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又进了一家店铺。
一番擦试,沈鲤最终敲定其中两盒,问道:“老板,怎么卖?”
老板忙着招呼其他顾客,唤了一声,一位掌柜打扮的女子出来,举止麻利,道“客官识货,拿的都是我家顶好的香粉。木盒子那一个八钱,而珐琅盒子这个原料贵,价钱也高一些,要一两银子。”
“给个折扣,木盒拿五盒,珐琅的要一个。”
“客官利索,对了我的胃口。我‘从不还价’马三娘就给你破个例,九折。”老板娘说罢就着手打包,边问道:“听客官口音,该是外地人。”
“是,出差。”
“君出差在外还不忘捎份心意,你家娘子好福气。”
沈鲤没接话,只是笑笑。
说话间,老板娘已包好包裹,沈鲤交付了钱,二人走出店面。
沈越问道:“那个珐琅盒子是谁要的?”
“没谁要,我乐意送的。”
“谁?”不可否认,沈越特别想知道,心思就化成语言了。
“引章。每回问她,她总是怕我麻烦,说不用带。”说着,沈鲤低头看看包装严实的包裹,眼底漾起温柔。片刻,才问道:“沈爷不打算给夫人带一些吗?”
“她不缺。”
沈鲤喷笑:“沈爷,这你就错了。‘有没有’不重要,金贵的是您这份用心。不管带的什么,只要是沈爷心意,夫人想必会很开心的。”
说着,又进了一家脂粉店铺。
沈越疑惑了:“不是刚买吗,怎么又来?”
沈鲤解释道:“这回带的是胭脂,方才那家不算好。”
店里挑选的都是恩爱男女,见进来一对飒爽公子,老板连忙招呼道:“二位爷要看些什么,这是我家……”
“不必介绍,我们看看先。”
老板识相,闻言不再打搅,转身招揽其他顾客了。
胭脂都是以拇指粗细的铁盒包装,沈鲤挑了一个颜色,在手背试了后,又往唇上涂抹,拿镜子看了看,抿一抿。
沈越纳闷:“你这是尝?”
沈鲤抹了抹唇,才道“算吧。上好胭脂都是红蓝花拧出汁液来,过滤干净,配了花露蒸成的,有的还加蜂蜜,尝尝是可以的,沈爷试试。”说罢,就蘸了一指尖往沈越唇上摸开。
沈鲤眉眼弯弯,等着沈越反馈,可看人家一脸惊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表情立马僵住,慌张收回了手。、
沈越也尴尬望向一边。
沈鲤打量四周,店里其余人等各自忙,无暇留意他人,悄悄松了口气,胡乱拿了方才的几支胭脂,结完帐匆匆步出店面。。
接下来一路默默,好一会儿,沈鲤才恢复镇静,继续留意起四周店铺,经过一家玩具铺子,挑了一套‘华容道’带走。沈越问:“这个又是给谁?”
“老祖母。”
“……”
“沈爷别见怪,我见老祖母闲暇时只有看戏莫骨牌,未免单调,找些有趣儿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最实在,上回的九连环,我瞧老祖母着实喜欢,这次就带个‘华容道’吧。”
“你想的倒是周全。”
沈鲤赧然,低头笑笑,没接话,突地手里一空,两个包裹竟让沈越夺了去,一时不解道,“爷,你这是?”
“替你拿着,待会你挑东西轻松些。”沈越也没管沈鲤直直的注视,大步朝前走去。半晌,听得沈鲤在身后道:“爷,谢谢您。”
第22章 第 22 章
翌日,下午时分,沈越沈鲤回到沈府,行李马匹让下人接走,就径直往住处走去。沈鲤简单向田夫人行过问候,便返回水无月,才刚经过月拱门,就听得怯怯一声叫唤。回头,竟是引章。
“傻丫头,躲门后作甚?”沈鲤一把将引章从灌木丛中拉出。
引章没回话,仔仔细细看了沈鲤一遭,才道:“公子黑了,也瘦了。”
“不要紧。你在,没多久又回来了。”说着,沈鲤突然想起什么,解下身后包袱,从中掏出一个包裹,递给引章道,“打开看看。”
引章愣愣接过,听话地打开,瞧见成色精致的珐琅盒子,喃喃道:“这是……王德福珐琅系列……专门给我的?”引章一脸不可置信。
“嘘!让其他丫头瞧见可不好了。”沈鲤替引章把包裹裹回去,正要往屋里走,却又被身后人拉住,才发现引章从见面起神色就不对劲,小心问道:“引章,怎么了?”
引章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公子。”平日说话就轻声细语,此时的引章更是声如蚊呐。沈鲤一头雾水,只得安慰道:“咱们进屋说。”
入了室内,沈鲤扶引章一起坐了,又给她倒了一盏茶水。引章啜了一口,难得的直视上沈鲤的眼,怯怯道:“那日我对不住公子……沈爷责骂公子的时候,我不该因为畏事就跑走……”
原来如此,沈鲤哭笑不得,道:“傻丫头,就算你在场,难道就能让沈爷止住脾气?”
引章摇摇脑袋。
“那就是嘛,有什么好对不住的。”
引章是个慢性子,想了片刻才组织出语言:“确实没什么用。但是公子有难,我却跑开,想想就不够义气。”
沈鲤被逗乐,道:“你一个小女孩家讲什么义气。”
引章气道:“公子别小瞧我!”
“好好好,不小瞧。”
沈鲤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话说,在我之前,你跟沈爷也有一定年头了,怎么还会怕他?”
“不是……”
“你是不怕他?那怕的是什么?”
“.......我什么都怕。”
沈鲤:“……”方才不是说好讲义气的么?啥都怕还怎么讲?
引章平复了心绪,见沈鲤带回的包袱还晾着,便道:“我去把行李收拾收拾。”
沈鲤拿出公文和待分发出去的东西,便将包袱交给引章,自己也一旁忙活去了。过了一会儿,听得引章‘咦’了一声,接着便问道:“公子,这里有张牛皮纸,上面没写东西,可以扔了……”
引章一语未完,沈鲤急急跳起道:“别,给我。”
引章一脸不解:“不就是张牛皮纸吗,还是头一回见公子这么激动。”说着倒是乖乖把纸张交给沈鲤。
沈鲤也没解释,拿着东西回到案前,对着这张纸看了片刻,才将它折叠,收入囊带,往抽屉里放好。
又是一阵安静,之后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沈鲤堪堪站起,人就进来了,是沈摇情跟沈疏桐,摇情满口无奈,道:“方才疏桐一见她父亲回来,还没抱呢,就问鲤哥哥也回来了吗。”
沈鲤一听,笑得灿烂,上前牵了沈疏桐小手,亲密道:“疏桐这么想我?”
“你想多了,他只是想你糖吃了。”沈摇情仍旧丝毫不留情面。沈鲤也不介意,径自从包袱里取了一盒糖果,交到沈疏桐手上。疏桐小手正要收回,却被沈鲤拉住,只听沈鲤道:“疏桐,上回你是不是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保管糖果了。”
“嗯。”疏桐虽个子较同龄孩子高得多,但声线却是符合年龄的奶萌。
“好,那咱们做个游戏吧。”
“好呀。”孩子天性,果然一听游戏眼睛就亮了。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这次糖都给你。但是,你要保证每天只吃一颗。做到就算赢了,今后鲤哥哥不但给你带糖,并且都交给你,不给姑姑;若做不到,那便是输了,以后鲤哥哥就不给你带了。”
小女孩想都不想,满口答应:“好。但是我赢了,鲤哥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买,我要自己挑。”
小小年纪就懂讨价还价,沈鲤哭笑不得,道:“我给你带的你不喜欢?”
女孩儿摇摇头,道:“我要自己挑。”
……亲力亲为,这一点真是原封不动随了娃娃亲爹。
“对了,鲤哥儿,我一直有个疑惑。”沈摇情皱了眉头,沉思状。
“摇情姑娘请说。”
“极少见人名字里面有动物的,你父母取名是何用意?”
沈鲤心下一惊,片刻,才道:“家父母早逝,个中缘由,已无从追究。”
沈摇情忙道一句‘抱歉’,却让来人打断谈话。
“在做什么?”竟是沈越的声音,闻言引章忙行礼问候。
“在谈论水无月的池子里面为什么没有鱼。”沈疏桐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用眨。
闻言,沈越还真退出门外四下察看。果然,这园中布置清雅,以往也曾觉得遗憾,但却未发现原因。当下一看,恍然大悟,果然是少了份生机,便道:“待会我吩咐小厮置办。”
沈鲤忙道:“不用这么麻烦,现在也挺好……”一语未了,就挨了沈越一记白眼,沈鲤乖乖闭嘴。
却说室内各人散去后,沈鲤看天时;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便一一过去把带的东西四下散了。晚饭完毕,回到水无月,就见五六名工匠在园中勘测,上前问了才知原来是丈量水池容量以估算采购多少头鱼。沈鲤不禁佩服沈越命令的效力。
第二日,水无月池中片片荷叶下就有各色鲤鱼游动,传统山水布置最平凡不过的搭配,沈越竟呆呆看了一个时辰。
有人靠近也无甚反应,引章轻手轻脚倒掉已凉透的茶水,往壶中灌入热水,沏好一杯,没再放入茶托,而是直接送到沈鲤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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