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帝把玩掌中的玉核桃闭着目,似可有可无地应上一声。
“奴才回圣上差使,您一个时辰前吩咐赐予魏七的赏赐奴才已办妥。”安喜弯腰复差。
“ 嗯。”皇帝转了两圈玉核桃。
“那奴才可还喜欢?”他随口问道。
还不知依着规矩魏七这会子已得了些什么赏赐,因无论是赏后宫嫔妃或是一般的王公大臣皆只是一个字儿罢了。
安喜哪里会说不喜欢呢?
“回圣上的话,魏七那小子欢喜地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直给您磕头,拉都拉不起呢!还道今后定要更仔细地伺候您,报答您的恩德。”
这番话说得有些过,若赏的是旁人倒不意外,然以魏七的性子便很难说。
皇帝自是不会全信。
不过既是赏赐,又哪有人会不喜欢呢?
“嗯。”他淡淡地应,不欲安喜再多谈。
这日晚间,冷落后宫多时的皇帝似终于记起自个儿还养着成群的妃妾,终翻了淑妃的牌子。
淑妃便是再如何宠冠后宫也是同魏七一样,由驮妃太监驼进乾清宫里的,区别只在她是自自个儿的延禧宫被驼来的。
后宫中除皇后之外没谁能例外,说到底都是妾而已。
淑妃爬至皇帝身边,面上怯懦羞涩绯红一片,眼珠子里头亮晶晶地盛着水光,咬着红唇盈盈望向皇帝。
后者扔开《山水志》,撩人的声响渐起,殿外的奴才们垂首静默。
两盏茶后,事毕,皇帝抽身欲唤安喜。
圣上越发冷淡了。
淑妃心中恼怒,面上却柔顺乖巧,她扯住皇帝亵衣的一角,怯怯开口:“圣上。”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淑妃心中有些害怕,仍撑着道:“妾许久未见圣上,心中思念不已,圣上近日里可好?乾清宫里的奴才们可伺候地妥当?”
皇帝皱眉,这人的父亲是正二品少傅马其远。
“朕一切都好,爱妃勿要忧心。”嘴里念着爱妃,语气却不怎么温和。
淑妃撇撇嘴角:“既您一切都好怎的这么久不到延禧宫见妾呢?难不成这乾清宫中另藏了貌美仙子将您的魂儿勾了去。”
她面上失落不已,声音却甜美娇柔,黏糊糊地勾人。
然皇帝不为所动,竟沉下脸来冷冷地盯住她,目光深不见底,更不用提出口哄劝了。
“知晓朕为何赐你封号为淑么?”
佳人听了这话吓得连锦被都忘了披,忙裸着身子跪在塌上请罪:“妾知错!妾一时口无遮拦,请圣上宽恕妾这一回罢!妾只是太过想您了,这才没了分寸,妾今后一定悔改,再不多言。圣上,饶了妾罢!”
今日申时才令安喜去内务府领东西赏人,晚间淑妃便旁敲侧击起来,烦人得很。
皇帝最是不喜有人擅自窥探自个儿将眼珠子安到乾清宫里头,“安喜,滚进来抬人。”
安喜领着人入殿中西侧寝间,淑妃这会子早已瘫倒在塌上呜咽不止,她入宫一年,圣上虽也冷淡却从未对自个儿说过这般重的话。
“淑妃行止轻狂,言语犯上,着令其闭门思过三月,延禧宫上下一同闭宫,不得擅自出入,违者斩其手足。”
淡然却也冰冷的声音在深夜寂静的殿内回荡,叫人胆寒。
众奴才慌忙跪地,安喜躬身:“嗻。”
皇帝好容易重幸后宫,谁知第一日便下令责罚宠妃,一时后宫之中人人自危,更是谨言慎行,倒也收了许多阴暗心思。
魏七是第二日才知晓淑妃被罚一事,一时暗心中叹帝王无情,心却又生出一点子侥幸,想着好歹自个儿是得了赏,与淑妃相比要好了不少。
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奇怪怪难以捉摸。
第五日,魏七复职。
此刻已是酉时,圣上半个时辰前用过晚膳,这会子正在养心殿东暖阁里头练字。
今日夜里翻的是宁嫔侍寝,五日来圣上共幸后妃三回,宁嫔占了其中两夜。
魏七与同为侍茶的内侍换了班,捧着茶盏垂首入东暖阁。
他不着痕迹地放缓步子,行至书案边撤下先前凉了的一盏后将新泡的这一盏轻轻搁在桌案上,
“圣上,请用茶。” 魏七温言。
“嗯。” 皇帝手中狼毫笔锋游走,写完一句,搁下笔一面观赏自个儿的墨宝一面去端手边的茶。
魏七面朝着他行了礼,小步往后退。
“荷包不错,尚算相配。” 行止书案前一丈时皇帝突淡淡道。
后者一怔,端着朱漆托盘双膝跪地, “奴才谢圣上赏赐,圣上宽宏大量,英明神武,奴才日后必定好生侍奉。” 他以为圣上是要自个儿谢恩。
皇帝微微皱眉,他见这奴才腰间荷包精致秀气,一瞧便是内务府之物,赏下不久便挂在腰上,可想是喜欢的。
自个儿本意是随口夸赞这荷包顺道连人一块儿,怎料这奴才竟诚惶诚恐地谢恩,甚是扫兴。
皇帝颇为不耐:“嗯,退下罢。”
“嗻。”
魏七行至内书房旁的小耳房,将手头东西放至原处。
相配?呵。
他拾起腰间精巧的浅蓝花卉蝴蝶纹刺绣荷包细瞧。
为示圣恩浩荡,这玩意儿日日被绑在自个儿腰间,似明晃晃地告知乾清宫众人,瞧,这便是那个叫圣上给幸了的阉|货。
自然相配,自个儿可不就是个不男不女的,被人压在身下欺辱的玩意儿么?
魏七勾唇嘲讽一笑,转身回东暖阁当差。
两日后,魏七再承幸。
皇帝仍捂着他的嘴,后者叹息,伸出舍讨好地舔了一下,以示忠诚顺从。
前者松开手掌转而按住他的腰。
魏七顺着皇帝的意迎合,模样乖巧,像是终于屈服。
天子心中满意,手掌贴住他的面颊,一路下滑至脖颈,缓缓抚摸。
脆弱的咽喉落入他人掌中,魏七真怕圣上一时不察将自己掐死。
真就这般有趣不成。
他实在是觉得奇怪,盖因年岁尚小又身体特殊,魏七从未对这档子事产生过好奇。
皇帝的手掌渐渐向下,魏七再无精力分神多想。
一个时辰后,殿外安喜已不敢再开口催促,几日下来他也算是瞧明白罗,道什么不好男色,原是喜欢得紧,里头的人怕是还得撑上一阵子。
“安喜。”
“嗻。”
众奴才入殿,只见褥子方枕横七竖八地摆在塌间,掉在地上。
一室混乱中,魏七仍旧沉沉昏睡,只是这回竟是趴在圣上膝上!
皇帝盘腿端坐塌间垂眸瞧着魏七,辨不出情绪。
他的手掌却仍在那奴才背间来回抚摸,似爱抚一只粘人的幼猫。
众人见此头垂得愈发低,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喜也正犯愁,圣上这是何意?叫抬人却又不撒手,到底抬是不抬?
昏睡中的魏七身上未穿衣,这时节已立了冬,养心殿内虽烧着地龙也还是有些冷。
皇帝着亵衣又身强体壮自是不觉着,魏七却不同,他本就未吃什么东西这会子又冷又饿,万幸睡着了才好过一些。
他睡梦中仍不甚安稳,将自个儿缩成一团,直往圣上腿边靠,那处暖和得很。
皇帝一时不察,腿边便贴上个软冰冰的事物,眉梢轻抬。
魏七秀气的眉头与鼻子微微皱起,睫毛长长地粘在眼下,嘴唇翘着,浑身布着薄汗。
他这幅粘人的模样倒是稀奇又柔顺,皇帝观赏着他一身雪白,一时忍不住便上手抚摸,手掌贴在人脖颈后轻揉。
魏七觉着暖和,越发将自个儿往人手心里蹭,嘴间呓语喃喃,舒服地叹息。
皇帝虽叫来了人,自个儿却有些舍不得收手了。
第30章 兵来将挡
万事皆顺遂得很, 只除却一样。
近日来,魏七觉着他师傅百廉瞧自个儿的目光愈加露骨不堪,眼神淫-邪咄咄,似要将他生吞,这老色-鬼当初便是打的这主意罢。
呸!
魏七咬牙,自个儿须得好好筹谋,否则指不定哪一日便着了老东西的道。
储秀宫后院偏殿西厢房旁耳房内, 魏七正给替他师傅按摩松骨。
百廉俯趴在塌上,瘫成一团肥腻腻的肉,他约莫四十来岁上下, 身体壮硕,小眼睛小鼻子,却生有一张大脸庞。
" 魏七,下头些, 再往下头些。" 百廉不怀好意,伸出肥厚的手掌向后握住魏七的手腕往自个儿腰后按。
魏七手背一哆嗦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强忍着恶心顺着手上的力道去揉掌下的肥肉。
老东西,老不死,他心中咒骂,叫你知晓我的厉害。
他手肘使劲, 用肘关节抵着百廉的腰狠狠研磨。
" 嗷! " 百廉痛呼,艰难地挪动躲开腰背上的手肘。
" 兔崽子! 怎的使这么大劲儿! 咱家平日里都白教你了么!?" 他转过头怒瞪魏七。
这若换作一年前他早就上手揍人了,然现下魏七正得良嫔重用,在内书堂习书。
临近新年, 依规矩后宫将会晋一晋各妃嫔的位分,如此一来良贵姬便不可小瞧了。
再者清元公主年已十二,也快到了许人的年纪,宫里皇子多得很似不值钱一般,然只得公主两位,圣上自是好生疼爱,挑起驸马来便也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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