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司明宇忽得问道:“现在就走吗?”
路天青微怔,望了望了黑沉沉的窗外,道:“现在?天很晚了。”
司明宇道:“本来是答应你下午走,看得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所以,现在走也可以,就是今晚要委屈你睡在马车上了。”
能被这样的重视和关心着,路天青的心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轻轻地道:“其实,不用……”
司明宇却打断他道:“其实,我也想走。马车都准备好了。”
他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路天青下意识地就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被他拉起了身。
司明宇拉过他轻轻地印了一个吻在他的嘴角,满意地看着路天青微红的脸颊,与他手拉着手一同出门往楼下去。
正要走下二楼时,忽得传来一声尖叫:“路大哥!救救我!”
子兆跟在身后没动,言和另几个在前方的护卫,已经把从地字房中冲出来,想要扑上前的人给制住。
赫然是林风,他鼻青脸肿、披风散发、衣衫不整地被两个护卫压跪在地上。
上午一回到房中,赵令就越想越恼火,脸色难看地指着他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出得馊主意,说什么把路天青推出去当替罪羊!现在好了,居然得罪了茗剑庐的人。你说,你有几条命够赔!”
他把林风怒骂了一阵仍不解气,便狠狠地动手打了他几个耳光,让手下把他关起来,正准备连夜回姑苏去时,却接到了楚涛让他务必进堡参加寿宴的通知后,赵令只得一边怒骂道:“好好看着这贱人!”一边急冲冲地出去了。
被打骂后的林风心里一片冰凉,此时的他和四年前的路天青一样成了一个弃子,性情凉薄的赵令绝对会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心机重又不甘心的他,竭尽全力勾引了留下看守他的小头目,趁着云雨欢好后的间隙砸晕了那个男人,冲出房门,正好看到路天青一行人走下楼来。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林风被压着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叫道:“路大哥,一定要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林风心惊胆寒回头望了一眼,在地字号门口已经聚集着好几个被吵闹声惊醒,却徘徊着不敢上前的海天帮帮众,他急促地叫道:“当年的事,都是爷的意思。我也是听命行事啊!我也是没办法啊!路大哥!”
路天青无措地望向司明宇,司明宇冷冷地望着地字号门口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对着林风露出狠色,对着他们又是满脸怯意,男人冷冷道:“言,带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地推荐一下自己的现耽新文!!流氓攻 VS 警察受!!
第31章 真相
第三天傍晚,在临时停留的客栈中,司明宇走进了的一间偏僻客房内,一直被严加看管的林风见到司明宇走进来。眼神中立刻透出惊喜的光彩,身姿微微摇摆着端出一个性感诱人的姿态,朝着司明宇极致妩媚地微笑着。
司明宇视若无睹,只是望向言,道:“怎么回事?”
言拿出之前记录下的审问材料呈上,道:“他说的都在这里。”
顿了顿,言有些无奈地道:“属下向子兆询问过,路公子说是放他走。但是他不肯走,一直吵着要见您。”
九重楼的事情之后,言行事颇为拘谨,凡是与路天青有关的人和事,他都不敢擅自作主,这个林风是个察言观色的好角色,对他的审问看似诚实坦白,实是雾里看花、真假难分,而且每日对他纠缠不清、转弯抹角想见司明宇,让言不甚烦扰。
林风见司明宇对自己视若无睹,眼神变得幽怨哀愁而泫然若泣,声音婉约地道:“爷,我什么都可以说,也什么都愿意做。您就留下我吧,把我这么放出来,赵令肯定不会放过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就向司明宇软软地扑过去,言上前一步拦住他,被他怨愤地瞪了一眼。
司明宇的唇角微微划出一个极小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好,留下吧。”
林风一听这话,立刻喜形于色,朝着司明宇娇声唤道:“爷,您就收我作个侍奴呗,路大哥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的。我绝对会比他做得加倍好。”
司明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记录交还给言,道:“留下他,让他把自己说的东西再重新复述一遍。如果有哪一句复述错了,就切下他一根手指,手指切完了,还有脚趾。手脚都切完了,你就看着办吧。”
林风的脸色刹那变得青白渗人。
言心领神会,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属下明白。”
临出门时,司明宇又停顿了一下,道:“顺便和他说一下关于赵令的事。”
言冷冷地扫了林风一眼,一板一眼地道:“寿宴之后一直失踪的海天帮帮主赵令,昨天在巢湖边找到了他的尸体。听楚家堡去打捞的人说,是因为醉酒失足溺死的。”
听完这话句,林风的脸色已经青白发黑,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又过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言带着新的审问记录和另一个宗卷呈给了司明宇。
言平直叙述地说道:“按照林风所说,属下又派人去了一趟姑苏。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叫萧南的人。他原是官宦出生,与楚家堡有些一表三千里的关系。早年,萧南和楚凡曾有过私情让楚涛心生不满,前几年先帝在世时,萧家因为一件贪污案被抄家了,萧南原是要被流放关外,结果楚涛暗中作了手脚,把萧南送进了香花楼。但是,四年前,楚凡和萧南两人又意外遇上了。”
“听林风口述是,老得要他死,小得要他活,赵令左右为难,谁也不想得罪,就推了路公子出来当替罪羊,本来是打算最后杀了路公子灭口了事,结果楚凡执意不肯,赵令就把人送到龙岗……”
司明宇静静地听着,神色如千年寒潭般冰凉入骨、深不可测。他用指尖轻点着宗卷,道:“那个萧南死了?”
言道:“这个是属下正要禀告的。林风是说,路公子放火烧地窖时把萧南一起烧死了,那些护院的口供也都是说萧南被烧死了,因为当时火太大才没有找到尸骨。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停在司明宇手中的另一个宗卷上,“这个萧南的形容相貌,我让他们口述之后找人画了下来。竟与落隐山庄三年前找到的那位苏少庄主十分相似。”
“属下立刻让人查了一下那位苏少庄主,那位少庄主之前也是生长在官宦之家,数年前也是因为抄家落难流落在姑苏城附近。虽然那位夫人口风很紧,但,她进入落隐山庄之前曾自称萧刘氏。”
司明宇轻点宗卷的指尖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忽道:“那些香花楼的护院呢?”
言目光平静道:“一共是十二个,已经全部处理了。整个海天帮已经在姑苏城消失了。”
司明宇目光冷厉地望着眼前的宗卷,道:“很好。这件事就不用让天青知道了。”
深夜,司明宇面色如常的回到房中,路天青看到他就笑着迎了上来,“你回来了,我准备好了热水,你要洗澡吗?”
“你洗了吗?”司明宇脱下外衫问道。
路天青脸微微一红,轻声道:“没有。等你一起。”
司明宇脱下衣衫的手一顿,唇边勾起一个笑意,随手将外衫扔在不远处的椅背了,将他揽进怀中,道:“好。”
--略1341 --
澡终于洗完了,路天青筋疲力尽靠在男人的怀中,听着男人“咚咚”地心跳声,五脏六腑都溢满了幸福的满足感。
但当他缩在床上听着有人前来收拾的声音,想着满屋子的水溅得像打仗似得,脸上忍不住烫得火热。
司明宇披着简单地内衫也坐到了床上,路天青顺势就偎进了他的臂弯,将头又枕上了男人的胸膛。
路天青仍然在余韵中回味,神色迷离。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欢(爱)。
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欢(爱)!
那尽情喷发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妙无比,沁人心脾,而又动人心魄!
司明宇半靠在床头摸着路天青微湿的头发,似乎很随意地闲聊道:“你要放林风走,是吗?”
路天青意识模糊地道:“嗯,让他走吧。那时候,我也是看着他进来的。”
“哦?”司明宇透着引诱地味道应了一声。
“其实,他也挺可怜。十四岁被卖进香花楼,初夜的时候被人骗了。那个人虽出了五百两黄金的高价,结果,那天晚上居然进去了四五个人。第二天,他被抬出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活不了。”
路天青心平气和地叙述着,“后来听说,赵,赵帮主买他时,原是看中他貌美,没打算让他接客,想娶回去做妾的,但是管事却收了赵夫人的钱……这事之后,他成了香花楼的头牌,但是纳妾的事就黄了。”
他轻叹道:“都挺不容易的。”
司明宇又随意地问道:“他说,你放火的时候烧死了一个人,是吗?”
路天青身体微微一紧,下意识地答道:“我没有。”
司明宇突得转过了话题,轻声道:“那么,萧南就是苏隐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