆王唐突了吧!雍宁公主追求者成百上千,左屠耆王就凭这一句就想让公主远嫁匈奴,未免也太不将我大晋男儿放在眼里了!”
“就是!想娶公主,也得看看有没有本事才行!”
承平帝心里也是不痛快得很,就他这副模样,还敢肖想他女儿?不过为着两国颜面,他还是忍着脾气道:“朕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舍得远嫁,左屠耆王若是缺王妃,大晋多得是好姑娘。”
就连乌维都深深看了眼军臣,可见他眼中笃定势在必得,也说不得什么。自从他受伤后,大小事务一应有军臣打理,他这个单于,可算有名无实了。
军臣才不管他们许多,文人就是磨磨唧唧的,要论打架这里谁还能打得过他?
“匈奴诚心向大晋称臣,区区一女子,大晋皇帝陛下都舍不得,日后真能善待匈奴吗?”
“放肆!你竟敢威胁陛下!”
军臣连看都不看那大臣一眼,径直上前几步将右手放在胸口,低头道:“大晋皇帝陛下,我与父王不远千里而来朝见,足以显示诚意,大晋泱泱大国,难道不应也表示表示吗?雍宁公主受陛下重视,将她赐予我,就是您对匈奴的重视,我匈奴子民得知定然欢呼雀跃,对大晋心悦诚服。”
这话一出,又惊了一片人,不想这军臣还能说出这番话。承平帝看向乌维,见他也起身行礼道:“能娶公主是军臣的福分,愿与大晋结为姻亲,世代交好,永世为臣。”
这倒是让一众不主战的臣子动了心,有些动摇。有人大胆上前道:“陛下,若是公主殿下嫁过去能换得两国百年安稳,实在是好事一件呀......”
“是啊陛下,连年战事,苦的是边疆百姓与将士呀,殿下若以一己之身换得两国太平,功德无量啊!”
“两位大人此话差矣!漠北苦寒,殿下千金之躯,万一有什么好歹要怎么向陛下交代!”
“殿下前些日子不辞辛苦前去赈灾,足可见其心怀百姓,如此好事,殿下想来自然也会应允!”
........................
一时间大殿之上吵得不可开交,承平帝听得脑袋都疼了,那可是他女儿,他没发话这群人嚷嚷什么!还在匈奴人面前,大晋颜面往哪儿搁!
承平帝一怒,摔了杯子,冷声道:“吵什么!大殿之上成何体统!”
大殿顿时鸦雀无声,一众人再不敢多言,可殿门外的萧无定却是双手紧紧握拳,脸色铁青,从未有过的难看。她们到大殿门前时,军臣正在向承平帝求娶公主,两人站在殿门前,将方才的话尽收耳中。萧无定眼中带着寒意,对周锦河道:“别进去了。”
随即自己大步走入殿中,冷眼扫过一众主嫁臣子,带着杀伐之气,不由得让人背后一惊,一步一步往大殿中央去,跪下朝承平帝行礼,俯首道:“陛下,要公主以千金之躯换两国和平,实在是定北军奇耻大辱!末将等投身军营,为的是保家卫国,让亲人邻里不再受外族威胁,妻女姊妹不被侮辱,如今竟然要让我大晋唯一的公主去和亲!这岂不是我定北军将士的羞辱吗?!有一便有二,难道大晋边疆的安宁以后都要靠牺牲公主来换得吗!”
“萧将军此言差矣!战争有多残酷将军从战场归来自然知晓,难道将军忍心看着将士们白白丧命吗?!”
萧无定抬起头,目光如鹰一般看着那开口的大臣,冷声道:“大人口口声声和亲换得和平是为将士百姓考虑,可你们知道我大晋将士想要什么?!诸位尽可以去问,若定北军有一人说要以公主换得边疆安定,我萧无定当即将这颗人头双手奉上!大晋将士不怕死,怕得是丢了气节!诸位大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今日蜀国女帝在此,看上了哪家公子,你们也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吗?!恳求陛下三思!莫要寒了定北军十万将士的一片丹心啊!”
有大臣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萧将军说的好听,说到底是怕左屠耆王抢了你的驸马之位吧!”
萧无定猛然转头看他,眼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她在战场上,也是那般眼神。“刘大人慎言!这是国家大事,刘大人以这般心思揣测我,将我当成了什么人!我若贪恋荣华富贵,就该让殿下去匈奴,从此不用上战场,富贵再好,也得有命享才是!刘大人这般说话,不怕寒了这大殿之上一片赤诚之心吗!”
周锦乾也上前,跪下道:“请父皇三思!”
随即大殿上跪了一半人,都在求承平帝三思,倒是让承平帝不知如何是好。他本不愿将女儿嫁与匈奴,军臣提的条件又实在让人动心,萧无定方才那一番话,就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公主远嫁了,可该如何应付乌维与军臣,又是难题了。
大殿中僵持之际,有宫人通报:“雍宁公主到!”
闻言,众人皆回头,见周锦河嘴角带着浅笑,一如既往高贵优雅,缓步到萧无定身侧跪下,朝承平帝道:“父皇曾许诺儿臣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可若是惹得两国交战,儿臣是万万不愿。儿臣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夫婿自然也要是天之骄子,不如由儿臣出些考题,适龄公子皆可参与考试,胜者便是雍宁的驸马,父皇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