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定最初接到温沅的信知道她出来了便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可换防的动作还是加快了不少,想要尽早回京。
摘星阁过不久又恢复了正常营业,可此次风波还是造成了些影响,摘星阁的客人到底还是比以往少了些。温沅倒是一点儿不担心,每日该干什么便干什么,让妈妈和一众管事干着急。
十七这日,周锦河亲派了绯儿来接温沅。周锦河此次请的都是各家的公子小姐或是年轻官员,众人年龄相仿,周锦河也不至于顾不过来。温沅到的时候,周锦河正与一众公子小姐聊着,见她到,嘴角笑意扩大,冲她招招手道:“这里来。”
温沅顺从到她跟前,朝她行礼道:“参见殿下。”周锦河扶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两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倒是让在座的公子小姐们傻了眼,不认识温沅的在好奇这是何方神圣,认识温沅的在惊讶雍宁公主竟然会与一名花魁如此交好?
“诸位,这是摘星阁的花魁,温沅姑娘。本宫前些日子托表兄的福,听了温沅姑娘一曲,惊为天人。今日特意请来温沅姑娘,愿与诸位同享美乐。”周锦河与温沅寒暄了两句,便朗声朝众人道。温沅随即接道:“殿下过奖,此乃温沅的荣幸。”在座众人随即跟着夸奖温沅与周锦河,可到底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就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一会儿,绯儿便来通报:“殿下,陆小姐到了。”话音刚落,便有肩舆抬着径直到了大殿里,众人还是第一次见这架势,一时都愣住了。尤其是陆秉文,看着肩舆上那女子,不是自己的庶妹又是谁?
众人对于公主殿下喜爱陆家庶女也略有耳闻,可今日一见真是大吃一惊,谁能想到公主殿下竟然能让她坐着肩舆径直到了这大殿?
陆维桢下了肩舆便要给周锦河行礼,被周锦河一手拦住,扶到了自己身边,笑怪她:“说了多少次不必行礼,你还是这般不听话。”陆维桢低头不好意思笑笑,惹得周锦河莞尔,替她和温沅介绍。不多时便开席了,温沅奏了三曲,周锦河最后笑盈盈赏了她一箱子珍宝,让在座众人都惊了。公主府第一次宴会宾主尽欢,想必到了明日满京城都知晓公主殿下看中陆家庶女和摘星阁的温沅姑娘了。
没过几日,萧无定也总算回京了。下午回的京,她将兵符交给了徐元狩,回家梳洗了一番便往温沅府上去。温沅正在书房看底下人报上来的信息,见她出现在门口,不由叹了口气,道:“这么快回来,这些日子又赶了吧?我又不是应付不过来,你总是这般担心。”
“我怎么能让师姐一个人面对这些,”萧无定面容严肃,上前仔细打量了温沅的气色,见她并无生病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道:“好在师姐你没事儿。”温沅体弱,尤其受不得寒。她刚到昆仑那会儿常常整夜坐在外头,即使是秋夜温沅也会披着厚厚的披风出来陪着她,可即便这样后来还是受了风寒,连着烧了好几天,师父本想罚她的,还是师姐拦着师父,说是她自己的错,怪不得阿萧。自那之后萧无定她再也不敢让温沅受半点凉,生怕一不小心自家师姐又要往鬼门关走一遭。尤其是如今,师姐为了她的私事做了这么多,她怎么还能让她独自受苦。
温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笑摇了摇头,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叹息道:“多亏了殿下,你可以光明正大去感谢人家了。”
萧无定眸色一眼,低低应了一声。她们都要算计到这地步了......
“只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温柔之人。”温沅想起那天在公主府的所见,无奈笑道:“陆维桢是她的智囊,以她这般不起眼的状态,不让她出现在人前才是最明确保险的选择。可殿下却偏要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还那般重视,你都不知那天肩舆抬着陆维桢进大殿时那些公子小姐的眼神有多诧异。她是哪怕被人发现陆维桢这颗蒙尘之珠也舍不得让她受人欺负了,还特意与我解释说陆维桢不同于陆家,我不用防着。”
京中这些事儿萧无定自然也有所耳闻,周锦河会这么做她一点儿也不诧异,反而带着一丝宠溺笑道:“她自小便是这样,见不得她重视之人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来蹭个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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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山雨欲来
锦河每隔几日便进宫给承平帝和颜后请安。她同往日一般,从颜后的坤仪宫出来便直奔着宣室殿去。宣室殿门前守着的小德子一见缓缓而来的周锦河,忙上前道:“哎呦殿下您可算来了,陛下这会儿正烦着呢,早膳便没吃,午膳也没怎么用......本就天热,这般下去龙体怎么受的住啊!”
“嗯?怎么回事儿?”周锦河微微蹙眉,问:“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儿?”承平帝的后宫向来安生,毕竟他就周锦河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后来再没有过孩子,众人虽然明面上不敢说,都心知肚明是承平帝生不了孩子。再加上如今太子也定了,后宫更是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今日一大早递来的折子,说是东边儿发大水了,不知冲了多少村舍和农田,好几个州都出现了灾民呢......”
“行了本宫知道了。”周锦河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进了宣室殿。承平帝正在案桌前愁眉苦脸的,见周锦河到,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朝她招招手,道:“去过你母后那儿了?”
“儿臣参见父皇。”周锦河上前行了礼,到承平帝背后帮他捏着肩,道:“去过了,跟母后一同用的午膳。刚刚进门小德子可跟女儿说了,您没好好用午膳。”
“好一个小德子,还敢告朕的状了?顾祥海,你教的好徒弟啊。”承平帝眉头一皱,朝一旁的顾祥海冷道。
“哎呦,陛下恕罪,是奴才没管教好徒弟,一会儿就掌他的嘴去!可陛下......小德子也是关心您......”顾祥海忙跪下请罪,不过也知承平帝不是真怒,倒也不担心。
周锦河忙笑劝他:“顾公公说的有礼,小德子也是关心您的龙体才跟女儿说的,您可不准罚他,不然以后可没人敢跟女儿说您不用膳了。”
“哼,看在锦儿的份上就饶了他。”承平帝冷哼一声,让顾祥海起身。
周锦河一边替承平帝捏着发硬的肩膀,问:“父皇烦什么呢?”
说起这儿承平帝就头疼,把刚刚扔在案桌的折子重新拿起递给周锦河,叹息:“你看看。”
周锦河也不推辞,接过折子细细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紧。黄河沿岸多地连续大雨导致下游沂州河口决堤,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情况比小德子在门口跟她说的严重多了。
“怎么这般严重了才报上来?儿臣记得每年朝廷都会拨款给沿岸各地加固堤坝,这半月大雨就算再大,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
“哼,还能是什么?这群父母官们怕是不知道私吞了朝廷多少银子!真当天高皇帝远朕就治不得他们了吗?!”承平帝眉头紧蹙,重重拍了桌子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那父皇准备如何做?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百姓才是,洪水过后还有瘟疫,到时死伤百姓怕是更多......”
承平帝越想越气,上午跟一群大臣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人选来:“哎,父皇何尝不知道?可拨款下去若是无人监管,怕又是进了那群米虫的口袋,百姓真正能得几分?可放眼朝廷,竟没有人能当这钦差大臣!不是品级官位太低没有能力,便是有利益勾结。朕本想派陆秉文去,可沂州州牧吴忆是陆骏德的表亲,朕怎么能放心让他去?”
周锦河没有接话,手上仍是替承平帝按着,一边皱眉思索。过不久,就见她眼睛一亮,嘴角重新勾起笑容道:“父皇,既然如此不如女儿去?”
“你?”承平帝都要怀疑自己耳朵了,一脸狐疑转头看向自己女儿,却见她一副自信的模样,道:“乾儿还小,去不太合适,这大晋除了您和母后还有谁能压得过女儿?女儿带一位有才干的大臣帮他撑撑场面还是可以的。再说女儿去了,百姓会觉得父皇您看重他们,更觉君恩浩荡。”
“唔......”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承平帝怎么舍得让自己女儿去受苦呢?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我女儿金枝玉叶,跟着去赈灾算怎么回事儿?一路上又苦又累,我可不舍得让我女儿受苦。”
周锦河到承平帝身旁蹲下,满眼真诚看着他,道:“父皇,女儿已经十七了,不小了,能够为父皇分忧。女儿身为大晋唯一的公主,百姓们还在受苦,女儿怎么能够安心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两父女对视了好一会儿周锦河也没把眼睛挪开,眼中的坚持不言而喻,承平帝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都依你,不过得让人好生护着。”他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不知道?从来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