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干脆环住姜昱,低头轻轻顶了顶他的脑门,“淘气。是薛夫子和我说在书院不要叫表姨夫,叫他夫子即可,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姜昱踮着脚顶回去,“那他是不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这样啊,都是亲戚,不应该好好亲近亲近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薛夫子和我父亲是同窗,而且关系很好,连娶妻都是取的同一家的女儿,我母亲和表姨都是在我外祖家长大、嫁人的。”
姜昱仰头仰的脖子酸,抻着刘凌要他坐下,刘凌揽着他坐下,两人亲亲密密的说着话,“那不应该和你关系很亲密才对吗?”
刘凌也不知道其中原由,但薛礼确实和他不亲密,甚至对妻女都有些漠不关心的样子,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有其妻子曾氏决定,他自己常年在书院里的独院居住。
刘凌想到这儿,皱了眉,有些奇怪,他本来以为他和薛宝珠那庄口头的婚事,是薛礼和他父亲约定的,但是在父亲去世前他不曾听说过,等他中了解元之后表姨来了一次他家,就突然多出了这么一桩婚事。
而在书院时,薛礼也从未向他提起过,反倒是提醒过他没事不要回家去,多在书院用功读书,看样子反像是不赞成他和薛宝珠来往过密。
轻点自己的太阳穴,刘凌又回忆起上辈子的一件小事,薛礼的身边似乎一直跟着一个病怏怏的男人?
他得想办法查一查,薛礼一家还有他父亲和母亲发生过什么事。
“子晋?”
“嗯?我走神了,”刘凌抱着姜昱站起来,往屏风后面走,“好了,今天你跟我一起去赴宴吧,让侍墨给你找一身衣服。”
姜昱面上一喜,“真的吗?我也去?会不会不好啊?”
“没事,反正今天去赴宴的人大多数都是我的同窗,正好你也见见。”刘凌看他高兴,心里还埋怨自己没早点反应过来,瑾玉是想和他一起出门。
侍墨把衣服拿来,刘凌才将姜昱放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快去换衣服吧,我去跟大哥说一声,借两个亲兵,你换好了衣服就带着侍书和侍砚去后门等着我。”
“嗯,你去找大哥吧,我等着你。”姜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兴奋,他也好久没出门了。
刘凌摸摸他的头,才去往飞石院,借几个护卫去,带着瑾玉出门,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从飞石院出来,刘凌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全是姜昊的护卫兵,武功都是一顶一的好,而且上过战场的人警戒性也更强。
康亲王府的马车低调的从后门离府,向着东城驶去。
这场学子宴举办在薛礼的住处,他几乎每三年就来京城一次,故而在东城买下了一个三进的宅子,虽是三进,院子却是五进的规模,足够装下这几十个学子了。
原本这学子宴应该是在出考场后第三天举办,为了及时交流考试中的一些心得,同时也是应山书院的学子才知道的老规矩。
然而今年最有望一甲的刘凌突然成婚,时间冲突了,这学子宴也就往后推了推,人数也就变多了一倍有余,毕竟应山的头名、江南地区总的解元之才,确是状元的有力候选,想见识一下二元才华之人不在少数。
刘凌上辈子参加过,虽然过程早就记不得了,但也知道今天免不了被众人当做由头,切磋一番文采,可他内里已经是四十的人,怎会怕这些本就不如他的人。
自是轻松惬意的很,只想着早点儿散了席,带着瑾玉去逛逛繁华热闹的西市。
“学生携夫人见过薛夫子,夫子近来可好?”刘凌下了马车就看见薛礼站在门口迎宾,转身扶着姜昱下了马车,才走上前打招呼。
“都好,这是你夫人?初次见面,这玉环就拿去玩玩吧。”薛礼早有准备,从袖里掏出一只羊脂白玉的玉环,当做见面礼给了姜昱。
“谢谢夫子,昱不请自来,还望夫子见谅。”姜昱大大方方接过玉环,告了声罪。
“哪儿的话,你能来,我自是高兴的,好歹也教过你几年,只盼着你好。”薛夫子拍拍刘凌,“子晋,我就不给你带路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你和瑾玉先去偏厅休息一会儿,离开席还早。”
“好,我送瑾玉过去,就来迎宾。”刘凌牵着姜昱往里走,没看见薛礼在他们背后一直看着他们,神色似是欣慰又似是担忧。
“先生好...”
又一个学子到达,薛礼收拾好情绪,欢迎着新的客人。
......
刘凌已经提前和姜昱说过,如果他们散席散的早,就带他去西市逛逛,姜昱从出了府就开始盼着,刘凌自然是以他的心愿为主,吃席吃了一半,才华展示完了,带着夫人施施然走了。
现在正在去西市的路上,刘凌却在深思,因为他在薛礼府上确实见到了那个病怏怏的男人,看薛礼和那人相处的情景,更本就是一对恋人。
若是以前,刘凌可能看不出来,但是现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薛礼对那人如珠如宝的样子,明显是情根深种。
可是薛礼有妻有女,他也不是那种会出去风流快活的人,原本这薛礼应该是和他父亲一样,老城稳重,且极为自律。
怎么会养一个情人在身边?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一直住在书院里,老师不可能不知道,那老师为什么放任不管呢?
刘凌发现自己忽视了太多事情,头绪乱了,理不清其中的关系,还需要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行。
刘凌敲敲太阳穴,悄声叹息,看来得快一点培养自己的人,不然他什么都查不到,睁眼瞎一个,还说什么未雨绸缪?
“子晋,你说西市好玩吗?我还是小时候去过一次,都忘了。”姜昱啃着点心,刚刚在席上他都没吃什么。
刘凌其实没有去过西市,只听人说热闹非凡,像是京城的小吃、杂耍班子,等等,都在那里,而且花费不高就能吃饱玩好,算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好玩啊,而且有很多小吃店,你现在吃这么多点心,一会儿可就吃不下那些小吃了,我听说有一家萝卜炸糕,又香又脆,吃了还想吃,还有啊,那还有卖烤羊腿的,这么大一只羊腿烤的外焦里嫩,咬一口满嘴油水配着秘制香料,那滋味...”
刘凌故意说的有滋有味的,引的姜昱都快流口水了,赶紧把点心放下,“那我不吃了,我留着肚子去吃好吃的。”
刘凌的本意就是不让他吃太多点心,怕他吃多了甜食牙疼。
“好好好,”刘凌拉了长音,“到时候啊,你就从这头吃到那头,那个好吃吃那个,不好吃的就给我,成吗?”
“嗯!”姜昱点头利索,笑容也鲜亮活泼。
皇后番外
我才不要吃药!
南盛七年,皇宫里被歹人混入,挟持了皇后,虽然最终混入的歹人被全部击杀,但皇后却被歹人推入了戏荷池深处的假山山洞,山洞狭窄,还有一半在水里,皇后足足泡了三个时辰,才被人发现解救出来。
从此离不开苦涩的汤药,但皇后最是讨厌苦的味道,总是趁人不注意就把药倒掉。于是花式灌药,就成了皇帝父子的日常战争,说多了,都是泪啊。
夫人/爹爹呐,你喝个药就这么难吗?
“华儿,你就喝两口药吧,这药里面放了甘草,真的不苦的,而且朕让人备了梅糖,你不是最喜欢吃梅糖,喝了药就给你一碟子梅糖。”
皇帝围着皇后团团转,一个劲儿说着好话,连拿梅糖诱惑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皇后捏着书,看的认真,“拿走拿走,我可不喝苦嗖嗖的破烂汤药,要喝你自己喝吧。”
“华儿,你身体还没好,你看你的手还是冰凉的,脸色也不好,这药不能断,养好了身体,自然就不必吃药了。”皇帝苦口婆心,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反复讲给任性的皇后听。
皇后拿着书转了个方向,就当听不见,看都不看皇帝一眼。
皇帝追着过去,“华儿,你最乖了,喝一口吧,就一口好不好?”
皇后再转方向,皇帝再跟,再转,再跟,再转,再跟......
“啪!”皇后一摔书,“你有完没完了?我、不、喝!我已经好了,你看我还是以前那样英俊潇洒、俊美非凡,药就不用了。”
皇帝看着皇后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还瘦削的厉害,脸色也都是苍白的,不用太医说都能看出来他还没养好。
“即使你觉得自己好了,也得巩固巩固吧?再喝几天,再喝几天就不喝这个药了。”皇帝哄道。
一听这话,皇后怒了,“姓姜的,你真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是不是?不喝这个药,你换一个药方子继续让我喝,我是不会再上当了,不喝!”
皇帝连忙保证,“华儿,我保证,这次绝对不骗你,只要你再喝半个月,绝对不会让你再喝这苦汤子。”
皇后抬头对着皇帝,一笑,“呵呵。”
不等皇帝再说什麽,皇后喊了一声儿,“止容,止歌,把陛下的衣物和用具搬到偏殿去。”
皇后站起来,拉拉自己的袖子,“陛下,我觉得我最近需要良好的休息,劳您移驾,最近就住偏殿吧。”