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宇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必了,天青就住这儿。”
公孙穆怔了怔,刚要再开口,却被司明宇的冷冷一眼,让他想说的话瞬间冻在了喉咙口。
第二天一早,司明宇就把路天青带到了筑玉阁。
“这是我父亲的住所。”当司明宇带着他走进筑玉阁时,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路天青立刻下意识刹住了脚步,停在门口不肯进了。他带着忐忑的目光望着司明宇,“我过来合适吗?要不,我在门外等你吧。”说着,他就想退出院门。
却被司明宇伸手将他拉到了身边,道:“只是想让他见见你。不要怕,他不会吃了你的。”
“我的胃口和牙齿都没那么好。”一个声音淡淡地传来。
一袭长衫、飘逸出尘、眉目淡雅,与司明宇有六七相似,虽不如司明宇艳若朝阳彩虹那般光彩夺目,却透着另一种淡薄雅韵。
司怀远轻轻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扫了一眼,径自转身朝客厅走去道:“进来吧。”
筑玉阁的布置简约清冷,送上茶水的小厮退下后,司怀远端起茶慢慢地品了一口,才转过目光认真地打量着路天青,道:“你是第一个他带来见我的人。”
他似乎有些感慨,道:“不过,已经久闻大名。”
路天青也听不出这话是不是在讽刺他,只得惶惶不安地轻声道:“您好。过来打扰了。”
路天青也不明白,为什么司明宇坚持要带他来见他的父亲。不过,幸运的是,这位看上去一点也不老的司老庄主对他甚为客气,喝茶闲聊了几句后,司明宇就让子兆陪着他先回了枫竹轩。
临走把他送到了筑玉阁门口,两人似乎半刻都不愿分开似地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话,才分头离去。
回到厅中,小厮又进来加了一遍茶水。司明宇轻轻拿着茶盖把玩了一会,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言的事,我答应了。”
司怀远脸色微变,神情复杂得地了他半晌,才缓缓道:“不用征求你母亲的意见吗?”
司明宇神色冷淡地道:“我既然答应了。母亲那里,我自会处理。”
司怀远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下意识地望着院外,道:“是为了他吗?这个人真有这么重要?”
司明宇半垂着眼帘,细长的睫毛遮掩着那双如黑宝石般华丽重彩的眸子,投下一片淡墨色的阴影,好像浓墨重彩中最有韵味的那一抹晕染。
他声音轻盈却字字凿心地道:“对于我来说,没有比他重要的。我这样的回答,父亲可满意?”
司怀远苦苦一笑道:“我是否满意,你,或者你母亲可曾在乎过?”
司明宇道:“您始终是我的父亲,我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司怀远被这句话狠狠地震住,脸色有些五彩缤纷,道:“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交易的内容?”
司明宇轻笑道:“这是我,想得到您首肯的诚意。”
司怀远凝视了他好久,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道:“好,我明白了。”
司明宇有些得寸进尺地问道:“我可以认为,您已经接受了我的诚意,是吗?”
司怀远淡淡苦笑道:“我能不接受吗?”
司明宇轻轻地一笑,艳冶无双。
第33章 我们成亲吧
路天青再次回到茗剑庐后,就一直住在枫竹轩,庄里的人对他变得很是恭敬,尤其是乐和,也许心底仍是瞧不上他,但表面上半点鄙视都看不到,态度更是十分恭敬。
路天青又恢复了以前或是守着书房煮茶研墨,或是在小厨房做点点心、烧些小菜的闲暇又甜蜜的美好时光。
更让路天青幸福快乐得近乎浓腻香甜的,便是每日与司明宇耳鬓厮磨、琴瑟和谐的时候。
对于年近三十六的他,其实在房事中从来都只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哪怕以前和司明宇在一起,他也只是在心灵上喜爱男人的亲近。
自从那晚,司明宇第一次让他真正初识情(欲)的美妙滋味之后,司明宇似乎也很喜欢看他高潮的样子,每次欢好必定为他细致抚慰,让他尽情挥洒男人的欲(望),而那动作更是从日渐生疏变得顺滑熟练,让路天青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两人同时开始热衷于房事。
夜深时分,专供洗浴所用的耳房内不时传阵阵拔人心弦、旖旎动人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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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路天青已经累得昏昏欲睡了。
忽得,只觉身边的男人又将他转了身,面对面地轻轻唤道:“天青,睡了吗?”
路天青软若无骨地躺在他怀中,听到他的呼唤,轻轻哼了一声,勉强张了张眼睛,抬头望向与自己贴得极近的男人。
司明宇目光明媚地望着他,轻轻地道:“天青,我们成亲吧。”
“嗯。嗯?啊?”路天青倏然像被人当头冲了盆热水,烫得他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要不是司明宇身手敏捷地躲开,准被他撞上了鼻梁。
路天青本来睡沉沉地眼睛霍然变得明亮清晰,激动地口舌都不太利落了,“成,成亲?”他有些滑稽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双眼,结结巴巴道:“和,和我吗?”
司明宇看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道:“是啊,你愿意吗?”
路天青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心又谨慎地问道:“你,真得,想要娶我?”
司明宇笑着,慎重地点点头,道:“你我都是男子,我们成亲无所谓嫁娶,你若喜欢,说入赘茗剑庐也可以。”
路天青呆呆地坐在床上,反反复复地细细回味着这些话的意思,怔怔地愣了半晌,忽得他傻傻地笑了,喃喃自语道:“娶我吗?真得是要娶我吗?”
司明宇望着他如痴如狂的样子,心中忽得冒出一丝酸软的感觉,仿佛咬了一口脆脆的苹果,香甜中还着了一丝迷人的酸味,他凑近他,吻上他的唇,细细地碾磨吮吸了一会,才拖着暧昧的银丝缓缓地抬头望向他道:“我当你是愿意的,嗯?”
路天青此时的反应是喜极而钝,他又傻瓜似得怔了一下才连连点头,声音响亮地答道:“我愿意!”
静院门口,路天青苦苦拖着司明宇的手,恳求道:“还是别去了。我们这种小事,就不用惊动你母亲了。”
路天青因为昨夜的喜讯激动的一宿都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刚想要补个眠就被司明宇拖了起来,说是去见他母亲,禀告他们要成亲的事。
路天青知道那样门户出生的贵夫人是绝不可能喜欢自己进门的,他心想,只是纳自己为妾这种小事根本不必去惊动那位夫人,平白惹她恼怒生厌。
司明宇神情中透着奇怪,微微皱眉,手中轻轻使劲道:“我们成亲怎么会是小事?”路天青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只觉得人一个踉跄已经被男人半抱半拖着进了门。
路天青站在司明宇的左后方,惶恐不安地接受着司夫人锐利、厌恶而鄙视地目光,就如同他以前见到的那些视他如垃圾、污物一样的目光。
司夫人扫了他一眼,目光中透着无法掩藏的阴冷和怨毒,道:“把带他过来做什么?”虽说先前受伤的是公孙穆,但司夫人却觉得自己受得伤更重。
绝顶优秀、人中龙凤的儿子为了这么一个人与自己顶撞多次,这让自小争强好胜、处处追求完美的她怎能不心生怨愤、如鲠在喉。言语的尖利刻薄自然再也无法掩饰。
司明宇眉色淡定地道:“我与天青准备成亲……”
话未落音,司夫人陡然抬头,目光如刀道:“什么!你还要娶这个……这个脏东西!”
司明宇目光微沉,声音略重道:“母亲!”
“好,好,……”她深深地喘息了一下,极力克制着微微变形的声音,望着儿子仿佛平静却深不可测的眼神,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出一种千丈深潭的绝决冰冷和万年不变的亘古之力。
她强作平静的面具下翻腾如巨浪的心情转了无数个念头,终于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压下声音,缓缓道:“好,你若真执意要犯这个错,要收他在身边,作母亲的也尽过力了,也不再拦你。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司明宇淡淡道:“我从未后悔过任何决定。”
司夫人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司明宇直视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继续开口。
“你要先行娶了正妻之后,才能纳他为妾。”她重重地叹了一声道:“至于人选,你若不中意苏婧那个丫头也罢了,我便修书一封给皇上,让他帮着挑几个合适的,给你选。”
她沉沉地顿了顿,接道:“这是我最大的退让!”
司明宇峰眉微挑,微微偏首望了一眼安安静静站在左后侧的路天青,突然明白了路天青为何会认为他们的婚事不重要的心思,一时间,他竟有一种自己母亲居然和路天青会如此心灵相通的滑稽感。
司明宇的心中闪过这个好笑的念头,但神色依旧如常,道:“母亲,您可能弄错我的意思。我没有要纳他为妾。”
果然,司夫人和左后方的路天青都有些诧异地同时抬头望向他。司明宇觉得自己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