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抬头看她一眼,欲言又止,话锋一转只道:“您听了要不高兴的。”
周锦河哑然失笑,真怕她不高兴就不该这么说,分明是想说什么,非得用这样的方式,她轻敲了敲她的头,道:“说吧,可是国子监有人欺负你?”
萧长宁护住自己的小脑袋,缩缩脖子嘟囔道:“不是我,是王兄病了,昨儿收到的信。”
周锦河闻言,动作一顿,才慢慢收回手,道:“有大夫在,不会有事的。”
萧长宁委屈瘪瘪嘴,红着眼眶问:“陛下,您还生王兄气吗?可王兄也不是故意骗您的,她也可难过了,温姐姐虽不愿与我多说,我也能猜到王兄受了很多苦......不论如何她爱您从来都是真的呀......”
周锦河宽大衣袖下的手紧了又紧,心一阵阵的发疼,她垂下眼眸盖住之中的自责与愧疚,轻抚着萧长宁的脸,柔声道:“朕不气她,不怪她。”说罢,她收回手,转身往宣室殿去。萧长宁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实在有些想不通。
“陛下,可要赏些药下去?”
听绯儿这样问,周锦河想了好一会儿,抬眼看墨儿,道:“你去,当朕的钦差,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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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钦差?!墨儿嘴巴张的老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转头看绯儿求证, 见对方默默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问:“陛下,我什么都不会啊......”
周锦河叹了口气, 吩咐道:“绯儿,你教她。”说罢便自己往前走了, 绯儿拉过墨儿敲了敲她的脑袋,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道:“你这傻子,让你去是照顾长沙王身子的, 还真以为要你处理政事啊?”
墨儿摸了摸自己被绯儿敲的地方, 委屈瘪嘴道:“那陛下不直说......”
“哎,陛下抹不开面子你还不知道?得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启程。”绯儿拉着她往回走,想着待会儿还得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周锦河对外的措辞是给长沙王年节赏赐顺便视察政务, 让人收拾了一堆东西翌日将墨儿火急火燎赶走了,墨儿自从跟着周锦河之后还未单独出过远门, 这会儿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 不过想着说不定能把萧将军带回来, 那可是大功一件,心中又很是激动,很快就将那点不舍给盖了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让朝臣们迷惑了。他们本以为周锦河与萧无定闹了矛盾才将人赶回了封地,他们这才想着让女皇陛下册立皇夫, 毕竟若是自家人能入了周锦河的眼那自家地位也会提升不少,近日陛下与唐家大公子倒是走得近,这会儿又派人去封地,难道是旧情难忘?这倒是让他们有些摸不准陛下的心思,不敢再上奏。万一长沙王再回来,知晓他们天天催着陛下立皇夫,那不得将他们好好教训一顿?
封地官员知晓女皇陛下派了钦差来都有些疑惑不解,甚至在猜测这是女皇陛下对长沙王不满,故意让人来找茬儿,否则怎么都要年节了还往外派人?萧无定本该封皇夫,却只承袭了长沙王爵位,还被派来了封地,不是夫妻不和是什么?一众官员不禁为自家王爷担忧,只是钦差一到,怎么与想象中有些不同?
周锦河下的旨意上也未说明钦差是谁,待萧无定视察了附近乡镇回王府,就见人来通报:“王爷,钦差在府上了。”
萧无定将马鞭递给亲卫,眉头微蹙问:“钦差不在驿站来王府做什么?”
管家颇有些无奈答:“钦差大人要来的,这会儿在厨房呢.......”
“厨房?”萧无定一愣,问:“钦差是女子?”
“是,王爷您是自己去瞧瞧还是奴去将钦差大人唤过来?”
“让她去大厅吧,本王先换身衣裳。”说罢,萧无定便往卧房去,将满是寒气的外衣换去,又饮了好几口热茶才缓过来,往大厅去。
进了大厅却并未见到钦差,萧无定狐疑看管家,管家无奈道:“王爷,钦差大人在饭厅等您。”
这钦差这样任性?萧无定哭笑不得,想着来的大概不是什么正经人,否则哪有一来就来她府上厨房的?她往饭厅去,刚进饭厅就听见熟悉欢快的女声:“将军!”
来人不是墨儿又是谁?还不待萧无定反应,墨儿行完礼就起身拉着她到桌边坐下,满是骄傲道:“看,我特意盯着厨房做的药膳!”
萧无定一看桌上,果然都是药膳,她狐疑问:“陛下派你来视察?”
“什么呀,都是借口,绯儿说了让我来除了给您看看病调理调理身子还很干啥?陛下听郡主说您病了,翌日就将我赶来了,好在先前问了府上大夫,得知您病好了不过还有些虚,就想着给您做药膳补补。”墨儿眼眸亮闪闪的,看着萧无定道:“绯儿说陛下就是别扭着,过些日子便好了,我看呀开春就能让您回京了!”
周锦河仍旧担忧她,萧无定得了慰藉,沉静无波的内心总算泛起了微甜的涟漪。她扬了扬嘴角,示意墨儿坐下一同用膳。
承平帝丧期未过不宜大肆酒宴,今年的年节也比往年节俭了许多,有唐生时不时入宫与周锦河闲谈几句,颜后也不总在周锦河耳边念叨了,女皇陛下难得过了个清闲的年节。年假一过,一切又恢复如常。
国子监也在元宵之后开了学。萧长宁在国子监倒是过得舒坦,顾南絮教得好,她又聪慧勤奋,先生讲的不但能领会还能举一反三,成了众多先生的心头宝,时常夸赞。只是国子监中大多是男子,自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的,这么忽然被一女子给压下去,难免有不满。
“先前布置的作业诸位都完成的不错,尤其是长宁郡主,一手字大气磅礴,当是诸君之最,假以时日定然能成大器,还望诸位多多学习,今日便到这儿,下课。”先生说完便出了学堂,几名与长宁交好的小姐当即为了上去,一众人笑吟吟聊着,她们之后的一群公子可就不怎么高兴了。
“哼,女子之字竟然用大气磅礴?我看先生也是老眼昏花了,何况度兄乃是唐老之孙,同辈论字有哪个能比得过?”
那人声音不小,前头的小姐们自然也听见了,萧长宁转头轻笑一声,反问:“你可有看过陛下之字?陛下也是女子,可字也是游龙惊鸿,唐老不知赞赏过多少次,莫不是唐老也老眼昏花了?”
另一人当即回道:“长宁郡主果然伶牙俐齿,可你如何能与陛下相比?!”
萧长宁不屑一笑,道:“实话实说而已,就别乱扣帽子了,陛下也不会听你这样的挑拨之言。”
闻言,方才被人称为度兄的唐度上前几步,定定看着她,道:“长宁郡主,可否有兴趣与我比试一场?”唐度是唐家最小的儿子,自幼被宠大,有他的骄傲,如今竟然说他的字不如一个同龄女子,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呵,没兴趣。”萧长宁微勾了勾嘴角,转身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她看过唐度的字,瞧着那人就不是爽朗大气的性子,偏偏要学他祖父弄得形似神不似,连陛下都说看着着实别扭。
只是她这一笑在唐度看来就是瞧不起他,心中的火气顿时压不住了,大声讽刺道:“也好,郡主还是担忧担忧你的王兄吧,陛下将他赶回了封地,日后还指不定如何呢!”
闻言,他身后众位公子都哈哈大笑,道:“是呀,如今谁人不知唐大公子与陛下关系匪浅?郡主还是自求多福吧,若是我早就回封地了,居然还留在京城,也不怕陛下见了心烦?”
“就是,陛下将长沙王赶回封地就是不想见他,偏偏你们还赖在京城,若是哪天再惹得陛下不快性命不保可就大事不妙了,哈哈!”
萧长宁听着那群人的冷嘲热讽,目光冰冷,放下手中书本转身朝几人扑去,一拳打在最后说话那人脸上。她自幼习武,那人一时不察竟然被她打翻在地。
“我王兄征战沙场保你们身家性命,你们竟然这样咒她?!”她动作不停,一脚又踹在旁边人的小腹上,冷笑道:“说我目中无人?本郡主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目中无人!”
一群公子被她忽然的动作吓住,一时忘了反应,待她到了唐度面前,拳头毫不留情往脸上砸去,怒道:“能配上陛下的只有我王兄,我萧家为大晋为陛下付出了多少?岂是你唐家可比的?!文弱书生还敢肖想陛下,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样的福气!”
“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她拉开!”
听人一喊,一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拉架,有女子见势不妙怕萧长宁受欺负,赶忙跑出去寻人了。
萧长宁虽从小习武,可面对一群比自己还大些的男子也难以招架,很快便落了下风,她只得不断防御,身上还挨了几拳,忽然听见满是威严的女声:“住手!”
众人回头一瞧,当即只觉得腿软,齐刷刷跪下行礼道:“参、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