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完结+番外 (若花辞树)
夫妻之间行房事,是天经地义的,若说怕,洵晏也许要生气,田夕摇头:“没有。我只是,紧张。”洵晏怜惜的紧了紧手臂:“别紧张,我们是一辈子要在一处的。今晚只好好休息,不做别的,好么?”
她的声音温和柔软,如夏日湖面吹来的轻风,让田夕提起的心慢慢放下,舒解开来。她的手在她身后轻轻的上下抚摸,不带欲、望,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爱护。田夕眼中不由得濡湿,抬手环住她一样细致的腰身,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洵晏见她如一只脆弱的小猫咪,毛茸茸的小爪子紧紧的抓住她不放,唇角不由的勾出宠溺的笑意,在她耳边温声细语,等她放松下来,打横抱起,轻缓小心的放到榻上。一整晚,果真什么也没做,安眠到天亮。
正文 第二十章
第二日是最为清闲的一天,洵晏在书房中看些紧要的案牍,前些日子,皇帝见十一皇子后的几个皇子也到了参政的时候,便分给了他们些公务。十四皇子编入了中书省议政,十三皇子前日吃了喜宴便连夜赶往京城外五百里处的宜城,那里一伙山贼聚众闹事,声势日渐浩大,人数竟达千余,皇帝为防来日多生事端,便让十三皇子去剿了,也可历练历练。十二皇子则在礼部行走。洵晏本是掌管着卫尉寺,但她闲这差事事多麻烦,就在一年前上疏皇帝转给了十一皇子,自己担了宗正寺卿的闲职,平日里掌管宗亲皇族的事务,闲暇时,与外戚皇族宗室子弟常日厮混,渐渐熟稔。
正看到紧要之处,十四皇子叩门而入,手中捏着本公文,躬身见礼:“七哥万福。”
“得了,你便说吧,”洵晏没好气的抬头望他一眼:“我还在婚休,都不叫人安生。”十四皇子不以为意的笑说:“七哥料事如神,”将手中公文随手放到书案上,转到边上的紫檀木交椅上坐下道:“这是绩弩将军季庭上的大婚贺折顺带向七哥请安。”
洵晏翻开细看了一遍 ,道:“他倒有心。”
“如今边疆之事父皇交由他暂理,对咱们有益无害,若是换了人,可如何是好?七哥需先想个对策,防患未然。”十四皇子正色道。洵晏沉眸暗想了片刻,问道:“匈奴近日可有动作?”
“没有。虽积极备战,却未主动挑事,瞧着。。。。。。”十四皇子皱了皱眉,似乎是想不明白,洵晏叹了口气道:“你也觉着不对了?”
十四皇子看向她,与她对视一眼,二人的想法便彼此了然。洵晏正声道:“不论如何,五哥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我大炎的皇子,没道理就这么白白殁了。”
十四皇子眼眸幽沉,道:“这是自然,五哥待我们自小就好,我与七哥是一样的心思。”洵晏笑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只黄鹂轻巧的飞过,黄中带绿的翅膀起劲扑闪,依旧只是到屋檐的高度,再飞不高。她回过头说:“季庭那边还未定,为防父皇改了心意,咱们先把刘长沛暗中提携。”
“刘长沛的确是有些才华,只是他方过加冠,又无背景,未必能服众。”十四皇子转动左手大拇指上的翠色扳指,觉得不妥。
“无背景有无背景的好处,他在军中也多年了,这时提拔,不会叫人怀疑,而且,季庭也怕这时分权,刘长沛正合适。”洵晏说完,端起茶盏到嘴边,茶水只碰到唇便放回桌上,静等十四的意思。
十四皇子想了一下说:“这样的确稳妥。如此一来,季庭在军中本就声威高重,再有刘长沛在旁出谋帮衬,换不换主帅,边陲军都可掌控。”
洵晏点了点头。书房门笃笃的敲响,响声不疾不徐,轻重恰好。十四皇子促狭的看着洵晏道:“正好能给七嫂请安了。”洵晏横了他一眼,面上却无恼色,提声道:“进来。”
田夕款款细步而来,身后跟着的碧琳手里端了只钧窑梅花炖盅,一同的还有两只小碗和两柄银汤匙。
十四皇子先站起拱手:“七嫂万福。”田夕笑着对他微微颔首,到洵晏身前福了一礼道:“王爷公务繁重,臣妾让厨房炖了木耳棠梨羹,王爷可要小食一些?”大方得体,端的是世家嫡女的娴雅沉静。
洵晏高兴应了,瞥见十四正不怀好意的瞧着她二人笑,就不十分诚心的说:“十四弟要不要也来一点?”
“七哥盛情相邀,”十四皇子喜悦的上前,刚说完前半句,就见洵晏拿着双凤眼威胁的看着他,忙撇嘴转了口风,道:“可臣弟府中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又调侃的望了她们一眼,径自走了。
田夕被他意味浮挑于表的眼神闹得满脸通红,怪道:“你这么急着赶他走做什么?没的叫人笑话。”这木耳棠梨羹又不是多难得的稀罕东西,她嗔怪的看了洵晏一眼,低头亲自给她把炖盅里的棠梨羹盛到碗里。
“他本就是来说事的,说完了当然就走了。”洵晏一副与我无关的无赖样,田夕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若再说她,恐怕反被她调笑,就闭了嘴,把那瓷质剔透的小碗端到她手上。洵晏心满意足的品尝她亲自送来的棠梨羹,丝滑蜜意萦绕于舌尖唇齿,甜丝丝的,味道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爽口些。
一碗很快见底,田夕接过问:“还要么?”
“要。”洵晏笑着点头。田夕低头又盛了一碗,洵晏又是很快食尽。
“快要晚膳了,王爷只先垫垫肚腹,不可多食。”田夕见她似乎还想再要,忙说。洵晏有些遗憾的放下碗,以湿巾拭唇后,问道:“明日回门之礼,我已着小德子去置办了,田府长辈的喜好,你可同他说了?”
田夕一愣,摇头道:“我倒忘了。”作为宝亲王正妃,她一整日都忙着见府内长史执事,熟悉王府事宜,今后府中大大小小的一干事宜,便是她来做主。忙过了又去了泽纾那,直到日色西和才出来,竟把这事抛诸脑后,浑忘了。“哦,这本是我分内的事,不过怕不对长辈的胃口,方想叫你看看罢了。你忘了也无妨,小德子自知如何周全。”洵晏不以为意的说,又见窗外景色虽好,却已黄昏,不觉遗憾未能与她好好的在府内走走。
宝亲王府在京城的所有亲王府中乃是最恢弘大气的,府内景致更是与别处同,玲珑宽阔,时新古朴,皆都俱全,尤其是花园内的碧水池,池中莲花出水,荷叶田田,池水澄澈如洗,映天之碧蓝,荡鱼跃之灵动,碧晕时起,烟波浩渺。池边花木林立,四时不息。依水的楼阁小榭、假山立桥仿造南方园林的精雕细琢,秀丽清晰,一草一木以葱翠精致见长。
此时夕阳西下,天际的火烧云彤彤辉映,园中佳木森森,绿草芊芊,在晚霞照映下,别有一番风味。洵晏见公事都处理了,便道:“看了一天的公文,眼都乏了。你若无事,便随我走走?”田夕自是应承。
二人信步园中,洵晏见桃花都已凋落,小小的果实占了枝头,颇为惋惜道:“大好的春日,便去了。”田夕只淡淡的笑道:“春日夏日各有情致,何况,明年春又来,只怕到时王爷要厌了。”
洵晏笑说:“如能厌弃,也不是真的喜欢了。”
这时身后的碧琳语含担忧的说了一句:“雨季就要来了。”她声音虽小,却依旧入了洵晏的耳朵。回头疑惑笑问道:“雨季来了能如何?叫你这般忧心。”
碧琳半张开嘴刚要说,却被田夕一个眼神挡下:“湿菌生枯篱,润气醭素裳。碧琳只是心烦阴雨绵绵,天无晴日罢了。”洵晏闻言皱眉,心疑田夕有事相瞒。田夕不躲不倚的对上她暗藏凌厉的探视,面上的坦荡之意让洵晏暗笑。本是不能确定她是否有事瞒着,不过她这般强自澄清的模样倒是让她肯定了。既然她不愿说,她便不逼她,既然提到了雨季,那不久之后,她便能知晓。想罢,洵晏执起她细嫩的柔荑,笑说:“差不多能传膳了,我们先过去吧。”
一日时光便这么过去。
翌日,洵晏亲自陪着田夕回门。田国公是“四国公”之首,乃三朝元老,嫡孙田绘虽不济事,出自田府的门生却遍布朝野,不可小觑。洵晏也不十分怠慢了他,免了田府上下跪迎之礼,又与田国公闲话家常。
田夕则去了后园,与家中女眷一处叙旧,她父母早亡,府中也没了亲近之人,只田绘夫妇还稍能说上话。暖婷公主见她来了,对周围的仆妇女眷一扬脸,诸人皆有眼色的告退,留她们二人单独叙话。
田夕与她相互点头致了礼,方在石凳上坐下。暖婷见她气色红润,眉眼间也无郁色,放心道:“看姐姐没有不好,我与夫君便放心了。”田夕笑道:“倒是叫你们挂心了。”
暖婷坦诚说:“我与夫君年前起了嫌隙,若不是姐姐与七哥顾怜,从中调和,只怕不能这么快便好的。夫君因着七哥,”她说到此处,停顿下来,一时不知如何措辞,见田夕只含笑听她说话,续道:“七哥总是风流,又多洒脱倜傥,生怕她怠慢了姐姐。”不过是婉转的说洵晏恣意骄纵,爱上青楼罢了,田夕晓得暖婷与弟弟是真心在为她担忧,想起这几日洵晏的温柔细腻和她看向她时总是专注柔情的眼眸,不禁歉疚,在外人看来她嫁给了宝亲王必定是多受欺侮的,而事实反倒是,她一直对不住她。我不能对你动心,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你新婚之日所言,永不离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